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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身,只带一副猎弓或者两根投矛,到时候提前埋在路边,纯粹用来自杀式袭击的。也有皮肤泛着古怪的蜡黄色,几乎栩栩如生,完全像个沉默寡言的佣兵,足以以假乱真地混进城防的。
考虑到桑纳在义体上投入的心血,几乎到了可以完成抄写这种精细活的地步,做几个挥剑开弓的行尸似乎确实不再话下。
只不过,日以继夜地工作着的桑纳,脸上的黑眼圈越来越重。一边制作新的战士,一边还要保持对原有亡灵的掌控,负担越来越重,并不精通时间管理的亡灵巫师几乎要力不从心。
所幸,他的苦难在极限之前悄然停步。
一个黎明,雅卢再起床时,塔前的天主教堂突然变得破败,本就暗淡的光辉一时全都失去。随后他从索布雷口中得知,约翰神父已经打包了所有的细软,忍着尚未恢复的伤病,连夜逃亡了。
可以理解,毕竟来的是为新教联军效力的佣兵团嘛,天主教的神父当然是越想越怕。
不过随之而来的消息,就是沿着易北河一路北上的旗帜和枪矛,已经出现在马格德堡的视野之下了。
所谓佣兵团这种东西,拿钱办事,恩怨分明,本来是服务业的典范,只是当一方手里有钱,另一方手里有刀的时候,有些事总是不那么好说清的。
有因为结不了账而反攻雇主的,因为别有用心而出卖雇主的,还有的像两百年前的斯福尔扎一样,趁虚而入自立为米兰公爵,成功洗白上岸,成为年轻时代达芬奇的赞助人的。
提起这些,是因为要再做说明:眼前这些曾受雇于新教联军的佣兵,没有因为雇主结不了尾款就上门闹事。而是充分考虑到资方输掉了战争,面临皇帝清算的难处,发挥出强大的主观能动性,朝着富庶的马格德堡来【自力更生】,这种行为是在这个年代的平均道德之上的。
雅卢合上笔记,轻轻地叹了一声。
凭借多出来的十天,他倒是勉强登上了预言术的第六位阶,然而迁延的时间对他未必是一件好事,混沌诅咒在经过漫长的歇息之后,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之前的方法能否在此奏效且不谈,现在雅卢最大的问题是,连一个能触发那双手套的人都找不出来。
自己本就背负混沌诅咒,索布雷不用说了,师姐不但本就没有秩序系的适性,身上更是种下了混沌系的魔鬼藤,差不多和自己是一样的情况,亡灵巫师每天忙的要死,雅卢实在不想去麻烦他。
想来想去,难道只剩下地窖里的维多利亚了?
雅卢站起身,巫师塔的视野很好,能一路望见城外佣兵团的蓝色狼头旗帜,只是突然一晃,眼前多了个人影。
灰色的毛发茂盛而粗乱,一副典型的狼人模样,但从狂野的身体里说出的话倒还算礼貌:“请问,这里就是索布雷的巫师塔吗?”
雅卢汗毛炸起,和眼前的生物是狼人无关,他惊恐的地方在于,这里可是四楼!这条狼人正挂在窗外!
更让他惊慌的地方在于,眼前的这只大狼头,怎么看上去和远方旗帜上的,如此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