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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纸黑字写明了借款人是朱温,你们若是想讨钱,应该去找朱三,找我做什么?”
此言一出,商人们立马炸了锅。乱哄哄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道理。郑袭咳嗽了一声,顿时鸦雀无声。
郑袭向张寻施了一礼,说道:“府君此言差矣。钱虽然是朱温借走的,但却是以邓州刺史的名义借的官债。而且,现在这些钱也不在朱温那,而是在您的手上。我们邓州百姓的血汗钱,又回到了邓州父母官的手上。可见这是天意,合该物归原主。明府身为一州之主,百姓的父母官,想必定然会大公无私,把钱还给我们吧?”
张寻明白了,这就是鹿晏弘的计策。他鼓动这些商人联合起来讨钱。如果张寻把钱给了商人。就没钱发饷。到时他在忠武军中就成了言而无信之人。无论声望还是人望,都将遭受重创。而他要是不把钱给商人,那就将得罪整个邓州商界。到时他这个刺史,恐怕也坐不稳了。离开商人阶层的支持,他在邓州的任何行动都将步履维艰。
这一招还是很高明的,张寻真没想到鹿晏弘还能有这个脑子。他心生感慨,看来凡是在史书上留下名字的人,都是时代的佼佼者,值得被后世铭记。
钱就这么多,而且大部分还让张寻“私吞”运回向城了。既然左右都要得罪一方,张寻还是倾向于维护自己在军中的威望。他想赖账了。
“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的债主是朱温。此人与我尚有家仇国恨,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怎么可能反过来替他还债?这事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见张寻要耍赖皮,郑袭也急了,提高了声音说道:“好一个冤有头债有主。此事如果追究起冤头债主,恰恰能追究到府君您的头上呢!”
“此话怎讲?”
“那朱温在邓州时,也曾劝课农桑,颇务实业。如果府君不兴兵来讨伐,他想必还在邓州呆得好好的。他若不跑,这借据上都有约期,到期了他自然就会还给我们。如今他被您给撵走了。您说我们这钱要是要不回来,是不是您造成的呢?”
“放肆!”张寻作色曰:“就你刚才那通言论,我完全可以治你一个巢贼同党之罪!到时轻则家产尽没,重则满门抄斩!休再多言,这里不是你们讨债的地方!来人啊!送客!”
眼瞅着就谈崩了,郑袭却面无惧色,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明府的虎威,鄙人算是领教了。今天明府也给我上了一课,让我知道什么叫做光怪陆离。巢贼借钱,尚知立个字据。朝廷剿贼所获,却一分钱也不肯还给百姓。巢贼尚知劝课农桑,治理一方。朝廷却只知治罪,将人满门抄斩。哈哈哈哈!今日我郑某人始知,什么是官,什么是贼!”
这一席话,听在张寻耳朵里,简直句句振聋发聩。这个盐贩子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不仅伶牙俐齿,还懂得杀人诛心之道。如果今天他这些话传了出去,对唐廷本就不佳的口碑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张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君子重义,小人重利。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他的脑袋瓜子开始飞速转动,反复咀嚼郑袭说过的每一句话,试图从中寻找到漏洞。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件事!
郑袭说,朱温的那些借据上都详细写明了还款日期,约期是一年。朱温是今年三月份夺取的邓州,也就是说,最早的一笔借款,也要明年三月才能到期!
想到了办法,张寻也淡定下来。他忽然变得和颜悦色,对郑袭说:“郑郎一席话,让我张某人茅塞顿开啊!你说的实在是太对了!”说着话走上前去,将本已起身要走的郑袭拉回到座位上。反应慢的商人都愣了,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剧情反转得这么快。但即便最笨的商人也能看出来,这要债的事,有门了!
在商人的翘首期盼下,张寻终于开口道:“既然这些借据上都盖着邓州刺史的大印,这笔帐,我就认下了!”
众商人一片欢呼,齐赞府君英明。
“但是,既然认下,就要遵守约期。上面约定是什么时候还钱,我就什么时候还钱,想让我提前还,是断不可能的!”
张寻此言一出,有的商人虽然还有微词,但大多数人都认为张寻说得在理,都比较满意了。只有郑袭说:“府君定会言而有信。但我们这些商贾,大多是没读过圣贤书的粗鄙人,终要见了字据才心安的。还望府君留个字据。”
商人们见郑袭如此说,纷纷附和。张寻没法,只得硬着头皮,写下到期还款的字据,并签字画押。商人们这才散去。留下张寻一人在帐中生闷气。穿越以来,还没受过这种窝囊气,竟然被人逼着签字画押,欠下了一屁股债。更可气的是,钱还不是他借的!
这帮奸商!早晚要跟你们算这笔帐!张寻暗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