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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找御风堂的人报仇,找去就是了,我又不是御风堂的人,找我是何道理?”
云轻摇头:“你尚且不知这其中缘由,我就更加不知了。或许...是你之前曾不留神得罪过什么人?又或者这中间许是有什么误会,他们误把你当成了御风堂的人?”
“哦?”颜桢起了点兴趣:“你说...这御风堂的人又是些什么人呢?”
云轻笑着摇头,又撕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片刻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说到:“说起来,我倒是记得一点,小唐居那日我听见有人提过这青蜂门的门主死状极诡异,浑身扭曲着,身上没有半点血迹,却单单只在喉咙处破了一个血口,说这种死法正是同御风堂的手段一样。哦对了,后来在梅子郡那日,广来客客栈的老板说城里一户姓崔的人家,崔家的当家老爷也是这种死法死在了家中。却不知道这件事和御风堂又有没有什么干系。”
诧异之色在眼里一滑而过,颜桢抬手提起水囊凑到唇边,还没喝便又放下,脑海里蓦然闪过某些场景,身前之人濒死之时满脸的不敢相信,嘴里只隐约吐出几字:“是他...竟是他...”
而他们口中的他,又是谁?
......
离开高台两个月二十三天,颜桢第一次对那个高台之上十几载日日相伴,熟悉的都不能再熟悉了的人生出了浓烈的好奇心。
那个她以为她最熟悉的人,到头来,下了那高台,却蓦然发现,其实她对他一无所知…
晚上赶不及投宿村镇,又一次宿在了荒郊野外,各自以烤兔肉果腹后,颜桢用轻功腾上一棵比较舒心的高树枝干上咪了起来,眼望着头顶树冠之上透出的浓黑夜色和点点星光,心中涌出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滋味。
颜桢隐约记得小时候曾随着鹰倌一道仰躺在屋顶上,看天上繁星闪烁,偶尔他会抬手指着万千繁星中的一点明亮,教她仔细寻找辨认,告诉她,那颗挺亮的星就是紫微星,而后便是久长久长的沉默。
他的眼睛像是也已经化作了一颗天上的星,彻底的融进了那一片夜空之中。
此时再看着那一片星空,颜桢依然不知道它的魔力在哪里,仔细辨认出少时曾用心找过的那颗紫微星,月色虽并不明亮,可夜空像是蒙了一层薄雾,透着的星光都显得暗淡。可就是这么一颗看起来并未有何不寻常之处的星星,曾让他乍悲乍喜,半呆痴半癫狂。
那形容分明像是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利爪獠牙也只能在那半寸之地疯狂啃噬的悲哀无助。可是这高台明明是他筑的,阵法明明是他布的,能困住旁人,又怎能困住他自己呢?
当时的颜桢不明白,现在的她依然想不通透。
夜风送来几丝凉爽,山林中有不知名的鸟,啼叫声十分古怪。
微侧头,看树下火堆已灭,不远处云轻把随身带的小包袱枕在头下,身子半屈着,两只手臂拢在胸前,看模样似是睡得有点冷了。
借着那月亮洒下来的光,颜桢细细打量起他,即使是睡着的状态,姿势都是这么斯斯文文的。
她顺手拈下一枚树叶,在手指间轻轻往出一递,那片叶片打着旋不偏不倚落在他的耳侧。
许是觉察到了叶片落上去带来的轻微触感,他微微翻了个身,那片树叶便掉落在了地上。
颜桢捉弄人的兴致起来,又顺手飞出一片叶子,落在他鼻尖上。凝起眼神,仔细看着那枚薄薄的叶片随着他的呼吸而在他的鼻尖上一耸一耸要落不落的,直到他抬手蹭上鼻尖,将它拂落。
颜桢嘴角抿出笑来,手臂担在脑后,眼皮松松垂下,也正要这么睡去的时候,耳听得下面响起悉悉窣窣的细碎声音。
撑开眼皮,看见下面方才还在熟睡的身影已经坐了起来,手上轻拍了拍外袍,扭头四下看了看,站起来悄声向旁边走去。
颜桢知道他是去小解。
眼瞅着他回头四顾,又抬头探看,那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终究躲在了一棵树后撩起了衣摆...
很不巧的是,他千挑万选的这棵树,它正是颜桢睡在上面的那棵树,自然那解手的污秽姿态又被看了个透彻,而他尚浑然不觉。
解手后,整理好外袍袍摆,仍旧走回之前的那棵树下坐了,却似乎是仍有什么不大爽快的事情,并没有立即躺下睡去,坐了片刻,又重新站起来,向另一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