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战后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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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努力必然是徒劳，他这么做仅仅只是为了显示自己努力过而已。

    处决仪式那天整座都灵万人空巷，甚至连热//那//亚和米兰都有人前来观看这激动人心的一幕。

    数架法国人发明的砍头机就这么并排地摆在沾满了意大利人早已凝结成块的暗褐色鲜血的圣卡罗广场上，大概几十名法国战俘就这么衣衫褴褛地被意大利士兵们驱赶着走上处刑台。

    市民们沸腾了起来，他们疯狂地向这些法国人投掷着他们所能捡到的任何东西。

    即将被处决的战俘显然并不只是这么几十个人，他们只不过是议会为了安抚市民而特别安排的道具罢了——毕竟砍头机是有限的，真要用这么几个机器砍上万个头那恐怕刀片都要整个卷起来了——剩下的那些法国俘虏要么被直接送去萨伏伊的煤矿井里做苦工，要么就将要在城外被早就摩拳擦掌的地方军队射杀……尸体正好用来填被都灵守城大炮炸出来的大坑。

    来自圣卡罗教堂的牧师为那几十名被选中的法国人做了死前的告解与弥撒，上万名市民聚集在圣卡罗广场，等待着那历史性的一刻。

    法国人的砍头机工作效率相当高，不到半个小时便已经砍完了数十名法国人的脑袋，这些失去了脑袋的法国人将会和他们的脑袋一起被烧成灰——即便是教堂里的牧师也不愿意收敛这些该死的杀人犯的尸体——他们的骨灰将会洒在都灵的每一处大广场上，供愤怒的市民们践踏。

    卡洛斯对杀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并没有去观看圣卡罗广场那历史性的一刻，而是正在收拾行装，准备前往维也纳。

    不管拿破仑再怎么压榨法国的潜力，在俄国经历了惨败的他显然已经无法抵抗反法同盟的攻击。在意大利人光复都灵，成立北意大利共和国后不久，也即1814年3月30日，气势如虹的联军开进了法兰西帝国的核心——巴黎，彻底占据了拿破仑的统治中枢。

    虽然拿破仑在这之后依旧想尽一切办法继续抵抗，但他显然已经大势已去，他本人和他的帝国一同覆灭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奥地利的政治家克莱门斯·文策尔·冯·梅特涅计划在维也纳组织一次决定欧洲未来的联合会议，尽管这位极端保守的政治家对意大利独立表示了极为强烈的不满，但面对既成事实，他还是邀请了意大利人，北意大利共和国将派出数名代表参加这场很有可能决定欧洲命运的会议，而阿戈斯蒂诺·帕累托爵士（在正常历史中，他代表重建的热//那//亚共和国参与了会议）正是北意大利共和国代表团中的一员。

    同样的，作为帕累托爵士的书记员和培养对象，卡洛斯同样将与爵士一同启程，前往欧洲的政治中心维也纳去观摩这次盛大而空前的会议。

    帕累托爵士很乐观，他认为北意大利共和国已经是既成事实，即便是对意大利地区态度最为保守的奥地利人显然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统一意大利这个烧炭党人的最高理想目前已经完成了一半，或许只要意大利人能够在会议上据理力争，说不定这仅仅只有一半的共和国就能突然再得到另外一半，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意大利。

    重建中的都灵拥有一种残缺的美感，尽管有小半座城市遭到了疯狂的法军的洗劫与屠戮，但在勤劳的市民们的努力下，它却再一次爆发出了勃勃的生机。

    卡洛斯站在窗口，有些不舍地望了望这座重建中的城市。萨丁尼亚国王曾经的宫殿现如今是共和国议会和议员们下榻的所在。这座极尽奢华的建筑在经过了临时的整修后，又焕发出了曾经的活力。

    前往维也纳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几乎所有准备前往维也纳的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唯独卡洛斯一人对未来不抱希望。

    卡洛斯知道维也纳会议仅仅只是英、俄、普、奥四国瓜分整个欧洲的饕餮盛宴罢了，其它的欧陆小国仅仅只能成为这些大国餐桌上的甜点，任其宰割——不说别的，就像是在意大利南部建立的两西西里共和国显然应该只是昙花一现，要知道一个共和的两西西里显然并不符合欧陆各国的利益，尽管那里已经脱离了原本的历史推翻了若阿尚·缪拉的统治，但根深蒂固的封建分子依旧强大，他们必然会与奥地利的封建君主相勾结。同时奥地利对威尼托和伦巴底地区的贪婪人尽皆知，如果真的要以维也纳会议的决断作为欧陆未来的基准的话……

    卡洛斯不寒而栗，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如果他是帕累托爵士这样的大人物，那说不定还能有些作为，但他年纪尚幼，仅仅只是爵士的未来接班人兼书记官，他又能有多少能量呢？

    意大利的统一和复兴显然并没有这么简单，在些许的光明之后等待意大利人的将是漫长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