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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去也不知多久,今天定要和少爷好好喝个痛快!
袁西望闻言,也放下心中疑虑负担,笑道:“今日便和大家痛饮一番,大家也莫要怕我年少,尽管喝,不醉不归!”
片刻就把酒端上来,也不搭桌,众人席地而坐,举坛对饮,袁西望是来者不拒,一一还杯。一时间,剑坊内欢声豪语不曾断绝,让人彻底忘了先前的不快……
次日清晨,天色尚且阴暗,袁西望才从醉梦中转醒,揉了揉酸胀的脑门,自语道:“可真喝了不少啊……”朝旁看见两个书架,上面盛放一把把名贵古剑,就知道是在剑坊中自己的房间里,心中道:“大家想必都回去了,看样子,是袁铁扶我进来的。”接着,就拄着床沿站起身来,唤了一声:“袁铁,袁铁。”
不多时,就见袁铁走了进来,他天生酒量差,一口就醉了,又想着照顾袁西望,昨天也就没有喝酒。他匆匆进屋,却满脸疲惫的样子,好像没有睡过,可一来到袁西望身边,立刻变得精神百倍,只是眼角始终有一抹愁绪难以遮掩,就听他问道:“少爷,什么事?”
袁西望看着他,怎会感受不到那浓浓关切之意,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袁铁,本不想吵你,但有些事还没交待,只能叨唠你了。”
袁铁闻言,脸上忧愁之色更甚,忙道:“少爷,你说什么事我都一定照办,你就……”
袁西望看他神情也猜到他要挽留自己,不由摇了摇头,打断他的说话,又低头自语道:“爹已下了死令,让我离开,但我知他是怕我改变主意,才故作绝情。我一向执拗,做了决定,绝不更改,谁知这一次想要更改,却又无可奈何……”接着,又对袁铁说道:“你从小伺候我,到今天也有十五个年头了,幼时不记事,可打从记事起,你便对我照顾备至,毫无错落,我两虽然名为主仆,却也和兄弟无异。”
听了这话,袁铁感动之极,心中念头一转,忙道:“少爷这话可说的不对,我从小被老爷收留,照顾少爷是天经地义的,何况少爷教我这么多本事,若不是碍着老爷的面子,咱剑坊怎会才有这点规模。我袁铁这辈子,就是死了,也是少爷的奴才。少爷不是要寻仙去吗?我也陪少爷你去吧,总要有个人照顾您啊。”
袁西望听到这话,连忙摇头,略有责怪地说道:“这怎使得,求仙寻道首重心诚,若是还带了家丁,那成何体统,我这一去,也不知何时回来,你即便跟去也是无用,我母早死,我一走,唯独剩下父亲一人,你定要帮我好好照顾他!”
袁铁听他嘱托,连忙用力点点头,道:“少爷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也不会让人伤害老爷的。只是您一个人上路,实在危险……”说着,还是放心不下。
说起求仙之时,袁西望的神情反而没有刚才忧心,微微一笑,说道:“别人不清楚我的底细,你还会不知道吗?我虽然未曾考取功名,胸中经纶又岂是等闲可比,何况,以我对剑器之道的认知,就算旅途有难,混口饭吃还不容易,去哪里也饿不死的。”说着,又朝屋内摆放的古董剑器看了看,说道:“最近这一年,无论我如何推演、尝试,也无法铸出更好的剑了,就算不去寻仙问道,恐怕这辈子,手艺也就仅此而止了,你知我甚深,应当明白我的心情。修仙之路艰难,若能解我心中困惑,我也是一往无前的。”
袁铁自小就与袁西望一起,知他爱剑如命,若是关于剑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放弃,只好面露无奈,十分不愿得说道:“那我只有祝少爷早日学成归来了。”
袁西望见袁铁终于妥协,便放心下来,思虑片刻,又道:“你去将我放在书架后的箱子取来。”
袁铁闻言,立刻绕到书架后,取过一个木箱,拿到袁西望身边,轻轻打开。只见其中慎重得摆放着三把长剑,一柄最长且阔,两刃开封,剑尖却内凹,剑脊刻画着四时变化,有一种奇特的厚重感。
一柄稍短,仿佛用大块水晶雕琢而成,浑然一体,剑身通透,看不出一点杂质。
还有一柄最短,剑身黑白交加,仿佛杂乱,却又似有所纹理,但从其剑身反射的寒光看来,此剑定然也是削铁如泥。
此时,若然有武林人士看到,恐怕立刻要为这三把神兵利器斗得你死我活。
袁西望轻轻抚mo着三把宝剑,最后又把箱子关起来,交到袁铁手中,说道:“这三把剑乃是我这五年来最为满意的三把,花费了无数心血,相信在俗世间也没有几把剑能超越其上,不知将来见了仙人之剑,那又会是怎样?”说到这里,脸上不由露出向往之色。
稍过一会儿,他又伸手往怀中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袁铁,说道:“这三把剑乃俗世之剑,也不便跟随我寻仙问道,你收了交给父亲,让他也留个念想,算是我这不孝子对他的一点心意。略有遗憾便是这三把剑未曾寻得明主,尚未开封。开封之法,我已记载在这本《解剑录》中,其他还有我的铸剑心得,便一道送给你,当作临别之礼。”
他交待完此事,就站起身来,去取旁边桌上的包袱,袁铁见状,情不自禁地拉住他,求也似地说道:“少爷,这会儿,时辰尚早啊!”
袁西望握了握袁铁的手,神情略有黯然,道:“不早了,此时不走,我怕又不想走了。”说着,就将包袱挎到肩上。
袁铁见状,终知离别在即,眼中泪水是再也忍不住了,啜泣道:“少爷!”
袁西望眼中也酝酿泪意,却仿佛不愿再袁铁面前丢脸,故作坚强般笑了笑道:“你该像昨天那样为我高兴才是,怎么哭了?”
袁铁无奈摇头,哀叹一声,终于放开了手,道:“少爷,你可要保重啊!”
袁西望虽然年幼,但从小书看得多,又经营剑坊,磨练之下,比同龄人成熟得多,和袁铁在一起的时候,他更像是个哥哥,又轻轻拍了拍袁铁的肩膀,仿佛安慰一般。接着,就转过身,轻轻推开开房门走了出去。停在门口,看着有些昏暗的夜空,也不回头,淡淡说了句:“我一定会回来的!”话音落下,逃跑似的冲了出去……
袁铁愣了片刻,刚回过神便追了出去,到得剑坊门前,却听见一个疲惫的声音:“袁铁,别追了。”
袁铁侧目一看,惊道:“老爷,您怎么?!”
夜色漆黑,也看不出袁丰的神情,只是他的声音比起往日更见衰老:“相见时难别亦难啊,他若看见我,便难走了。”说着,沉默了片刻,等看见袁铁怀中剑箱,不由问道:“你怀中抱着什么?”
袁铁连忙把剑箱子抱到袁丰身前,说道:“老爷,这是少爷这五年里铸的最好的三把剑,外面卖那些,难及这三把的百分之一,少爷说是留给您的。”
袁丰一听,先是好奇,就把箱子打开来看,目光触到三把宝剑,却大惊道:“天子!诸侯!庶民!哈哈,我原道他不成器,谁知,他早已有这般成就了,修仙好,修仙好啊,我儿怎是凡尘客啊!”
说完,袁丰一边捧剑大笑,一边道:“袁铁,明日叫工人都回来,从此我袁家就经营这剑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