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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母揽着贺枫曳的肩膀介绍,“这是小枫哥哥。”
沈戟听见哥哥两个字,不由得缩起肩膀。他真正的哥哥沈祥和被判死刑的父亲一样,都是杀人犯,而他是杀人犯的儿子。养母看出他害怕,连忙安抚他,说小枫哥哥很优秀也很温柔,绝对不会做伤害他的事。
那个夏天,贺枫曳用实际行动证明,人与人是不同的,哥哥和哥哥也可以天差地别。
沈祥没出事之前是村里的小混混,没上过学,有天悄悄往他怀里塞了个包子,却是偷来的。贺枫曳写得一手好字,解的是他看一眼就头晕的奥数,他肚子饿了,贺枫曳就带他去高档餐厅,市里那个有巨大摩天轮的游乐场,贺枫曳都陪他去了好几次。
那时他刚从残酷的命运里挣脱出来,在新家庭里像只破壳的鸟,战战兢兢又懵懂,贺枫曳在他眼里成了完美的象征,他比着贺枫曳成长,连人生规划也受了贺枫曳的影响。
贺枫曳长相俊美,成年后越发出众,大学虽然念的不是表演,但被知名导演相中,尚未毕业就拍了一部电影,一举走红,步入娱乐圈。
既然贺枫曳代表着完美,他追逐贺枫曳,也考虑过成为演员。但他到底不是那块料,虽然长得漂亮,但毫无表演天赋。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当上了幕后制作人。
年少的仰慕在许多年后变成了爱慕。贺枫曳是他的理想型。他在感情上开窍很晚,幼时在山村没有接受过像样的教育,整个青春期都扑在学业上,爱情对他来说并不是必需品。直到最近几年,同龄人渐渐步入婚姻的殿堂,养父母开始操心他的人生大事,他才后知后觉地思考自己需要找什么样的另一半。
是需要,而非想要。比起事业,他好像不太在意感情。
当养母跟他提及婚姻时,他脑中忽然闪现的就是贺枫曳。这与性别无关,多年来他始终照着贺枫曳塑造自己,若一定要找一个伴侣的话,那贺枫曳就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他花了不短的时间,用策划一个项目的理性思维,客观地分析自己与贺枫曳的可能性。最终确定,贺枫曳是他的最优选择,但假如他和贺枫曳在一起了,养父母会很难接受。
所以他还没有下定决心去追贺枫曳,也尽量减少和贺枫曳的非必要接触。而这在养母看来,竟然是他们两兄弟生分了。
沈戟来影城之前联系过贺枫曳,贺枫曳听说他要来,心情很不错,说今天正好只拍半天戏。
忙完项目组这边的事,沈戟就开车去贺枫曳的剧组。
影城很大,马上年底了,大大小小剧组扎堆赶工。贺枫曳拍的是古装片,沈戟到时,正好看见他被威压吊在空中,黑袍和黑发一同翻飞,赏心悦目。
贺枫曳才31岁,影帝和视帝都已经拿过了,事业如日中天。他越出色,沈戟就越希望他成为自己的另一半。可是明星有别于普通人,贺枫曳如果此时爆出有一位同性恋人,事业将受到极大的冲击。
想到这一点,沈戟就有些烦心。他不想看到贺枫曳从高处掉落下来。
贺枫曳下了戏,草草卸妆,朝沈戟挥手,“沈老师来了。”
以前他跟沈戟叫小戟,这几年沈戟在综艺圈子里知名度越来越高,他故意学其他明星,叫沈老师。
两人一同朝保姆车走去,沈戟把一个保鲜盒放在桌板上,“哥,你回酒店再吃。”
保鲜盒里装的是柠檬鸡翅,沈戟唯一一样会做,并且做得很好的菜。小时候养母做给他们吃,现在养母不做了,贺枫曳想吃就只好找他。
贺枫曳笑道:“这也臭不到哪儿去。”
即便是在保姆车里,沈戟也坐得十分端正,西装纽扣解开,双手放在腿上,“不行,有味儿。”
贺枫曳只得将保鲜盒放回去,举手投降,“好好好,我回去吃就是。”
聊了聊近来的工作,贺枫曳突然注意到沈戟西装上那些小装饰品不见了,好奇道:“你今天怎么没戴领针表链?”
沈戟愣了下,“出来得急,忘了。”
其实他哪里是忘了。从芝县回来之后,他就再没有在西装上挂过装饰品,还打算另外定制几套低调的西装。柏玉第一次说他的配饰浮夸时,他出门就把领针摘了,但只当做小年轻的随口嘲弄,后来几天还是戴着袖扣口袋巾。但下雪那天发生的事,让他对柏玉的印象发生了改观。柏玉提的建议,他愿意尝试一下。
贺枫曳点点头,“不戴也挺好,不是所有场合都得戴。”
时间不早了,沈戟完成养母安排的探班任务后就准备离开。贺枫曳却说想介绍个人给他认识。不久保姆车的门被打开,一个清秀的男孩子裹着黑色长羽绒服钻进来,脸很精致,羞涩地喊了声枫哥、沈老师。
沈戟想起来了,这男孩子是个刚出道的爱豆,叫傅溪,不算火,夏天还参加了锋光的一档综艺。沈戟有些诧异,贺枫曳和他的关系圈内几乎没人知道,贺枫曳也从来不会介绍明星给他认识。这回居然把一个小爱豆叫到了保姆车上。
“我俩都在这个剧组。”贺枫曳笑道:“挺投缘。”
沈戟觉得自从傅溪上车后,贺枫曳的语气就变温柔了。他面目表情地看看傅溪,小爱豆大概是怕他,连忙低下头。他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听贺枫曳说了会儿认识经过,就因为赶时间而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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