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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和尚有些莫测高深之外,那地方就只有那贱人和那小贱种,十天前,那和尚已经离开,这射箭之人不是偶尔来此狩猎之人就是那和尚以前狩猎所留,不必在意。”
众人点头,又继续出发。
孙孤死死盯着那少年的背影,心头涌起了一股难以压制的杀意。
嗯?
少年止步,疑惑地回头看了看,孙孤慢慢收敛了杀气,少年逡巡片刻,没有发现什么,这才转身离开。
原来,是他!
孙孤嘴角泛起了冰冷的笑容,他拿着弓,从树上站起身来,遥遥指着少年背影,张口无声地说了一个字:
杀!
孙建靠着树,抱着剑栖息在夕阳之下,他冰冷如毒蛇般的目光锁定了远处山脚那座破庙,嘴角噙着邪魅的笑容。
“贱人,小贱种,这次看你逃到哪里去?”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模模糊糊的久远记忆。那个时候,他不过是偏房长老的孙子,无论何时何地,他只能看着那个该死的贱种背影,在他的影子里卑贱地活着。
族里所有最好的东西,生下来就是那个贱种的,一切最好的资源,也都属于那个贱种,甚至整个家族,最终也会顺理成章落入那个贱种手中,而自己,最多不过成为他的奴隶、打手。这是命!
可是,这样的命,我孙建岂能甘心?
爷爷的难堪,父亲的卑微,母亲的讨好,自己的委屈,一桩一桩,一件一件,都像是毒药,一点一点啃噬着自己的心。都说五岁的孩子没有记忆,可他却记得很清楚,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的鲜活。
直到那一天,他终于等来了机会,可是,爷爷就因为对那个贱人起了色心,居然一时心软,将他们放了,留下了这十余年来难以弥补的遗憾,孙建恨啊,仇恨就像一壶酒,压在心底十年,终于成为了永远无法排除的污臭烂毒,若不能杀了他们,解了心结,他一辈子都无法释怀,修为也将永远无法寸进。
若不是那个老和尚,怎会容你活到今天?
孙建又想起韩师的话,一口浊气缓缓吐了出来。就连韩师都看不清深浅的人,自己身娇肉贵,怎肯犯险?
太阳渐渐躲进地平线,暗沉的夜色仿佛一张大幕,遮住了天地。孙建拿起黑巾,蒙在脸上。
他的身后,五名黑衣人全都遮住了面目,只余下五双如鹰似隼的锐利凶狠的眼睛。
“记住,把那贱种斩断手脚,交给我来折磨,”
“多谢少爷!”
五名黑衣人大喜,发出了淫邪的笑声。
……
夜色下的兰若寺,幽森萧瑟,门前那座残缺的石碑,竟似一段残肢,散发出阴森恐怖的意味。
庙门红漆斑驳,庙墙歪斜,有一段甚至露出了半截缺口,破朽沧桑,仿佛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张着漏风的门牙,正无声地嘲笑着什么。
孙建强忍心头厌恶,握住手中的剑,心里升起一股变态的火热来,一摆手,六人分头朝着三个方向,翻进了庙墙。
月出于孤山之上,慢慢行到中天,将浩瀚无垠的光芒普照众生。在如水银般的冷寂幽光下,兰若寺沉默矗立,并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
孙五孙六,原本不过是江洋大盗,有幸被孙家五爷收服,摇身一变,成了孙家嫡孙小少爷的护卫,这些年来日子过得十分滋润,以前杀人越货还要担心官府缉拿,小命不保,现在庇护在孙氏家族门下,做起杀人放火的买卖,更加肆无忌惮。眼下,跟着小少爷杀人,想到即将到手的五百两黄金,还有那艳冠扶风郡的女人,
虽然,那个女人年纪似乎大了些,脸上还被划了刀子,但只那个名头,就完全可以忽略一切,十年前的那个女人,自己就算是帮她舔鞋,恐怕都没资格。
孙五孙六从兰若寺西头翻墙进来,直奔后院。就在他们经过侧殿的时候,突然,夜色之中,一道疾风,伴着一道细微的红光一闪而逝,孙五只觉头顶一凉,一股剧痛从太阳穴传来,他心头冰冷,张口欲呼,又是一道红光闪过,一支木箭穿喉而过,生生把他的声音压在喉咙里,化为一声低沉的闷哼。
与此同时,孙六即将穿过侧殿,忽然感觉孙五停住了身形,没有跟上来,随后又听到一声低沉的闷哼,他心头一惊,电光火石间已经反应过来,一个后翻滚,只听得哚地一声轻响,他刚才所在的地方,已然被一支长长的木箭钉住,只差一息,就要在自己的身上攒射出一个窟窿。。
孙六大惊,刚想大吼,一只冰凉而纤弱的手已经悄无声息地捏住了他的喉咙,咔嚓,他只觉喉咙剧痛,所有声音伴随着一股浓稠的鲜血,被牢牢锁进了腹腔。
孙六意识瞬间沉入了冥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