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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第二十七章 混战!
靳长恭御辇刚踏进宫门,契便带着震南震北急冲冲地赶来。
“陛下,属下有事要禀。”
靳长恭看出契黑矅石般的眼睛透露着隐匿的消息,她星眸环视四周一圈跪地的宫婢太监侍卫,便掀袍行梯下了御辇。
“你们带着公冶少主先去正慧宫修休歇。”她清朗严声下令后,便踱至公冶乘坐的那顶骨花竹丝马车旁。
“公冶,寡人有事便不送你了。”
青斛卷开青竹帘子,然后退身移了个位置,里面的公冶便看着她,清澈通透的黑眸似笼在月纱般氲氤生辉。
“好,你先且去忙吧,稍后……我再找你相商一些事情。”
靳长恭抿唇一笑,于金辉光泽下更显眉目乌黑漂亮。
“嗯,一道用晚膳吧。”
说罢,她便转身走向契与震南震北他们那边,而花公公则在御辇前等着她。
公冶让青斛卷下青竹帘子,那一刻光线隔线,他眼睛似注入了一道幽黑粹谜,神色清淡覆上一层冷清的光泽。
“公子,单小姐昨日便到了上京,您稍晚些时候,难道不去看看她吗?”青斛看自家少主竟约了那个靳帝,不由得想起那可怜巴巴地盼着少主的单小姐,人家都来一天了,少主连面都末见她一次。
还有那个靳帝也忒小气了,好歹人家单小姐也是咱少主的末婚妻,你既然都接待了少主进宫住,怎么偏偏将他末婚妻搁在宫外孤伶伶呢?
“暗部那边传来止兰的消息没有?”
青斛听少主谈正事,立即收敛起脸上的埋怨情绪,一瞬间便从稚气懵懂的小童变成一名稳重凌厉的男子。
“闼婆组已经接苍国那方接洽,苍帝末出面,但是派人送来消息,已确认了止兰就在他们手中。”
“云娘呢?”公冶慢条斯理地取过一杯暖茶,轻抿一口,只觉沁人唇齿留香,淡淡金玫菊的味道。
他一怔,看着杯中茶,浅浅笑了。
她倒是舍得,连靳国的底蕴贵茶都拿来给他喝了。
这金玫菊可是菊中极品,培育与栽种条件都十分严苛,是丽国茶中的极品,如今丽国已毁,这金玫菊算是一种罕迹茶品了,最重要的是它很适合调理他如今虚热寒底的身体。
“少主……云娘已经死了,在她临死的时候,将一封信交给了一对柳姓姐妹让她们交给您,信暗枭那边已经送来了,可主母那边……该怎么交待呢?”
青斛一谈“主母”色变啊,他烦恼地撇一撇嘴,双肩垮下。
想到主母那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变成一张冷森泛寒冰冷的脸,他便惨得慌,就怕她因为云娘的事情而大动干戈,那他们这群下面的人就惨了。
“这件事情你派人让大哥‘无意中’知道,他自会知道怎么跟母亲说的。”公冶搁下茶,玉颜生辉,嘴畔沁了一丝意味深长。
青斛一愣:“少主是想让大爷先替咱们探口风……可大爷会不会趁机兴风煽火啊?”
“你以为呢?”
“绝对会!”
“既然如此,让他先去承受母亲的怒火,等母亲心中的怒稍平后,我们再以理服人,母亲便不会再寻你们的麻烦了。”
“少主,您高招呢!”青斛顿时眼睛一亮。
“苍国那边要如何换人?”公冶又问道。
青斛表情一顿,眉目沉沉,看着少主的神色,迟疑道:“苍帝,他们要大皇子——玛宝。”
公冶眉目依旧平静发初,似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了。
“他倒是拿得起价。”
清浅如初的声音令人辨不清情绪。
“可苍国的大皇子如今在靳帝手中,她会这么便宜我们拿去换人吗?”青斛敲了敲脑袋,望天不以为然。
苍国的大皇子哎?那可是一道救命符的存在,谁会这么蠢随便为了别人将它用掉啊?
“其实苍帝早就窥出我与永乐帝之间的潜在关系,他这一步棋只为更确切,预先设下的一步试探,若永乐帝真的肯拿大皇子替我们八歧坞换止兰,那他就更确信八歧坞早已与靳国有暗中勾结。”
青斛一愣:“可苍帝这算不算白下这一步棋了,今日咱们八歧坞与靳国结盟的事情,很快就不算是一个秘密了,苍帝倒以为咱们要瞒着藏着,可咱们偏偏整出一出世人皆知的联姻。可是少主……这么一来,不是也将我们八歧坞推上风口浪尖了吗?”
青斛不懂,少主这么做不是太冒险了吗?有必要替靳帝强出头做到这一步吗?
“此事以后自有定论。”公冶并不愿意多谈此事。
“少主,若靳帝不肯拿那个苍国大皇子替咱们去换止兰公子,怎么办?”青斛是不懂政治,他只懂得听令行事,既然听不懂少主的言下之意,他也就不再多作纠缠了。
“靳帝会的,苍帝毕竟属于强势一方。另则虽然靳国不堪一击,但苍帝多少需得忌惮夏国,神庙与八歧坞,但若逼得他太紧,只会得不偿失的。”
“少主,你觉不觉得这靳帝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她自已没有本事,却能够有一大堆的外围支持,一个一等强国的夏国的青梅竹马,她师傅是神庙的大祭师,臣子是圣子,还有咱们八歧坞为后盾。”青斛酸溜溜地数落道。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况且你觉得她当真没有能力?”公冶睨了他一眼。
青斛想了想,才道:“我看不透她,靳帝这个人真的很诡异,上次地安阳城,看她毫不犹豫地杀了那么多人,当时我就想传闻果然说得没有错,这个人肯定就是一个十恶不赦大暴君,但是后来慢慢接触之下,又发现她并不是那么残暴无能。”
“杀那些人,自有她的目的存在,如今靳国土地贫瘠荒芜,民不聊生。靳国暗处已有不少势力借着各种名义造反,实则形为如同烧杀抢掳,暗中扩张势力。她这么做,其一:是能起到一个震慑作用,其二,也是为了收服四大家族之一的阳家。”
青斛诡异地看着少主半晌,叹息一声道:“少主,您当真将他当成挚友了啊,什么事情都学着从她的角度出发,我怎么觉得她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事情啊?”
挚友?在别人眼中他们是挚友了吗?公冶笑了笑。
“或许她远比我想得还要多,别小看她,靳国崛起是必然的。”
看少主对那靳帝信心满满,青斛直觉少主必定是中了一种叫靳长恭的毒了。
虽然上一次他急中生智地将少主交给了靳帝来帮忙,但没有想到她的确将少主完好如初地还回来了。甚至比他们这些长年侍候少主的人还处理得要好。
连一片皮肤都没有破损,对此他也算是认可他与少主的朋友身份。
但并不表示他认同她身为一国之君的能力,想着她能将靳国带向更美好的末来,还不如想着她别将靳国毁了的可能性,还更大一点。
到了正慧宫,公冶欲下车,青斛这才思绪中醒过来,他叫道:“少主啊,怎么让你岔开话题了,单小姐的事情——”
“你带句话给她,让她先回八歧坞,至于她与安阳城暗中携手贩卖官窑之事,让她亲自于母亲解释吧。”
哎?!少主这是怎么回事,主母可是最讨厌不懂分寸替八歧坞惹麻烦的事情,他让单小姐自已面对主母,这不是找虐吗?
更何况,这件事情他们不说主母又怎么会知道,少主这分明是有意惩罚单小姐。
可单小姐又是怎么得罪他们的少主的了,他怎么不知道呢?
回到内阁处,契便似惊似诧道:“陛下,刚才得到的消息,靳微遥,不对,是闻人微遥已经成功收服了利谷家的麦家了。”
靳长恭一震。
他真的成功了?!
“陛下,是真的。主人派我们暗中一路跟踪他,我与震南都亲眼所见,麦家家主麦满与他一道正准备启程回京面圣。”
震北与之一旁颔首。
“你们怎么他是怎么做的吗?”靳长恭看向他们。
震南、震北惭愧地摇头。
“他武功太高,我等不敢接近,只见他与麦家主麦满一同进入了书房约二个时辰出来的时候,便已经谈妥了。”
靳长恭沉吟许久,便阖眸轻叹一声。
“罢了,你们不需要再跟踪他了,回到寡人身边吧。”
震南震北齐声道:“是。”
“契,你也不用再监视靳微遥了,你先去莫家帮助莫巫白稳定局势,并且尽快辅助他成为莫家主,掌握莫家实权。”
“是。”契点头便出去了,而震南震北亦随之退下。
“公公,寡人此期间没有时间处理四大家族,最后花满城的花家,就麻烦你亲自前去一趟,替寡人解决了。”
靳长恭回过身,看着花公公郑重道。
花公公伸臂揽住她的肩,将她的小脑袋靠在他的肩上,柔声道:“别担心靳微遥,此人虽然心计深沈,但奴才倒是看得出来,他是不会害您的,至于花家的事情,奴才自会替您妥善地处理掉~”
“寡人不怕他害我,你不是查出来是他杀了闻人长空的吗?他为什么要杀他,再怎么他也是他如今唯一的一个亲人。这个人的存在实在太令人琢磨不透,如今对他是除不得,又依靠不得,烦死个人了。”
埋进他怀里,靳长恭直拿他的胸膛当墙地撞头。
“陛下~您不用想这么多,男人其实都是很容易满足的,你只需要这样吊着他~”
花公公轻笑一声,伸出两根指尖抬起她的下巴,殷红似花瓣柔软地红唇印上去。
“慢慢地,一口一口地……”
他摩挲着她的嘴唇,伸出粉舌探入。
“吞了他!他就会死无全尸仍旧无悔的跟随着您~”
靳长恭抬起下颌,嘴唇微张,接受他的雨露。
“哪里,哪里、来,来的歪理啊?”她含糊不清地嘀咕道。
“奴才不就是陛下这么得到的~?”
花公公将她抱上床,媚眼如丝,勾魂夺魄。
靳长恭当即瞪眼,怎么每次跟他谈话都能谈到床上去了!
“喂饱”了花公公,他下午便启程离开了。
而靳长恭则睡了一下午,晚间青斛面色难看地过来,给她甩了一句:“少主肠胃不适,今日便不前来赴约了。”
靳长恭表示疑惑,再三追问下,青斛才十分崩溃地吐出了一句:吃撑着了!
吃撑着了?这一路上也没有见他吃什么,怎么就吃撑着了?蓦地,靳长恭想起了自己送去给青斛的那一包肉,他该不会是全吃了吧?!
她想到了一个土办法,曾经她自已试验过效果还不错。
靳长恭让司膳房用大火将米炒糊至焦黑再冲上一碗水熬一会儿乘起,便给公冶送去,但她本人并没有前去探望,以她了解的公冶,绝对不会希望她这种时候去看他。
晚间,公冶差人传话,说是已经好多了,谢谢她送的药。
靳长恭这才稍微安心,她让厨房再温上一碗,等到临入睡的时候再给他送去一碗。
第二日,息子丰与金铭还有软硬兼磨,死皮赖脸蹭着一道前来的靳渊柏,他们三个就这样从夕阳还没有升起,一直守在宫门前等着。
直等到陛下醒来,才放他们进宫。
靳长恭身边的太监小岳子替陛下整理好仪容,便摆驾前去御书房内。
息子丰与金铭方一进房内,便看着端坐于宽大书案后的陛下,她严首批脱奏章,立即跪下:“臣息子丰(臣平彻候)见过陛下。”
靳长恭头也没有抬:“起来吧,小岳子奉茶。”
息子丰与平彻候微惊了一下,他们没想不到陛下竟会给他们两人奉茶。
御书房下侧摆了两排椅子,息子丰坐于左边首位顺数第三位坐下,而平彻候则会于右边顺数第二位坐下。
丰子息今日梳装整洁,更显儒雅面容清俊几分,他看陛下忙于政事没有理会他们,心中有些坐立不安,他再次起身,启禀道:“陛下,臣有事上奏。”
“你先喝杯茶吧,寡人将这本奏折批阅完了再说。”
靳长恭依旧头也没有抬,挥毫于纸上书下批语。
静谧的房内熏香袅袅,清风徐徐,一直等到靳长恭划下最后一笔,外面却传来小岳子的怒斥声。
“怎么回事?”
靳长恭抬首,蹙眉问道。
小岳子听到靳长恭的传召,立即进了御书房,他眼色机灵,看到靳长恭的神色有些不高兴,立即跪下道:“回陛下,渊伯候此刻站在外面,说是想见陛下,可奴才劝他先离开,您正在见客,但他却胡搅蛮缠,所以奴才——”
“渊伯候也来了?”
靳长恭不理会小岳子的长篇大论的辩解,视线转向金铭与息子丰两人。
金铭刚才一听那太监的描述便知他那损友不安份,欲搞些动作觐见陛下,心中微些惶然,怕陛下不高兴,便即刻起身,神色微紧:“回陛下,渊伯候一直想见一见陛下,是臣斗胆将他带进宫的。”
“你们当寡人这皇宫是什么地方,谁都可以来面圣吗?”靳长恭语气不轻不重,但却令金铭感觉通体发寒,背脊骨一阵凉意踪上。
金铭知道对他的自作主张不满意,便立即跪地。
“臣知罪!”
“陛下,此事微臣也有错,请陛下息怒。”息子丰亦出声求请。
“起来吧,下不为例。”
靳长恭这才平息了怒意,瞥向跪地的小岳子,摆摆手道:“去传渊伯候进来吧。”
小岳子抿了抿嘴,不情不愿地应声,退下传人去了。
“臣靳渊柏参加陛下,愿陛下青春常驻,金枪不倒。”
靳渊柏一身一件水粉色木棉花色印单衣,外罩一件墨绿底苏绣粉玉兰宽袍,一束整齐及腰的黑亮长发用白玉锦鲤长簪束起,粉面桃花眸,充满多情,整个骚包风流人士进场。
他一进御书房,便失神地愣愣看着靳长恭半晌,再夸张地跪在地上,嘴里口齿伶俐地净说些令人一头乌鸦直叫的赞扬话。
难怪一向沉稳机灵的小岳子能被他惹火,倒是有两把刷子,靳长恭眸露深意。
“子丰,你不是说有事要奏吗?”
息子丰一愣,立即起身,出声道:“是的,臣要奏一事是事关上岳旱灾之事。”
“上岳?可是上京临城?”靳长恭略一沉吟问道。
“是的。最近几年上岳年年遭旱,土质干燥颗粒不收,那里的百姓基本已无路可走了。”息子丰一脸沉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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