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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很多机会见到皇帝,就是校理这样的准馆职也是有很多机会,不过见到皇帝的机会多半是游猎、宴会之类。这个时候也最能发挥馆职官员的长处——馆职官员多半都是以文学进身,诗词歌赋之类无不信手拈来,若是深和圣意这一朝发达也是应有之意。
十一月王景范的任命得到中书的签发。最终任命为迁著作佐郎、直史馆,翰林侍读。王景范没有想到除了状元应该有的著作佐郎之外。直史馆向上升迁一格当时也是皇帝赐官时便知道的,但是翰林侍读却是一个意外之喜——馆职官清贵。能够被视为升迁的终南捷径不过是因为能够经常见到皇帝,而翰林侍读却是更进一步,这是经筵官,是专门为皇帝讲读经史。
诸如说书所、迩英阁、延义阁、资善堂等都是讲经之所,给皇帝讲解经史那见到皇帝的机会就不言而喻了,而一个高明的经筵官甚至能够根据朝廷的时政和皇帝听讲的文史内容相互结合进行委婉的劝谏,这样的劝谏若能得皇帝看重一次,那便是显达之始,若是能够和宰相意思,那就是要飞黄腾达了。欧阳修刚刚辞去的翰林侍读学士一职是正牌的皇帝老师,也同属经筵官的范畴,不过缺了“学士”二字自然是天差地别——翰林侍读正经的作用就是给皇帝念书的,能不能如同翰林侍读学士那样专职为皇帝讲解经义完全看皇帝的心情,不过大多数的时候备皇帝顾问经史与侍读学士并无什么明显的差别。
翰林侍读和翰林侍读学士这样的经筵官并没有明确的官品,都是依自己的本官而定,这也是升迁的关键所在——若是王景范能够再上一格成为翰林侍读学士,那将会是另外一番天地,翰林侍读学士虽是官品看任职的本官而定,但是其班位甚高,仅次于正三品的翰林学士,两者的职能和品位虽然有很大的不同,但都是皇帝眼前的红人最为重要的便是两者对皇帝施加影响的效果都差不多。
这样的任命几乎让前几天赴宴的年轻馆阁官员都眼红了,他们大多数都是校理、校勘之类的准馆职,有时皇帝的宴会规格比较高他们连入门的机会都没有,想要在皇帝面前显示自己才能的机会都是极为珍贵。王景范从蔡州回到京师之后授直史馆已经是多年都未曾有过的事情了,更授翰林侍读这样位置显要的经筵官,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见复。看来你想躲都是躲不过去了!”韩缜笑着说道。韩缜的话显然没有什么恶意,对于这道任命也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状元诏试之后虽说都是皇帝任命,但是类似这种破格提拔是极少发生的。
即便翰林侍读没有官品。担任者只是以本官官品充之,这更多的是皇帝的信任和一种荣耀。不过这种提拔可比当年刘太后看重宋庠破格提拔为太子中允还要显眼一些,当初宋庠点中状元之时所授不过是大理评事,回京之后诏试被授予太子中允,几乎就是直接跨过一个台阶,只是那时还是刘太后执政的特殊年代,而宋祁本官虽跨上一个大台阶,但却远不如翰林侍读来的实惠。
王景范微微苦笑一声:“这实在是让小婿意外的很,真是打算将小婿架在火上烤啊!”
韩缜知道王景范在担心什么。事实上王景范在拜访朝中重臣之时,韩琦和包拯多少都露出一丝想要让王景范劝谏皇帝的意思——当前劝谏皇帝还能有什么,无非是早立皇太子。王景范怕的便是这个他去捅马蜂窝,这是一个“三难”选择,劝谏皇帝自然是首先得罪皇帝,不劝谏则是得罪朝中重臣,背后更隐藏这回得罪未来皇帝的风险。
自古以来身为臣子最大的功劳不是开疆辟土,而是以策立之功为首,看看韩琦小传上那耀眼的“相三朝。立两帝”,正是因为有如此显赫的经历,后面那“当政十年”也就不在话下了。可是这策立之功可不是谁人都可以去做的,王景范可是非常清楚满朝上下的大小官员从嘉佑元年一直忙活到了嘉佑六年才搞定这件事。现在已经快要到嘉佑四年了,剩下的这两年让他如何混得过去?若是寻常一馆职浑水摸鱼也就罢了,倒霉的是这翰林侍读是绝对躲不过去的。重臣会逼自己表态,而皇帝情急之下也会垂询一二。一旦埋下祸患后果自然将会十分严重。
韩缜宽慰的说道:“见复也不必太过担忧,自从陛下病后这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韩相有言‘皇嗣者,天下安危之所系。自昔祸乱之起,皆由策不早定’,老夫对此深以为然,难不成见复还别有心思……”
岳丈韩缜已经升为殿中侍御史,自然是立嗣的急先锋,这种事情若是他们不冲在前面,自己就是失职。王景范看着对面的韩缜,心中不禁苦笑道:“您老人家是御史,向上建言是本分,就算说错了不合圣意皇帝也会理解,毕竟风向就是如此,大不了将你安排出京赴任外职。自己可不是御史,若是将皇帝惹毛了,那至少在皇帝生前自己也只有一年一年熬资历了,这可真是一件熬人的活……”
“不是小婿过分担忧此事,而是立嗣之事根本不是小婿这样根基浅薄之人所能够参与的。在小婿看来现下这立嗣与不立已实无差别,宗室中还有谁能够比秦州防御使赵宗实更适合?陛下最近这几年连生了两个公主,无非是盼望着自己的子嗣能够继承大统,既然有一个陛下和大臣都很满意的宗室子弟,那剩下来的便是等待……”
“等待什么?”
“等待陛下能够生个皇子,或是……”王景范没有往下说,但韩缜已经明白。
若是皇帝无子继承皇位,那若说宗室弟子当中谁离皇位最近那莫过于秦州防御使赵宗实了。身为宗室子弟,自太祖太宗皇帝立下的规矩是不可掌兵权,甚至连步入仕途都是一条高压线,至于“秦州防御使”不过是一个空职而已。赵宗实本事太宗曾孙,濮王赵允让之子,今年二十六岁,在他四岁的时候便被皇上养在宫中,当时皇帝尚未生子而与允让关系最为密切便将允让的儿子接到宫中抚养以便冲喜,待到宝元二年豫王生下才回归濮邸。时至今日虽然群臣嘴上不说,但臣子和皇帝心中都清楚,所谓请立嗣立得便就是这个赵宗实。
王景范对立嗣一事早就顾忌非常,在他眼中这件事纯粹就是一个闹剧——皇帝生了儿子自然是先立,若是不生儿子那立嗣的主角便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难道皇帝还要找一个与自己关系比较远的亲王之子来继承皇位不成?虽然是太宗皇帝的血脉,但从大臣到皇帝都不愿意再出现兄终弟及的事情,不说当今皇帝高寿兄弟已经没几个,就算有年龄太大加上朝廷上下的抗拒也成不了事——除了太宗皇帝之外,自真宗时代起宗室就已经远离了权利的中心。
就眼下这个局面宗室若想在继承人没有明确的情况下登上皇位必须要得到朝廷重臣的支持,不过此时朝中所有的大臣连带枢密院也算上,满打满算没有一个真正能够带兵打仗的人出来,就算出现最坏的局面不过是一帮重臣互相打嘴仗而已,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兵祸。不过此时王景范也颇为佩服那些朝中重臣,当年居然这么有远见先将枢密使狄青敢走,算一算若是真的出现意外情况,那唯一能够以军事实力左右皇位继承的也只有狄青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大臣们出于谨慎先将这个最大的隐患排除,剩下来的就算再怎么闹也不会有内战出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