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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让缘分相遇在永远不会有伤害的新起点呢?
哪怕再有一寸光阴能让他与自己相爱相守,她愿意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便利店的收银台上,上官言将两瓶矿泉水放在桌上。同时又盯了一眼五彩斑斓的安全套。
韩书烟是个谨慎又理智的人,刚刚没有安全措施,她坚持让自己在最后一刻滚到外面去了。那种感觉,就像刚刚接到手的冰激凌,啪一声扣地上——就剩个蛋筒了!
“这个也给我拿一盒。”上官言觉得,今晚应该还有加餐。
风情万种的老板娘抿着唇笑,大抵是难能见到这么帅气的男人买这种东西,忍不住出口调戏了几句。
“帅哥很体贴女朋友嘛。是不是不戴就不给碰吖。你这么帅,估计想给你生孩子的女人有的事,买这玩意干啥啊?”
上官言微微一笑,转身指着窗外。
“看到那辆车了么?那个靠在上面抽烟的女人,是我妻子。她在家可厉害着呢,一言不合就跪键盘。”
“你这是干什么!”冯写意看着眼前那双芊芊玉手推过来的小药瓶,眉头顿时拧成川字。
“还能干什么?”汤蓝装腔作势道,“难道是保胎药啊?这个是我托人从国外弄过来的。只要一毫克,半小时之内就会胎停。就算七八个月了,也能引产。绝对不会伤害到你的唐笙,考虑考虑吧。”
“我说过,不要再自作聪明!”冯写意咬牙切齿。
汤蓝笑了笑:“这么凶干什么?有种你现在就给扔窗外啊。我又没逼着你非给唐笙下。”
说完,她站起身来推开桌子,扭着高跟靴子蹬蹬下楼。
小小的玻璃瓶静静躺在距离冯写意不足三十公分之处。
瓶身是磨砂不透明的,却仿佛映出了撒旦的脸孔。
“哥!真的是你啊?我在楼下看到你的车——”听到冯佳期的声音,冯写意立刻将玻璃瓶攥住,收进了口袋。
他想,从他下意识选择收进口袋而不是选择扔出窗外——冥冥之中,该是已经做了决定。
“哦,我刚好前面见了个朋友,你今天不去上班?”
“翘了。”冯佳期坐下身来,一眼瞄到汤蓝用过的咖啡杯。上面还有一圈淡淡的口红印!
“哥,你约女人啊?”冯佳期诡秘一笑,“我还以为,你对阿笙势在必得呢。”
“只是工作上的事,少八卦我。”冯写意打了个响指,叫服务生上来给妹妹点杯饮料,“话说,白卓寒提拔你为研部副总监,你就这么不给力?周一都敢翘班?”
“你还说呢,你知不知道我整天呆得有多闹心。”冯佳期心里的苦,一言也是难尽,“你跟阿笙走那么近,我跟阿笙也走那么近。这帮吃人饭不干人事的长舌妇,什么花花谣言都能传出来。
居然还有人说是因为我跟白卓寒有一腿!故意让我哥把白太太勾搭走了呢!”
冯写意噗一声,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
“你笑p啊!我说,你到底为啥不让我去你的工作室?我是真不想在圣光混日子了。早知道当个安静的科学家都那么难,我还不如去卖脸呢!实在不行我找白卓寒说去,以后圣光的广告,我包场了。
再找个圈里的小鲜肉处着,看谁整天给我说闲话。”
“你是该谈恋爱了。”冯写意拄着下颌眯着眼,上上下下打量着妹妹那张俏丽的脸蛋,“你看,都长痘痘了。”
气得冯佳期真想拿咖啡泼他——
“我就单身怎么了!吃你家粮食了?”
“傅子康找过你不止一次了吧?”冯写意捏着咖啡勺,把那一坨泡沫搅合得比思路还清晰。
冯佳期不做声了。
“要么就忘了他,要么就接受他。这一步,你总是要迈出去的。”
“哥,你觉得我还能接受他?”冯佳期不可置信地看着冯写意,“这种男人三观压根就不正好么!有些病,不是爱情能治的!”
“可你爱他啊。要么爱死,要么爱而不得郁闷到死。你没出息你怪我咯?”
“滚吧!我一见这幅狐狸精似的脸,就恨不得单身到地老天荒。”冯佳期团了团纸巾丢他,起身捡起自己的手包,“冯写意,就算全世界剩你一个男人,我都宁愿你是我哥。”
“女士,您的票。”这时候服务生过来了,将一张票递给冯佳期。
冯佳期也没多想就伸手接了过来。一直到下楼拉开车门的时候,才看到票的个人抬头上——写的是汤蓝的名字。
汤蓝是模特出身,很多时候演艺公司给艺人的日常补贴都需要各类餐饮票来报账的。这让她养成了去便利店买盒饭都要票的消费习惯。
冯佳期有点懵了。
难道冯写意刚才见的人,是汤蓝?
“佳佳!”
听到身后那声熟悉的呼唤,冯佳期肩膀一凛。想逃,却被傅子康禁锢在车门前。
“你已经躲了我几个月了,今天,要么就从我身上开过去……”
“傅子康你别以为我不敢!”冯佳期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一脚油门加到底——
“这几项指标综合来看,你弟弟恢复的还是不错的。”张医生拿着刚出炉的几个报告单看了又看,“不过保险起见,还需要他在这儿住上两天。明早要量空腹血压血糖及肝功能指标,在结合彩看看。小伙子得加强锻炼了哈,一看就是总在电脑前不动,小肚子都有点起来了。”
唐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以前在学校时还打打球。这段时间实习,常在电脑前坐着。不知不觉有点懈怠了。
“这可不太好,你看这b结果,显示都有点脂肪肝浸润了。”
“啊,可能是姨妈前段时间总给你送好吃的。小君,克制点啦。那么好的身材,可是一胖毁所有。”唐笙笑得有点心不在焉。
除了关心唐君的身体状况外,她对白卓寒停在外面的那辆车依旧耿耿于怀。
她实在想不明白,白卓寒为什么要来疗养院呢?
难道是生病了?
记得那天姨夫手术之后,唐笙曾在自己手上现些可疑的血迹。
她不放心,第二天一早问了芳姨,竟听说白卓寒偶尔会有头晕出鼻血的症状。
那一瞬间,唐笙只觉得恐惧横生——他不会是生了什么重病吧?因此而故意要把自己推开?
“所以说,如果要捐献肝脏的话,必须要把指标调整到健康范围内。明早验血再看看,实在不行的话,你要先加强锻炼再考虑了。”
“没……没问题的!”唐君憋得小脸通红,“只要能救姨夫,让我一天跑三千米都行。我保证,从今天起再也不嘴馋,不吃宵夜了。”
张医生听得唏嘘不已:“没想到现在还有像你们一样相亲相爱的一家人,都说患难最见真情。我给多少人家做过疗养师,父子反目,手足相残的豪门大戏不知看了多少了……”
“那行,医生谢谢您了。我这就带我弟弟去办个手续,今晚就让他留在病房好了。”唐笙站起身,再次对医生表示感谢。
在楼下大厅缴费的时候,唐笙依然心不在焉。唐君不明所以,还以为她是为自己担心。
“姐,没事的。你看张医生都说了,我恢复得非常好。可能有点脂肪肝,注意锻炼一下就行了,说不定等开春了,就什么毛病都没呢。”
唐笙哦了一声,人家要银行卡的时候她递身份证,人家要身份证的时候她递交通卡,就总觉得眼皮一直一直跳得跟什么似的。
总也不踏实——
就在这时,对面大厅里一片骚乱。
唐笙本能地凑过身去,看唐君也正往那边张望着。
“这怎么啦?好像打起来了啊?”
隔着十几米远,两人看得也不清楚。像是有人在挣扎,有人在拖曳,有人在围观,有人在嚎叫。
路过的医护人员也停身驻足,议论纷纷道:“是不是精神科那边又闹事了?”
“十有吧。再有钱的疯子也是疯子啊,见惯不惯了!”
“嘿,是12床的那个吧?都住了大半年了还没习惯,他哥也真是造了孽了。上次被直接扑上去咬了一口,这次也不知道那熊孩子哪捡的一玻璃碴,八成是又给弄挂彩了。”
唐笙有一点点近视,大多数时候是不用戴眼镜的。
此时隔着人群,她模模糊糊地看着远处那个身影。无论是站姿还是身材,都那么熟悉——
拖着唐君的手,唐笙扶着腹部小跑了两步。
跻身进入层层人群,她终于迎上了白卓寒的双眼。
那种无助又痛心的颓然,在他深若星辰的眼眸中若隐若现。
他的脸上还挂着惨白和冷汗,外套丢在地上。工整的白衬衫被撕坏了袖口,右手捂在左手的小臂上,殷红的血沿着指缝涌溢,点点滴滴落在脚下的碎玻璃上。
这还是唐笙第一次见到这么狼狈,这么挫败的白卓寒。
而距离他几步远的地面上,两个白大褂压住一位匍匐的年轻人。
他张牙舞爪,面目扭曲。口中不停出骇人的哀嚎——
他身上穿着病服,长衣过膝。而膝下的裤管,双双空荡。翻倒的轮椅颠覆在一旁,像永远也立不起来的,无论亲情还是爱情,无论友情还是绝情的——那艘说翻就翻的小船。
一针镇定剂下去,终于推开那男生真实而平静的面容。
唐笙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只是瞪起眼眸直勾勾地盯着,盯着……
直到身边的唐君轻轻抓紧自己的手腕——
“姐,地上那个人……是不是卓澜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