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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了常态,他的声音无情无悲,带着一种不确定的疑问道:“那一颗血魄玉珠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清冽音色却莫名地带上一种“你敢说谎,就让你立即血溅当场”的寒冷。
靳长恭闻言,柔柔咬住朱唇,深颦轻愁眉,一双盈盈哀凄的双眸微红,掩嘴抑不住地轻咳咳着,那娇靥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我,我为寻你,不万千里跋涉,不畏这人人畏惧的魔窟,你,你却,却负心忘了我……”
赫连眦暽闻言明显一怔。
她哆嗦着拿出一块白帕掩于唇边,似久咳难受喘口气,方暗哑着嗓音道:“方冶廷,你是何等绝情啊!”
似激动过头,她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弱柳病如西子般的身子遥遥一晃,似随时要晕倒一样。
而在“方冶廷”三个字被喊出,青幕纱后的人浑身暴烈出一种寒冰刺骨的气势,似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被人生生带血地挖出来。但在看见那女子欲倒时,只道寒风一拂,青幕纱被层层卷起似青云,一双坚硬的双臂已环住女子纤弱欲折的腰间。
“你——你难道是……”他欲言又止。
靳长恭悠悠睁眼,一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看着他,似悲伤又似感叹道:“十年不见,阿廷真的忘了我吗?”
原来他就是赫连眦暽啊,靳长恭细细打量一番,眼前的男子清眉丹凤眸,长得清俊,颈部有一道繁杂的似铭咒文蔓延至他整边左脸颊,只见右面冠绝如玉,右面狰狞似鬼,一身气质亦矛盾重重,分明长着一张正气的脸,偏气质却偏冷阴邪。
“十年?你是——”他瞳孔一窒,似回忆起什么,目光在她那一张有几分熟悉但更多是陌生的脸上巡视,猜测道:“西子?穆西子?”
靳长恭版“穆西子”闻言惊喜地微微睁眸,指尖微松,那一张雪白的帕子便飘落于赫连眦暽脚边,那雪中刺目惹眼的猩红令他微微凝眸。
“没错,阿廷,你真的记起来那在月弯湖畔等了你足足十年的穆西子了吗?”她伸出纤纤素手,抚住胸口,似激动地透不过气来了。
“你等了我十年?”赫连眦暽的确受到震憾了,若她真等了他十年,那今年她亦有二十一二了吧,这种年数仍旧末嫁的女子当属罕见,她——当真是为了他?
“难道不是十年吗?你我从小便定亲,当初你李家得罪了当朝权贵被抄家灭族,父亲说你早已死了,但是我却不相信,我一直在家乡等你,却不想一等便是十年,你既然活着为何不回来找我呢?”靳长恭红着一双委屈的眼睛,攒着他的衣袖控诉道。
赫连眦暽则微眯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穆西子”,于记忆中的脸有些变化,但十年的时光确能够改变一个人,但他记得她的确从小身子便不好,这一点倒是末曾变过,只是她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始终给他一种很虚幻的感觉。
原以为过往如梦他早已忘却,自从他拜入毒宗,舍弃了姓氏过往,用了接近十年时间终得报仇后,便从此不想牵扯到过去的人与物,却不想他父母从小给他定下的亲事,这个他记忆中亦有几分好感的末婚妻竟不远千里找来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赫连眦暽怀疑地问道,他已改头换姓,她一介闺阁女子如何能够找得到他的?
靳长恭闻言,垂下受伤的睫毛,推开了他,可那娇香暖玉的身子一离开,赫连眦暽竟有一种惆然失落的感觉。
“我托了很多关系……几乎散尽了钱财,这么多年来我凭前初的印象描摹了许多副你的画象,也许是命运垂怜,却不想前段日子遇到一个魔窟而来的逃犯,我碰巧救了他,亦便得到了你的消息,当时我本就是抱着一丝希望,若是你便罢,不是你我便也好死了这条心,但爹娘却坚决反对,于是我便趁夜溜出了家门,如今我亦无家可归了,若你不认我,那我便安静地离开,其实能够看着你还活着,我便也知足了,这颗血魄玉珠还给你,想必当初我们定亲交换的信物你也丢了,这样便也好……”
看她失魂落魄地要走,赫连眦暽脸色微变一把将其抓住,却不想她走之意决,一拉一扯便撕破了她手臂间的纱布,手腕间那一颗红痣落入他眸中,神色一震。
真的是她!他记得。
“我并末不认你。”他声音晦暗不明道,看着眼前这出落得简直令天下男人都迷恋的清丽容颜,有些烦恼道:“我只是,一时之间太震惊,所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你才好。”
“阿廷!”靳长恭闻言眸光一亮,整张黯淡的面容顷刻间似俏丽的迎春花般,楚楚惹人怜般绚丽。
赫连眦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看着那一双充满孺幕而信赖的亮晶晶的眼睛,不知道为何他的手痒痒的,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感受到那柔软而奇异的触感,心中抵御的情绪似缓和了许多。
那厢的临代管事看着眼前一幕,简直两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一个被他错认的神秘公子,竟一转眼便变成一个病娇体弱的林妹妹,他顿时有一种被雷劈中的感觉。
之前那个在他心目中神秘难缠顶天立地的汉纸去哪里了啊啊啊啊!
眼前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绝逼是他在某一瞬间眼被屎糊住了眼睛丢了人,然后不知道从哪里跑来顶替的一个西贝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