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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子都还不清。

    山鸥脸色阴沉,翻找着手机。

    这时,曹操从外面回来:“山总,你醒啦,在找什么呢?”见她醒过,章靖月一脸欣喜,跑了过来。

    “靖月,昨晚,王伟他没对你做什么吧?”山鸥神色担忧,打量着章靖月,沉默一瞬,才开口说话。

    章靖月看出山鸥的忧悒,原地转了个圈,抬抬手,一脸俏皮:“我没事,您倒下后我就打120直接来医院了。对了,您跟王伟喝酒是前天的事情了。”

    想了想,章靖月笑意散去,又补充道:“您前晚过量饮酒,医生说已经造成肝损伤,叫您休养一段时间,以后都不要这样喝酒了。”

    山鸥笑笑,不以为意,喝酒导致的肝损伤,她好几年前就有。

    这次跟王伟吃饭,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山鸥不甘心,哪怕拒绝,她都可以接受,却偏偏是一副模棱两可的模样。

    好巧不巧,此时王伟的电话打了进来:“山总,您没事了吧?”他假惺惺问道。

    山鸥虽混迹商职场不久,可天生看人脸色、说话语气非常敏感,几乎任何细腻的想法,她都能轻易察觉。

    她小时候总认为,这个世界对她,不太友好,所有人的恶意,都在触发她的防御。

    尤其是上学时期,她成绩优异又不爱笑,无论是成绩好的同学还是成绩差的同学,对她都充满敌意。

    成绩好的同学妒忌她,成绩差的同学讨厌她,老师和家长无一不将这样的三好学生,与其他人做比较。

    小学二年级,是她第一次打架,她当时的男同桌一贯痞里痞气,最见不得山鸥这目中无人的样子,总有意无意摇晃桌椅,因为桌子紧挨一起,每次小山鸥写字都会被撞花本子,她那时已经开始不爱说话,从小伶牙俐齿也变得笨拙,她淡淡提醒男同桌:“别动!”男同桌受到刺激破口大骂,小山鸥一时语塞,回骂一句后大脑宕机再也说不出话,任由男同桌肆意输出。

    那是最后一节课,上课铃声响起,男同桌才逐渐收敛,小山鸥上课规矩,虽然委屈,但听课依旧听得认真,她没想到,男同桌依旧得寸进尺,悄悄从课桌内偷出她的数学作业本,当着自己的面一撕为二。

    她两眼恶狠狠地盯着男同桌,也不说话,窜起身举起木凳,重重摔在男同桌背上,疼得哇哇直哭。老师见状,上前制止,此时男同桌背上已淤青一片。

    当时,班上同学被小山鸥这一举动吓到,有人她说恶魔,有人说她冷血。整个小学,知道的人都跟她保持着距离,除了后来杨美美的主动接近。

    那天以后,只是开始,整个小学时期,小山鸥除了专心学习,每天跟男同桌斗智斗勇,男同桌隔三差五会带上几个兄弟在放学前拦住她。

    小山鸥也不怕,她喜欢跟他们厮打,只是寡不敌众,每次败下阵的都是她,同学们有路过的,但他们仅仅只是看热闹,甚至有人趁乱觉得好玩还偷偷踢上一脚,反正她也不知道。

    后来她学聪明,书包里时常背着山敏的小电笔,一到打架,小山鸥趁他们不注意,在他们胳膊上狠狠扎下,扎穿衣服,扎进血肉里。

    有过两次后,他们渐渐不再敢欺负小山鸥,他们怕,小山鸥会做出更骇人的行为,他们也怕,自己再被叫家长。

    但山敏,从不制止小山鸥在学校打架斗殴,他知道她那是自卫。

    至此,本来对小山鸥十分信赖的老师,逐渐对她和她父亲的人品感到可怖。

    老师不喜欢小山鸥,小山鸥也不喜欢老师。

    以至于,她在学校是出了名的双霸,学霸和恶霸。她的双霸,是贬义词,也是学校品德败坏的反面教材之一。

    “多谢王总关心,我好多了。这次实在不好意思,王总下次什么时候有空,我再请您吃个便饭。”二人的虚情假意寒暄,山鸥厌恶至极。

    “我啊,就只有今晚有时间。山总身体不方便,还是等下半年我出差回来,毕竟,身体要紧。”王伟假装难为情说道。

    “好啊,今晚设宴,我为您饯行。”山鸥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速战速决,是她的作风。

    只要有机会,她都会争取。

    拔掉留置针,山鸥起身穿鞋:“靖月,安排晚宴,晚上为王伟出差饯行。”

    章靖月面露担忧,弯腰将鞋放到山鸥脚下,起身时视线落在她搭在床边手背上,拔针的地方已经开始慢慢渗出血渍:“山总,您这身体状况,能吃得消吗?”

    “没关系,安排几个能喝的,有女生自己愿意又能喝也安排上,再悄悄安排一些保镖。”山鸥眉心微蹙,思索片刻淡淡道。

    她知道,王伟喜欢跟美女喝酒,她不得不铤而走险投其所好试试。

    注意到章靖月视线,山鸥不动声色右手拇指按住了针孔。

    “对了靖月,现在给我办出院。”晚上背水一战,药自然是不能再用,山鸥警觉。

    章靖月点点头,愣手愣脚走出病房。

    对于从小被自己母亲熏陶养生的章靖月,她完全不能理解,山鸥这不要命的行为。

    怎么会有人一点都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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