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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了幅月夜图,倒也应中秋的景。
终于该来的大日子还是来了,娘亲如临大敌,近两年的时间没有筹备各项活动了,娘亲生怕自己生疏了得罪圣颜。
哎!想当年陆伯伯和依姨还在山寨的时候,我们甚至还可以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可如今宫门是一道岭,再好的关系一旦过了那道岭一切都不同了,我们需要考虑她们的身份、地位,揣摩她们的心思、用意,以往的生活方式却再也不可能回得去。
对比娘亲的紧张,爹爹就显得镇定多了,可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曾经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向来都是受人尊敬的,如今呢?平头百姓一个,和原先共事的同仁在一起,是多么讽刺啊?
姐姐是个心细的,虽然她不是很懂这些个弯弯绕绕的事,可也明白此刻马车上的气氛诡谲,只能静静的不说话。
今日进宫,到底是好是坏?我也不知道,要说难受吧?我可能也没有太多荣辱感,毕竟田家的兴盛我也没体会过,没有前后反差就没有失落可言,反而还有一丝丝兴奋,皇宫哎!穿越古代能去打个卡也不错啊。可要说不难受吧?今天这场饭给我的感觉就是场鸿门宴啊,也许没有这么吓人,但决计也是来者不善的。
马车在宫门缓缓停住,由宫女指引我们进宫,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娘亲时不时投来不放心的目光,生怕我闯祸。我冲她“嘻嘻”一笑,保证自己一定谨慎不闯祸,她老人家才放过我。
中秋夜宴,大家都身着华服,一层又一层显得十分厚重,还好我提前和钱川打了招呼,让他把我的这套裙角做的短了些,当然他并不知道是谁穿就是了,没有踩裙角的风险,那是走路带风啊,一点都不怕被绊倒。
入花厅后,男女不同席,爹爹一人往男席走去,我们娘三还好些,好歹可以作伴,可怜的爹爹啊!
与爹爹分开后,就到了女人堆,自然有好些人认出了娘亲,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也有一些不认识我们的,但我们母女三人颜值颇高,走到哪都少不了注视,看过来的目光中有艳羡的、有惊喜的、有嫉妒的、有仇恨的总之感觉自己跟动物园里的猩猩似的,娘亲强撑着应付,她知道她若是承受不下来,我跟姐姐就完了,所以虽然紧张,可她依然勉强着自己。
只是她不知道我和姐姐经历了这么多,早已不再是昔日的孩子了,如今的我们也是可以独当一面。
“哟,这不将军夫人嘛?从落地回来了?”一个身着绛紫色华服,可神情傲慢、轻蔑的妇人由丫鬟搀着,径直向我们母女走来。
娘亲身子一僵,我悄悄拍了拍她的背,娘亲缓过来,今日这样的话不会少,我们要想顺利度过只能凭借强大的内心,想明白这点,娘认命的对着来人伏了伏身子“见过王夫人”。
王夫人?我一看姐姐才发现,那边姐姐身子也微微颤抖着,冤孽啊!这王夫人就是那个差点成为我姐姐婆婆的人啊,果然长得磕碜,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王夫人眼神不屑的绕着我们娘三走了一圈,而我也直喇喇的斜视着她这傻逼似的举动。
“原以为落地荒芜,将军夫人去了怕是遭罪,看如今的夫人的神色似乎也不错呢,那夫人此番为何回来,何不继续留在那地方,呵”说完嘲讽大笑,周围落井下石的人不在少数,早等着有人发难,这不都跟着笑呢,娘和姐姐哪见过这种阵仗,差点没站住,我吃力的挺直身子,唯恐她们支撑不住。
“怎么?将军夫人在落地的一段时间连京城的礼仪都疏忽了?”王夫人不依不饶。
我目光阴沉的看了她一眼,希望她识相点能够有所收敛,结果怎样当然不用说,她连我娘都敢怼,还会怵一个小丫头?
给她脸她不要,那不要怪我了,我轻咳一声看向姐姐疑惑的问道:“姐姐,皇上下的圣旨大家莫非听不懂么?皇上圣旨中赞我们田家一门是忠臣良将,想来我们的冤屈皇上是明白的,而后又邀我们一家进宫共度佳节,可怎的这位妇人似乎还不知道呢?还是说她不认可皇上的圣旨呀?”我呆呆的看着娘和姐姐,似乎在等她们的答案。
“你...你”王夫人一连两个你字,却愣是找不到由头反驳我,怎么反驳呢?她确实给我们难堪了,我们一家受邀于皇上,满京城都知道,但凡是个有脑子的就不至于找我们的茬,找我们的茬不就是打皇上的脸么?当然这事我们闹大了也没意义,皇上这种八面玲珑的人,最后无非就是两边各训斥几句也就是了。
“我和你娘说话,你一个孩子插什么嘴,你们田家没有规矩了么?幸好我们哲儿没娶你们家的女儿,不然怕是没有家规可言了”王夫人可算逮到个点,面目可憎的开始发挥,却不知这正好是我无法忍受的点,姐姐这么好的姑娘,被他们无理退亲,如今还倒踩一脚,当真以为我们好欺负了。
娘闻言面露难色,拽了拽我,也是怕我一个孩子跟长辈闹不合适,我安抚了一下娘亲,却不肯罢休。
上前一步,我直视面前的窝瓜脸正声道:“规矩?礼法”我懵懵的看了眼娘亲,继续说“娘亲,我所学的礼法似乎是要遵守诺言,既然王夫人提到了姐姐的亲事,丁儿有一个问题,在我们田家受冤屈被污蔑的时候,貌似这位王夫人可是站在我们田家门口大声嚷嚷着要退婚的吧?这就符合规矩了?姐姐可没范任何一条女戒中的错啊”我继续看向王夫人“还是说,这规矩和礼法都是您王夫人定的?您说怎样便是怎样了?”
王夫人本想借姐姐的事让我们难堪,没想到反到被我将了回去,一时气急又在那边“你你你”了。
不等她说话,我就拉着姐姐和娘亲转身离去,在众人的惊诧中,我们三人挺直腰背向御花园前进,再者对付这种人,你不理她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她可以活活把自己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