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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国使团急忙停下来。
萧曜正抱着华淑荣在马车内缠昵,马车一停,他就掀帘吼道:“怎么回事?”软玉在怀,手感极好,中途被打断是何其恼怒!可一看,就看见肖定卓拿着一张纸挡在正前方。再细细一看,白纸黑字像是他当初在青楼赌那花魁所签的那一张。
气不打从一处来,萧曜便整理着衣衫走出马车,指着肖定卓道:“怎么?还怕本侯爷赖账不成?”
肖定卓望着他,惜字如金道:“自然是。”
萧曜顿时怒了,笑话,他堂堂侯爷怎么会赖账?就命人去准备契约上的钱给他,然后钻回马车中,迫不及待地抱住华淑荣又摸又啃,这几日都跟华水苏厮混,如今回头再睬华淑荣,久别倒也有一番滋味。而华淑荣这回倒是很快顺从了,理由同萧曜一样,这些时日虽然跟那侍卫长偷情偷得很欢乐,但偶尔换上萧曜再试他那些花样,也有舒爽。
但没多久,那侍卫长就走到微微颤动的辇车旁,不顾里面“四脚朝天”和“俯首称臣”的动作,只道:“侯爷,我们的钱不够。”
“才三十万两黄金,怎么不够了?!”萧曜财大气粗的低吼一声,外面的侍卫长顿了下,似是诧异道:“可是您签的那纸合同,写的是三千万两黄金呀?!”
萧曜顿了下,急急忙忙掀开车帘吼道:“什么?三千万两?!这肖定卓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可掀帘的瞬间,侍卫长眼睛就意味深长的朝车内望去,扫了一眼酥胸半露的华淑荣。华淑荣瞪了他一眼示意收敛,唯恐曝露了。
萧曜骂骂咧咧地跑到肖定卓面前,“放肆!明明是三十万两,怎么变成了三千万两!这张合约是假的!本侯爷没签过这样的合约!”可任凭萧曜咆哮,肖定卓依旧镇定自若,惜字如金道:“请侯爷按照上面的钱数交出来!”
陪同的使者急忙走过来看情况,一看见肖定卓手中的纸,那上面的字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只是那“三千万两”四个大字,让他们双脚一软险些晕倒。天啊,三千万两,这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呀!
可萧曜怒吼着说才三十万两,这纸张合同是假的,“十”被改成“千”,使者们这才不急着晕,赶紧细细观看那一字之差,可是这个“千”字也甚是正常。虽说萧曜曾有劣迹,但萧国使者这时候必须站在己方面前,也闹着说合同有假。
这时,一声冷嘲朝不远处传来——
“有胆量跟本门主抢美人,却没胆量兑现合约。哼,萧国的风采当真是让人惊叹呀!”
一匹白马款款上前,马背上巍然端坐一人,那人唇角含笑的眸子扫过来,就让所有人感觉到心中嘎噔一沉。戴着半张面具,身披银色羽缎,手执彩羽扇,眼前这人莫非就是——“孔雀?!”有人低声惊呼。
孔雀微低着头看来,高傲的下颌却比玉瓷还要精致,透出一股脆弱到妖异的美。
圣裁门多年来四分五裂,三门鼎立,而这个孔雀以惊魂门门主的身份,在前些时日三门聚首时突然一举称王,迄今仍是民间传得神乎其技的人物之一。如今众人亲眼目睹这一位圣裁门的总门主,只觉得当真是一个神仙或妖孽的人物。
萧曜眯着眼看着孔雀。
孔雀那身气度,直接将他碾压为尘了。所以萧曜再三强调是“三十万两”时,孔雀淡淡一句是“三千万两”,周围百姓就连东圣国护卫都不由自主地想臣服孔雀这边。
萧曜怒吼着明明是三十万两,当晚那么多人围观,找那些人来问问就清楚。
孔雀道:“自然可以,只是在这段期间还请阁下移居画眉舫,稍作等待。”说完,肖定卓就配合的迈步朝萧曜走去。
“笑话!你这是想囚禁本侯爷?”萧曜冷道。
孔雀笑:“假如侯爷想跑了不认账,那便算是囚禁。”
萧国使者便指着孔雀扬声喝道:“大胆,就算本侯爷真欠三千万两黄金不还,你们这些江湖人士还敢囚禁朝臣命官不成?”
孔雀拊掌大笑,拂袖撑在膝盖上,摆出一副唯我独尊的姿态:“那按照萧国使者的口气,身为朝臣命官就有特权拖欠江湖人士的钱不还?哼,本门主今日有礼在先,诸位别逼在下后兵了!”
“就凭你这小小的圣裁门,兵了又能如何?我萧国兵强马壮,还怕你这劳什子的破帮派?”萧曜也不怕,如今来的又只有孔雀和肖定卓两人而已,即便他们要强来,又岂能强得过自己这护军阵仗?
孔雀仰天冷笑:“江湖素来与朝堂两不相欠。本门主爱美人,当日派遣肖右护法重金标价青楼花魁的一夜,是萧侯爷横加阻拦硬拉肖护法赌三局。本门主输了美人,好歹赢点钱有个安慰,今日只为钱来,如果萧侯爷非要仗着朝臣身份赖账,让本门主连这点安慰都没有,那么不妨试试打破朝臣与江湖的平衡,看看会是……”
肖定卓忽地回头,虽说他常年呆在孔雀身边,但极少见孔雀出手,可只要孔雀一出手,那场景绝对叫人惊艳。
果然,孔雀缓缓抬起了右手,一团灿亮金光冉冉升起,明华光耀,然后朝四面八方绽开,化作熊熊烈焰吞噬头顶苍天,犹如孔雀开屏,空中炽烈,焚风四起,吹得人衣衫飘扬,面无人色。
所有人目瞪口呆望着孔雀高高立于这片灼热吓人的火焰之中。
萧曜吓得抱头后退,东圣国和萧国两国侍卫急忙横挡在前,但也被这片炽热烈焰吓得止步不前。然后只听得那高高在上的人,续声道:“……什么后果!”
火焰瞬间绕空而旋,焰火一簇一簇滴落地面,落在地上,地面凹陷。如此威胁力,让萧曜连忙惊呼别乱来。
东圣国的领土自然得由东圣国的将士出面,有个护队将军连忙出面求情。
“本门主就给你们这点面子,在画眉舫等着这三千万两黄金。钱到自然放人。肖护法,带人走!”孔雀道,一拂袖,火焰倏地消失。肖定卓就如鬼魅般的站到萧曜身后,拎了就朝孔雀飞去,然后尾随其离去。
萧曜被带走,这萧国使团自然走不了,不得不回驿站再作打算。
华淑荣见自己无法离开,乐极生悲的都要吓哭了。而东圣国朝野亦是微微震荡,除了封应蓉——高兴得无法形容,因为她又有机会虐死华淑荣了。
孔雀从未在天下众生面前展露其能力,不鸣则已,如今一鸣惊人。
东圣君主想请焚音国师出面救回萧曜,毕竟孔雀和焚音都非普通人士,但焚音国师拒绝。理由是朝堂有朝堂的法度,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萧曜白纸黑字打赌输了孔雀三千万两黄金,就该按约偿还,倘若朝堂强制出面,势必打破与江湖两不相犯的平衡状态,后果不堪设想。
但这三千万两黄金几乎是一个国家整年的税收,东圣国不可能帮萧曜赔他在青楼为了一个妓女签订的合同,否则绝对能引起东圣国百的民愤。
两国急忙派人调查当晚签订的到底是三十万还是三千万,并向萧国输送当前异变的消息。可是他们找来的目击者竟有歧义,一拨说三千万,一拨说三十万,甚至当着调查官员的面直接吵起来,最后还打的鼻青脸肿。
事情出乎预料,陷入两难境界。萧曜因着这样的丑事被困在画眉舫,而萧国使者几番求东圣国施援时备受白眼,想走又不能走,亦是煎熬。
国师府邸。
焚音沉思不语。
赫连雪皱眉道:“这个孔雀入京已久,如今总算暴露其真实目的了。”
“萧曜只是个不成事的侯爷,困住他干嘛?这只花枝招展的孔雀针对的是萧曜背后的人罢了!”焚音面色微沉,低声道,“萧曜再气势汹汹,也不会像会为一个妓女签下三千万两黄金的赌约,本座估计……该是这只孔雀动的手脚。”
赫连雪道:“我今日暗中询问当晚围观的百姓,本来想该是一方被收买了,故而钱数有争持,可看他们的态度和神情,不是像是被收买,好像说的都是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
“都是些凡夫俗子,想要控制这些人的心智制造些幻境,非常简单。武功高强或是心志坚定的,就没这么容易被迷惑了。那晚该有些高手旁观,听说那晚除了花魁吸引眼球时,还有一对闹别扭的小情侣因为相貌生得好才令人印象深刻,从旁人描述其衣着来看,该是凤金猊和华锦媗两人。”
一提及华锦媗,赫连雪面色遽变,忍不住道:“先生,其实您早就知道她是个术士?而且道行远在我之上?”
“是呀。”焚音无所谓道,可见赫连雪一脸吃瘪的模样,他捂住心口引言怪气道:“阿雪,你该不会现在才知道她在你之上吧?哎,都叫你平时别老抬头看,华锦媗比你矮,你得低头看看。而且本座让你多多与她亲近亲近,你若真亲近了,又岂会不知?”
赫连雪略是呆愣,面有薄怒。被华锦媗耍了,还被焚音调侃了。
焚音拍着他的肩膀循循善诱:“现在去亲近还来得及。记得,学学人家小凤凰,亲着亲着两人关系也就近了。”
“……”赫连雪僵硬地抱拳离去,他实在不明白焚音为何总想撮合华锦媗与自己。
转眼间,赫连雪就来到凤池府。
华锦媗正趴在书桌上看着江一白玩积木,桌面被清空,他正将上百块完全相同的积木间隔有序的排列成一条扭曲的蛇形,孰料她暗中偷偷伸出魔爪,推倒中间一块,整个蛇形积木群就从中往后一片连环倒。
“你呀!”江一白回头瞪了她一眼,然后低头继续摆弄积木,似是无声默认华锦媗这番从中捣乱。甘蓝和甘宁在旁直为江一白叫屈,说自家小姐就爱欺负老实人。
听见赫连雪来见,捣乱中的华锦媗直摆手说没空见。
隔了半个时辰,前院又报雪公子求见,她依旧摆手。
如此三次后,赫连雪锲而不舍的再求见,华锦媗只好叹气说见见见。
赫连雪早已习惯要见华锦媗的再三等待,直到她姗姗来迟,他略是憋着一点怒气,客气一笑:“见过华小姐。”
华锦媗点头请他入座,懒得与他寒暄,就道有何贵干。她面对赫连雪流露出的不耐烦,让赫连雪甚是心塞,他何时如此不待召见了?赫连雪便口气不悦的问华锦媗当夜也在青楼之内?做什么?可曾见到什么?
“雪公子这是要盘查犯人吗?缉捕令呢?”华锦媗幽幽一笑。她不管赫连雪私底下如何被众星拱月的捧上天了,但到她的面前就一句话——礼尚往来。你若敬我一尺,我便敬你一丈。
赫连雪稍微镇静了下,只好拱手道了一声抱歉。
华锦媗这才点头回道:“那时看见热闹就去凑凑,自然在场。”
赫连雪双眸微微眯起:“可曾看到萧曜和肖定卓赌的三局,签的到底是三十万还是三千万?”按照华锦媗的道行是不可能被蛊惑,如果她答三千万明显是助孔雀算计萧曜,若答三十万……
华锦媗想也不想就答复:“三十万。”
赫连雪禁不止坐直身子。她答三十万是站到萧曜这边,难道她与孔雀并无关系?
华锦媗眼角闪过冷然讥笑的笑意,“然后呢……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赫连雪顿了下,道:“凤世子前些时日的挑战赛天行有常,其中该是有你的参与吧?”
“没参与。”华锦媗支着下颌回道。
赫连雪皱眉,“怎么可能?”
她点着下巴道:“哦,那我如你所愿说参与了。”
赫连雪郁结,“华小姐,敢问你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
“我刚刚说没,你皱眉不信。我说有,你又疑惑。雪公子,你到底希望我答有没有?”华锦媗反问道。
赫连雪只道:“华小姐果真擅长诛心。”
华锦媗笑道:“谬赞了。真要擅长诛心,又怎会被雪公子三番四次冷眼相对呢?”
赫连雪知道从她这里是撬不出任何实话,就告辞,后面转去凤王府那边。而凤金猊今日心情甚好,难得不摆着一张臭脸接见赫连雪。他就如实问了下凤金猊那夜见闻,再三强调真是三十万两而已?凤金猊点头,被他重复问多了,就再度摆脸不屑搭理。
很明显,赫连雪得出结论——如果连凤金猊和华锦媗都亲口笃定是三十万两而非三千万两,那这个孔雀当真是盯上了萧曜。只是萧曜背后有何权势,值得他这一位总门主亲自露面?
——江一白整理信笺说道:“萧国使者已经派人加速回国求援了。小姐,你猜猜他们愿不愿意出手援救萧曜?”
——“据说萧曜父亲手中握有某些东西,由不得他们不愿意救。”华锦媗笑,然后让人透露国辅府那边有关华水苏失踪一事。
当日,还在府中摆弄着自家闺女送来的各种金银珠宝的五姨娘,正乐滋滋的幻想自己可是侯爷夫人的未来娘亲呀,日后穿金戴银、山珍海味,哎哟……想想都觉得会不会不习惯呢?
华国辅知道五房这边打的算盘竟无反对,谁让华淑荣当了侯爷夫人后,一丁点赏赐都舍不得往国辅府送。华水苏还算有良心,在驿站那边住了四天,期间就三次派人送了些金银珠宝过来,将他乐的合不拢嘴。哼,既然大女儿不会好好做,那就让六女儿做,所以华国辅甚至暗中鼓励五房这边小姨子勾搭姐夫的不良行径。
算了算时辰,据华水苏所说萧曜昨日承诺给她名分,那今日这个时候也该派人到国辅府来说一声了,于是华国辅就到五姨娘这边用午膳,连带着这几日也留宿五房,让正处于三十如狼和四十如虎之间岁数的五姨娘再度逢春得润。
只是到了晌午之后,萧曜那边还没传来消息,倒是有下人说萧曜因为欠下三千万两黄金被人扣押了,整支使团不得不打道回驿站,而且从头到尾只见华淑荣,不见华水苏。
这就奇怪了,回京使团怎么没有华水苏,不是说已搭上萧曜拿了名分吗?那不就得光明正大的露面了?
华国辅连忙让五姨娘去探探情况,五姨娘就心急如焚的来到驿站,借口关心华淑荣时就拐弯问华水苏的下落。可华淑荣内心哼笑,表面故作摇头不知,说自己这些时日与六妹同行同寝,今早醒来找不到人,还以为是回家了呢。
五姨娘不知华淑荣说的是真是假,就借口说难得来驿站,就想到处逛逛。华淑荣随她逛,反正谅她也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五姨娘离开没多久,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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