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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没有凌灵的事,他也不喜欢像叶溪那样的女人呢?傻瓜才会用自己的性命当筹码。”
“可我觉得他对我姐还是有感觉的。”白卓寒苦笑一声,“毕竟,那种想要靠近却又放不下纠结的心情,有谁比我更了解?”
“也是,”上官言眯了眯眼,故作轻佻地叹了口气,“要么说感情世界本就是个食物链。叶溪这么好的姑娘,当初横竖都看不上我,真的是让我很情殇——”
叮一声,电梯到了。
门扇缓缓打开,就看到韩书烟端着汤煲站在面前。
“书……”上官言咬了舌头。
“上官,你刚才在说什么呢?”韩书烟笑容可掬,纤长的手指扣在便当上。就像藏了刀片一样深寒凛然!
“没什么!呵呵,我什么都没说!”
白卓寒瞄了他一眼,画外音:自求多福。
太阳快落山了,来来往往的医护和患者皆惊奇地看到——住院楼下的花坛里,一位吊着胳膊的西装男子正弯着腰扶着眼镜,一寸一寸地找寻着什么。
“就是他啊?之前v病房的,听人说刚才被揍了呢。”
“长得挺斯文的,该不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吧。”
“这找什么呢?找半个多小时了。”
“谁知道,满地找牙呢吧。”
向绅对周围的纷纷议论充耳不闻,只是自顾自搜寻着被白卓寒扔出去的信封。
终于,在一片红掌花的后面他寻到了那一方精致的小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是凌灵的那张。
之前跟白叶溪撕扯的时候,向绅以为,他永远失去了这唯一的凭吊。
然而此时看上去,那撕坏的裂痕很明显被人用心地粘补了起来,丝丝扣扣,对照得十分整齐。照片上的笑容如花如靥,故事和回忆都不受任何影响。
要知道,以白叶溪那个没耐心地性格——让她缝个扣子都跟要了她的命似的。这么整齐地修补,要花不少时间吧……
向绅觉得眼眶有点酸,却不敢相信究竟是为谁。
白卓寒回到病房的时候,唐笙还在昏睡。
月子里重伤加身,使她整个人看起来越憔悴不堪。
而枪伤带来的感染,更让她一到晚上就高烧不断。
白卓寒凑到她床边,握住她还在输液的手。
冰凉的温度,清晰的静脉,还有那假装睡着却依然忍不住抖动些许的小痉挛。
“阿笙。”白卓寒轻唤她的名字。
唐笙没有反应。
“我知道你是在骗我的,你并没有忘记那些事……对吧?”
白卓寒吻着唐笙的手,温温唏嘘,轻轻呢喃着。
“我们名存实亡的婚姻里,我从没对你说过一句像样的话。我带着别的女人招摇过市,把你的尊严和容忍一次次踩在脚底。
我害死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连累你一身病痛和疮疤。我甚至站在所谓的道德顶点,把你定性了不能翻身的人格,宁枉勿纵了你的罪,你的罚。
阿笙,这些,你统统都记得是不是?
我知道,你想用失忆来一笔勾销。你不愿我因歉疚而补偿,不愿我们好不容易确认的心意,无法再走到一个平等的感情容器里。
可是我不愿意假装着一切都没生过。
因为在我心里,我们共同经历过的一切——无论是开心的,还是绝望的,都将为我视若珍宝般重要。
我爱你阿笙。从我们相识的第一天起,我爱上的那个姑娘就是你。
今生今世,我将为你所做的一切,也全部都是因为我爱你。
在未来地日子里,我们没有补偿,也不会源于愧疚。那些矫情和不安的情绪,从来没有一种,能让我不计生死地将自己绑在你身边的力量。
只有爱。
阿笙,别再害怕了好么?
让我看看你的伤疤,看看你的委屈。无论将来还会生什么不可预测的风波,都不会比松开你的手更让我恐惧了。
不信你看,我们的小白糖——长得是多么像猴子啊!我也想不通凭她爸妈的颜值,这小东西怎么一点不取优点长?
可是那又怎么样!我依然很爱很爱她,依然把她视为上天赐予我们最美好的礼物。
阿笙,连女儿长得丑这种事我们都能勇敢面对,未来还有什么——”
“白卓寒!你再敢说宝宝丑我咬死你哦……”
唐笙闭着眼,泪水已经泛出倔强的眼角。
白卓寒的话,她一字一句都入耳入心。不开口,只是想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更感人的话。
可她终究还是不忍心,因为她听得出,白卓寒哭了。
抬手捧起男人的脸,唐笙笑中带泪,柔软的话语却是字字坚定着的:“卓寒,不要再说对不起了。我们是夫妻,再也没有什么谁连累谁。
我是真的真的希望你能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过去,可惜上天不够宽恕,不给你记忆的赦免。所以我才想,要么由我来忘记吧。”
白卓寒摩挲着唐笙的脸颊,本想拭去她的泪水,却无助的撒上了更多自己的。
“傻瓜,我不许你的记忆里,有我半帧画的缺失。不管是什么样子的,你的身你的心,你的快乐与痛苦,我都要插足都要占据。”
“那我们,永远好好的?”
“恩,以后再生一个稍微好看点的。”
两个人就这样相依相靠地消磨了一整个夕阳,后来隔壁的小白糖哭了。
唐笙求白卓寒把自己抱起来,她想看看女儿。
“你看她哭得多大声啊。”
“是啊,一点都不淑女。”
“仔细看看,好像也没那么难看……”
“恩。”
唐笙倚在白卓寒的怀里,隔着玻璃看着女儿蹬腿的小模样,越看越顺眼。
“喂!你们怎么回事啊!”保育的护士进来了,气得脸色铁青——
“孩子哭了难道不知道叫医生么!居然还看热闹,有这么当爹妈的么!”
半个月过去了,小白糖昨天才从保温箱里出来,而唐笙已经能够起身坐直了。
那一枪击穿了她的脾脏,打断了她两根肋骨。长期的消炎镇痛药让她留下了很无奈的遗憾——她没有办法给小白糖喂一口奶。
然而白卓寒很庆幸,他说那是专属自己的特权,就连小白糖也不许吃!
唐笙表示,男人一旦流氓起来,都是没有下限的。
可是涨奶这种事,跟纤瘦或受伤貌似没什么大关系。
“喂,你干什么呢?”
白卓寒一进病房门,就看到唐笙正在用母乳给小白糖擦脸!
“美白啊。”唐笙端着女儿,左看右看,还是忍不住咋舌,“貌似比刚生出来那会儿好看一点了。就是还不够白,女孩子一白遮百丑,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白卓寒瞪了她一眼,把涂得跟瑞士雪山似的女儿抢走了。
“她爹是我,光着一条就已经开挂压人家好几条起跑线了!对吧,小白糖?”
白卓寒把女儿搂在怀里爱不释手,可小丫头片子倒没怎么领情,哗一声,一鼓作气般赏了她一泡尿。
“诶?你说如果涂母乳的话可以美白,那童子尿的话,能不能祛湿?”
白卓寒看着丫头脖颈处的一小块红点,新生儿湿疹什么的本来也算不上大毛病,但还是叫他心疼得不行。
唐笙看了他一眼,跟看神经病似的。
“你可以自己试试,我听说能长智商……”
半小时后,孩子被保育室抱走了。唐笙的身体还要恢复很久,着实不能太劳累。
“你睡一会儿吧,我下午去趟公司。晚上叫芳姨煲了黑鱼汤,我送来给你。”
白卓寒已经可以出院了,除了没长长的头让他偶尔会产生一种没穿衣服的羞耻感外,其他一切步入正轨。
而唐笙的心情起起伏伏,且不说对冯写意最后那个结局的唏嘘喟叹,对文惜和冯佳期感同身受的心疼。光是姨夫顾海礁即将面临的移植手术,也足以让唐笙提心吊胆。
手术原定在四月一日,但因为顾海礁前段时间突然对一种国产药产生抗药性,不得不临时更换进口药。
所以为了调整一下身体机能的适应性,手术延迟到四月下旬。
算算日子,也是近了。
“对了,上午姨妈来过了。当时你还在睡,”白卓寒穿上外套,正要出门地时候对唐笙说,“她让我问问你,知不知道小君什么时候回来?
医生的意思是,捐献者最好也在一周前入院。配合一定的身体检查,能最大限度保证手术成功。”
唐笙点点头:“我记得之前跟小君说过了。恩,我想想看,他……应该是今晚的火车票回t城吧?”
唐笙受伤的事没有告诉唐君,所以他只知道姐姐早产了一个女儿,目前正在坐月子。其他的,也就没多想。
毕竟捐肝手术不是小儿科,保证他身心的良好状态是成功的关键。
唐笙拿起手机,拨了唐君的号码。
一下两下三下,忙音——
“奇怪了,小君的电话怎么没人接呢?”
白卓寒安慰唐笙别着急,也许走在路上没听见。既然他已经做好准备要为顾海礁捐肝,自己一定也很重视这件事。
唐笙也了解弟弟,他看起来内向寡言,其实骨子里很倔强很自主。一旦做了决定就一定坚持到底。绝对不可能临时改变主意的。
看着手机屏幕,唐笙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紧了。
捱了十分钟,她又给唐君打了个电话。结果却还是没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