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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蒯越,并不出言解释,就是那么平静的看着他。
不见喜,也不见怒,更是不见他出言辩解。
他是荆州的少主,他和其父刘表是襄阳名正言顺的主人。
身为主人,有必要对手下去解释辩白么?
蒯越被刘琦那镇静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
“公子,您这是……?”
“异度公,稍后我们便可以入城了。”
刘琦只是说了这一句之后,便不再多言,转头看远处护城河边——黄忠和黄叙父子在场间指挥调度,诛杀张虎和陈生的败军。
“诺……”
蒯越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声,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自己终究还是有些小瞧这少年了。
他原本以为这少年随和健谈,平日里又喜谈笑,虽然智计深远,诡计多端,但本质上应是柔和之人。
但直到今日,蒯越才发现这些浮于表面的东西,统统都是假象。
荆州的这位少主,对于权势和地位的欲望,应该是比任何人都要强。
这样的人,平日里和他怎么样玩笑嬉闹都好,可一旦触碰了他权力的底线,那后果……
蒯越的额头上,不知不觉滴下了一滴汗珠。
他转头看向被护卫搀扶回阵,颇为狼狈的蔡瑁,心头微微跳动。
适才张虎那一刀,若非蔡瑁闪避的及时……他是不是就真的死了?
蔡瑁来到阵前,迎上了众人的目光,满面羞愧,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琦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了蔡瑁的跟前,关切道:“蔡将军,可伤着了么?”
蔡瑁羞愧无地:“蒙公子关怀,瑁并未被张虎贼子伤到,只是适才跌落下马,撞伤了后腰,此刻难直立矣。”
刘琦脸上露出怒色,声音中饱含着戾气:“张虎和陈生这两个蟊贼,假意归降,却包藏祸心刺杀蔡将军,欲毁我荆州柱石……幸苍天保佑,奸贼诡计未得逞,将军若有差池,琦当如何向严君交待?”
“嘶——”
不远处的蒯越听了刘琦的这番话,不知为何,浑身一阵恶寒,口中竟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呻吟。
那声音中的情感,极是复杂,既无奈又颇酸楚。
蒯良不解地看向蒯越,奇道:“二弟,你不舒服?”
“兄长勿怪,弟……只是牙疼。”
蔡瑁并没有蒯越那么敏锐的眼力,他前番傲气凌人,出言直接驳斥了刘琦的意见,如今因独断专行而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却反被刘琦关怀,心中的羞耻感无以复加。
不能用语言形容。
“承蒙公子关怀,瑁……瑁深感惭愧。”
刘琦吩咐蔡瑁身后的侍卫道:“速速引将军回后方歇息,襄阳诸事,自有琦与蒯君协商而定,将军不必挂怀,只管安心养伤。”
蔡瑁对刘琦表示感激后,便被侍卫带回去养伤。
而此时,黄忠等人已经驱散了张虎和陈生在城外的兵将,而二贼的尸身则是被刘磐带着,从别的城门入襄阳,去用以威慑并招募二贼麾下贼军。
而适才城外遭到战乱,哄闹着向城中拥挤的百姓,此刻也因战事结束而逐渐趋于平静。
百姓的慌乱虽然平息了,但若仔细观察,便不难看出群众还是有惧怕之情。
刘琦冷眼观瞧,见时机已到,随对蒯越道:“异度先生,还请劳烦你陪我去安抚百姓。”
蒯越见刘琦招呼自己同去,心中有些忐忑。
他清楚,刘琦是知晓了自己看出了张虎和陈生的事情,故意招自己同往。
只怕是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吧?
对于这位表里不一的荆州少主,蒯越心中既感到佩服,又感到隐隐的恐惧。
该怎么办?是虚与委蛇还是义正言辞的斥责他?
蒯越心中的矛盾愈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