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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门婚事被先皇后不知道动用什么手段给抢走了,唯有这样才能够解释行事素来板正坦荡的先皇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出来!也唯有这样才能够解释陆德道为什么会对皇兄恨到如此地步!”
应承锐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不由得带上了几许笃定之色。
而吴德英却仿佛还嫌把他们刺激的不够似的,又告诉了他们一个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消息。
太子并非元康帝和当今皇后所生,而是陆德道和当今皇后偷情的产物。
“老奴与那人虽然一年都难得见上一回,但是对他的脾气却还算了解,知道他绝不是那种会冲动行事的人,皇上一出事,老奴就已经猜到这事儿必然是皇后娘娘的手笔,那人知道皇后娘娘对他的感情有多深厚,所以他才会用对……对锦绣施暴的方式来惩罚皇后娘娘,因为在那人看来,唯有这样,皇后娘娘才能够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会在擅作主张。”
吴德英在说起这话的时候,牙齿因为满腔怨愤而止不住的咯咯作响,他可怜的锦绣何其无辜,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就这样成了那对畜生的惩戒道具!
压根就不知道锦绣从始至终就是皇后帮凶的吴德英在披露这些秘辛时,浑身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如今的他,已经是做梦都渴盼着能够早日见到那对无耻畜生的可悲下场了!
陆拾遗和应承锐早就知道吴德英是一条大鱼,但是他们还这没想到这大鱼居然大到了如厮地步。
心中谜团几乎解了大半的两人带着新出炉的火热消息去找元康帝了。
应承锐附体的这具躯壳的原身虽然没心没肺的紧,但是对自己的皇兄确实打从心底的崇慕和尊敬,深知对方现在日子有多煎熬的应承锐和陆拾遗当然不会将这么重要的消息瞒着对方。
毕竟,对方虽然身体因为中毒而瘫痪了,但是脑子却没有任何问题。
当元康帝从自己皇弟的嘴里听说了他之所以会落到这样一个境地的缘由所在后,他整个人就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很长时间眼睛都没有片刻的眨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圆睁着双目,费力的伸出自己唯一能够活动的手指,在应承锐心领神会摊开的手掌心上写下了一个字。
一个杀机毕露的诛字!
元康帝平日里就算再仁厚再宽宥,他也是大旻朝的一国之君!
如此奇耻大辱,他不知道也就罢了,如果知道的话,当然不可能再容许那对狗男女和他们的孽种再舒舒坦坦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同样清楚的明白什么叫帝不可辱的应承锐回握住元康帝因为极端愤怒而不住痉挛的手,一字一顿地直视着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通红泛雾的双眼道:“皇兄,臣弟告诉您这些,可不是为了让您生气的,您放心吧,他们一定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世上,除了臣弟以外,再不会有人知道皇后居然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
至于陆拾遗则被他极富技巧性的隐瞒了。
反正他们夫妻一体,她不论知道他多少事情,他都不会为此而感到不快。
元康帝死死地咬住牙,眼眶湿红的用他在张院正的治疗下,唯一可以活动的手指重重叩了两下应承锐的手心,就再次闭上了眼睛,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
显然,他是彻底被应承锐所带来的这个消息给打击到了。
这些日子以来,元康帝一直为皇后与太子给他下毒的事情耿耿于怀,毕竟,他自问自己这些年来待他们母子不薄。直到今日,他才明了了他们为什么能够这样轻而易举的就对他下毒!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把他当丈夫,当父皇看待!
元康帝还是头一次发现,作为堂堂一国之主的自己,居然也能够愚蠢到这样一个地步!
陆德道为了把皇帝的宝座从元康帝的手里抢回来,做了很多的事情。
这些年他之所以能够小动作频频而不被他人发现,全在于他那比女人还要细上几分的敏锐和耐心。
吴德英能够凭借一枚后颈上的肉痣辨别出陆拾遗所送来的侄儿是否属实,陆德道自然也能够从冒牌的吴德英侄儿那里猜到应承锐夫妇已经把矛头对准了他。
从那晚陆老首辅守在他的院落里等他归来,就知道必然有这一天的陆德道只是略一沉吟,就朝着应景澜三兄妹现在所住的院落里走了过去。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既感到意外又没有丝毫意外的身影,他的养父陆老首辅。
“父亲对儿子还真的是了解甚深,”陆德道在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古怪的笑容,“如果儿子所料不差的话,侄女儿家的几个孩子……应该已经被转移走了吧?”
“……这声侄女儿你叫得还真的是一点都不亏心,”陆老首辅说不清心里是失望还是难过的看着已然一副破罐破摔模样的养子,“如果拾娘没有提前派人把三个孩子接走,你是不是就要拿他们来要挟拾娘夫妇,逼着他们杀了皇上,把这大旻的江山交到你手上来?”
“您说得不错,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侄女儿夫妇远比我所想象的还要聪明得多,居然这么快……就抓住了我的马脚,不过我相信……他们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恐怕在这其中,父亲你功不可没吧?”
陆老首辅没有回答陆德道的疑问,而是用充满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我早在很久以前就和你说过,命数这东西,历来半点不由人!你没那个命,又何苦要与天作斗争?”
“一直以来说我没那个命的人只有您老人家,我自己可从未这么说过!”陆德道眼神偏执的看着陆老首辅说道:“比起所谓的顺应天命,我更相信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陆德道!”陆老首辅重重一拍紫檀木桌案,“你一定要气死我吗?!”
“如果不是怕气死你,我也不会苦苦忍耐到今天了!”陆德道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这些年来,虽然您对我一再打压,但是在我的心里,您一直都是我最为相信也最为尊敬的人,只可惜,今日我注定要让您难过了!”
陆德道闭了闭眼睛,“虽然少了景澜三兄妹,但是我相信有您在,我依然能够得偿所愿的!”
“你!你……你想要做什么?!”陆老首辅面色铁青地看着陆德道问道。
“父亲,您不该对我抱有侥幸心理的,”陆德道语带温和的看着陆老首辅说道:“侄女儿和侄女婿既然派人来陆府接走了景澜三兄妹,那么不可能还把您留在这儿,我知道,是您主动要留下来的对吗?因为您还想要劝我回头,只可惜,我注定要让您失望了!”
“德道!你听爹一句!你现在悬崖勒马,犹未晚也啊!”浑身僵凝的陆老首辅在听了陆德道的话后,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煎熬和痛苦,老泪纵横。
“迟了,父亲,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迟了,”陆德道缓步走到陆老首辅面前,用只有两人才能够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在我知道自己的身世时,在我把阮氏拱手相让给元康帝时,在我和阮氏偷情生下太子时,就迟了,一切都迟了!”
“太……太子……太子是你和……是你和皇后……”从没有想过这种可能的陆老首辅险些没因为一口气提不上就这么两脚一蹬的入了酆都。
他简直不敢相信陆德道居然会如此大胆!
大胆的连中宫皇后都敢偷!
偷了也罢了!
居然还生下了一个孽种!
还堂而皇之的把这孽种扶上了太子的宝座!
“是的,父亲,太子是我和阮氏生的,他娘既然要害得我娘没了后位又委委屈屈的诈死做先皇外室凄苦一生,那么,我也要给她的儿子狠狠的戴上一顶绿帽子,教教她什么叫母债子还!”心里说不出快活的陆德道满脸扭曲的在嘴角勾起一个充满讥诮意味的笑容,看着震惊不已的陆老首辅慢条斯理地说道。
随后,他又缓缓抬头望向天空,如同那夜陆老首辅对着暗卫传话一样的自顾自开口续道:“如今,功高彪炳的三朝元老、当今摄政王妃的亲祖父的小命儿就在我这个不孝子的手中捏着,如果你们想要他平安无事,就赶紧以最快的速度,去给我和摄政王好好的传上一句话,除非元康帝禅位、太子登基,否则,就让摄政王看着他的王妃痛哭流涕的为她的祖父收尸吧!”
在说完这句话以后,陆德道又满脸戏谑的低头去看陆老首辅脸上的表情,“父亲,您睿智一世,您倒是给儿子说说,您一手养大的乖孙女,会不会一心向着她现在的夫家,对您这个亲祖父见死不救呢?”
“德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深受大旻几代帝王的信任,你觉得我会为了自己的这条不足为道的老命而眼睁睁的看着生灵涂炭吗?”陆老首辅脸上表情说不出复杂的看着陆德道反问道。
“乱臣贼子?”陆德道惨笑一声,“父亲,我也是先皇的儿子,我的儿子也是先皇的孙子,既如此,我要他登基为帝又有什么不对?!当年元康帝的娘抢走了我娘的后位,那么,我现在要她儿子把帝位禅让到我的儿子手中又有什么错?!”
“不管有错没错,大伯你都死了这条心吧。”一道悦耳的如同泉水叮咚的女音陡然在两人身后响起。
悚然一惊的陆德道下意识回头,就瞧见曾经的敬王夫妇现在的摄政王夫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院落门口,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心口下意识就是一咯噔的陆德道面无表情地看着陆拾遗和应承锐冷笑着问道:“听侄女儿这话的意思,是打算不管你祖父的死活了吗?”
“不,大伯你误会了,”陆拾遗面色不变地看着陆德道说:“我让大伯您死了这条心并非是我打算不管祖父的死活了,而是因为太子殿下心忧圣上安危,一直郁郁寡欢、借酒浇愁的于今日凌晨失足摔入了东宫圣上亲自提笔赐名的跃龙池内……撒手人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