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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前任忠武军节度使薛能的老部下。这五百人的指挥使,自然就成了白有庆的重点关注对象。
徐州营的指挥使名叫张造,是龙州人。与大部分籍贯都是许州、陈州等地的忠武军军校相比,籍贯远在蜀地龙州的张造,有更大的可能性曾是薛能部下。
但要证实这个推测,不能直接登门去问。需要想办法试探一下。
他们先打听清楚了张造的府第,摸清了路径。为了掩人耳目,白有庆将自己打扮成一个落魄书生模样,忽地六扮成书僮,挑着一个笔墨摊子。仿佛二人是靠卖字画诗词为生的主仆。他们候在离张造家不远的小巷中,守株待兔。
功夫不负有心人,二人直等到日头西沉,终于等来了一队人马。大概二十余骑,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武官,长得唇红齿白,一脸书生相,并不似五大三粗的军汉。根据狱吏的描述,白有庆认定此人就是徐州营指挥使张造。
白有庆赶忙铺开笔墨摊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诗词集子,照着上面高声诵读。边念边在纸上挥毫泼墨书写。
张造行到白有庆跟前,正听到这样一首:
丈室久多病,小园晴独游。鸣蛩孤烛雨,啅雀一篱秋。
圣主恩难谢,生灵志亦忧。他年谁识我,心迹在徐州。
“心迹在徐州?”张造不由自主跟着念了一句。那落魄书生念叨的这首诗,为什么这么耳熟呢?心迹在徐州……张造终于想起来了!这是自己曾经的恩主,前忠武军节度使薛能的诗作!
薛能在当时就是颇有名气的诗人,其诗作在民间多有流传。因此张造并未怀疑什么,只认为是恰巧遇上的。他睹物思人,一时间心中感慨,驻马于落魄书生的书摊前,看那书生写诗。
不一会书生将整首诗写好了,张造不禁摇了摇头,字写得实在不敢恭维,难怪要沦落到街头。但张造还是掏出一吊铜钱,扔到了书摊上,让书生把刚刚写好的诗装裱起来,他要买下来带走。
望着张造远去的背影,白有庆暗自高兴,这事算是八九不离十了。
两天后,舞阳县边境,杨复光正皱着眉头,在帐中苦思冥想。他收到的情报显示,忠武军节度使周岌手下拥兵万人。仅在许州一城就驻兵五千。面对这样的对手,杨复光手下这两千多人,来硬的肯定行不通。但是如果来软的,周岌吃这一套吗?他不敢肯定。
但凡小人得志,穷人乍富,都不好搞。杨复光就亲见过这样的例子。荆南节度使宋浩,曾经是杨复光的干爹杨玄价手下一个小卒。当时他见到杨复光,连大气都不敢喘。但后来他忽然因功升为镇守一方的荆南节度使,再见到杨复光,就是一副不卑不亢的嘴脸,有时还不免讥讽几句。周岌搞不好也是一样,他从前只是杨复光帐下一员偏将,如今高升节度使,未必肯买杨复光的账。
思前想后,杨复光终于想好要如何办。他立即让人去叫张寻。
不一会张寻来了,杨复光说:“周岌兵多,此番我去劝降,恐怕他不买账。觅仙可有什么良策?”
张寻看了看杨复光,发现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是已经有了主意,这样问不过是想考考自己。于是张寻说:“末将愚钝,还请内侍指教。”
杨复光摇摇头,却是一副满意的表情:“觅仙啊,你虽然聪慧过人,但经验上还略显不足。以后没事要多跟咱家聊聊天,亲近亲近,自有你的好处。”说完杨复光得意的喝了一口茶水。
“内侍说的是,属下知道了。”
杨复光颇似卖弄的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周岌刚刚当上节度使半年,又是靠兵变上位,根基一定不稳。其手下必有离心离德之辈。如果我们能够与这些人联手,那么逼周岌就范,就会易如反掌!”
“内侍高见!属下佩服!”
“好了,这件事只有你办,咱家才放心。赶快去吧,务必要找出周岌手下的离心离德之人。争取让其为我所用。”
“回禀内侍,此人我已经找到了。”
“什么?”杨复光有点听糊涂了,怎么我刚布置下去任务,你就找到了?
“属下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是一个驻防舞阳的指挥使,名叫张造。”张寻把张造是何许人,以及如何找到此人的经过大略说了一遍。杨复光边听边点头,又不时摇摇头,等到张寻说完了,他才说:“好你个兔崽子,不仅想到咱家前面,做到咱家前面,还跑到咱家前面假痴不癫,捉弄咱家,让老奴我出丑,你可真是讨打!”
张寻嘻皮笑脸的说:“打我就不讨了,赏钱倒要朝内侍讨一些来。”
杨复光被逗乐了,说:“你这赏可不能随便了,咱家得好好替你想想!对了,先不说笑,你说的那个张造,此时人在何处?”
“就在军中。”
“嗬!还不快宣!快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