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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地道:“在西边的敦煌郡。敦煌郡有一个叫‘月牙泉’的地方,那里有一个跟你差不多年纪的女医者,医术无比高超。我有一回被沙漠中的毒蝎子伤了,多亏她救治,不然我就没命了。那女医者没别的特征,就是在脖子上挂一个竹蜻蜓。女医者对我说,如果以后见到一个叫苏武的男人,就把这个竹蜻蜓给他。”
苏武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他当即请那商贩带他去敦煌。
敦煌这一段沙漠,是整个塞外最难行走的道路。即使是上好的马匹,行走起来也十分吃力。经过了漫长的征程,他们终于来到了汉朝最西边的郡国,敦煌郡。
可是,敦煌郡的情形却出乎大家的意料。据商贩说,这里因为是出塞的最后一站,平素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可此时,敦煌郡却如此冷清,这说明汉朝的国策在改变,很可能这是要向西域用兵的前兆。
苏武开始不安起来,他立刻跑去那月牙泉。可他真的到来这里时,他绝望了。
月牙泉所在的鸣沙山,自孝武帝以来,是往来商贩、文人墨客时常光顾的一道著名风景,有“月泉晓彻”之誉,孝武帝还在这里得了一匹天马。这里不仅有村落、有客栈,也有四时吆喝的商贾。然而此刻,这里却像被洗劫过一样,空空荡荡。女医者的医馆里,一个人也没有,干干净净,说明女医者早已经离开此地。
苏武不知所措,他近乎是下意识地,转身便奔向了城郊的鸣沙山,将李陵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几十丈高的黄沙堆成的沙山,苏武几乎没有换气便跑上了山顶,他想要在那里向天呼喊。
“啊!”这一声唤,仿佛将苏武满腔的苦闷全都激发出来,他就这样对着上天疯狂地吼了起来。这是撕心裂肺的吼,他感觉自己快要把灵魂都吼出了窍。吼完的那一刻,苏武仿佛虚脱了一般,直挺挺地便倒了下去。
很久之后,苏武渐渐清醒过来。他正倚在李陵的背上。
苏武感觉到了李陵的不安,忙问道:“我刚才是不是很吓人?”
李陵笑呵呵地道:“这黄沙漫天、遮云蔽日的鸣沙山看起来的确是一个让人伤心的地方。”
“是啊。”苏武坐在黄沙里,看着远方幽幽地道。
伤感了一阵,他这才反应过来李陵说这话的意思,人生就是这般无常,一切计划好的事,都会因战争而改变,不能全由自己的意志所左右。
苏武又是一番怆然,感慨着战争的无情和人事的变迁,终于下定决心,离了敦煌,往汉都长安而去。
……
石碑上关于苏武和解忧公主的故事到这里便再看不清了,后来的故事只能从史书上的简略记载窥见。
苏武归汉后任典属国,职权便是与西域各国打交道。他派遣了自己的手下常惠赴西域,一生保护解忧公主。解忧公主一生都没有忘记那个叫苏武的男人,直到生命的最后几年,宣帝刘病已才同意她归汉。然而,当解忧公主归汉之时,苏武早已过世多年,两人始终没能再见一面。
众人看到此处,无不动容。当年大汉开疆拓土,为后世留下河西走廊这样一方宝地,也让汉文化在这里有了保留和传承,而中间穿插的,正是这般凄凉委婉的故事。
三少主道:“这碑已有不少年份,风吹日晒,下面的内容已看不清了。原本这下面还附有一首诗,如今也已没有了迹象。要不,主母写首新诗吧?让二叔去重新刻一块碑,也好让后人祭奠。”
林儿道:“我不通辞韵,如何写得了。子云才高八斗,他写最合适。”
谁知陈庆之摆手道:“不成不成,还是主母你写比较好。辞韵这些东西都是虚的,只要写出一个‘情’字,也就够了。”
林儿想了想,黯然道:“也罢,亏得苏武和解忧公主这样一段凄美的故事,我也不能辜负了她。”于是也不再推辞,便悠悠地吟道:
风,更冷了;愁,却淡了;
碧血孤玉,爱,已尽了。
古墓偎着残阳,蝶儿聆听天香。
盈盈霜华,是泪吧?毕竟,她哭了。
歌依然,大漠深处的飞星在流浪;
情难逝,天山的小鹿何处寻她唇吻的芬芳。
只有那枚竹蜻蜓能证明她的故事了。
记住她吧,
也许,那是她唯一的回忆。
吟到情深处,众女无不潸然泪下,漂女更是哭得稀里哗啦,连陈庆之也顿感鼻酸。
感伤了一阵,林儿忽然坚定地道:“人生无常,又有什么办法。也只有好好地活着、和爱的人相守,才是最美好的。我现在终于理解阿兄给我们家取名‘识乐斋’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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