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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九月九,蒙古的祭天日。蒙古人信奉长生天,并把自己的祖先视为族神,予以祭祀。
海兰珠坐在帐篷里,就听到有人在唱祭词,原始的唱腔和古老的韵味相融合,悠远而神秘。
海兰珠其实很想出去看一看,她对这少数民族的活动一直都有一种好奇感和向往感。可她现在却不能出去玩,婚期就定在九月下旬,迫在眉睫,她得赶快想法子逃出去!
原本她是计划偷偷逃掉的,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一则她没可靠的人帮助接应,很难躲过科尔沁的卫士;再则正逢乱世,处处都在打仗,而这草原,野狼出没,她一个弱女子实在不安全。海兰珠微微叹了口气,唉,老天爷啊,我也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市井小民,你要我怎么办呢?
“海兰珠,你在琢磨什么?”乌克善的声音蓦地响起,把她唬了一跳。
“呃,我在想以后该怎么个活法?”海兰珠抬起眼,想也不想就大喇喇地说了出来。
乌克善心口一窒,下一刻却是伸手把海兰珠揽入了怀里,乐绥一惊,忙伸手推开他,无奈男女力量悬殊,任乐绥再怎么用力,乌克善也是纹丝不动,把她牢牢地圈在怀里。虽然乌克善这些天待她极好,但她还是有点反感这种“亲密”的举动,海兰珠撇撇嘴,抱着就抱着吧,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乌克善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到,“海兰珠,我会想办法的,你不要着急。”
海兰珠心下愕然,忙抬头看着他的下巴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我……我知道,就算你嫁去察哈尔,不出半年,林丹汗还是会南下攻打漠南,这一劫,科尔沁逃不过的。”乌克善的声音略显沙哑,毫不掩饰他的落寞和哀伤。
“那又如何呢?”海兰珠知道这些,布和也知道,可,那又如何呢?
乌克善终于放开了海兰珠,紧盯着她,“你逃走吧,我已经打点好了。其他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海兰珠听到此话,又惊又喜,但思及后果,又道,“那,察哈尔那边会怎样,我逃婚,林丹汗定会以此为借口发兵科尔沁的!”海兰珠纳闷,她跟科尔沁可没啥关系啊,咋起着劲儿瞎担心咧。但她怕血流成河,也怕这场注定的战争要由她来背黑锅。
“我说过,这仗迟早要打,来的早些又何妨!我知道科尔沁不敌察哈尔,所以我准备向大金求援。”
“既然可以求援,为何额祁葛偏要我嫁?是因为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早已厌弃我?”虽然字字悲凉,但海兰珠一点也不心痛,她与布和,本无亲情,有怎会因他不顾亲情之举而痛苦。她,只是看不惯。
乌克善听及此言,却是一怔,眼里闪着晦暗不明的光。他知道,前尘往事,哈日珠拉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就连性子也是大变。
忘了好,忘了好啊……乌克善心中苦涩,难以言明。
“这些,你莫要计较了,你先在外躲一段时间,待事情解决完后,我就接你回来。”乌克善看着海兰珠,苦笑道。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也不好再问,便低下头,“麻烦大哥了。”
待得乌克善走后,她却是满肚子的疑问,她想知道,海兰珠与布和的关系为何如此恶劣,在察汉浩特又发生了什么,还有那个“大哥”乌克善……
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好像还没晃过神儿,夜幕又拉开了。
海兰珠决定出去走走,她这几日,都闷在帐子里,不是养伤,就是在谋划自己将来的生活,怪头疼的。
没想到一出帐外,她就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一旁的阿勒云看到,连忙回去找披风。海兰珠也没停下等她,仍是往前走,当然那几个卫士可是没放松警惕,不远不近得跟着她。
草原尽头,月亮高高升起,又圆又亮,周围洒着几颗稀稀疏疏的星子。
这样的夜色,到有几分气势呢,海兰珠暗叹,真想附庸风雅做首诗啊,可她却是有心无力,没有如此才华。
“啊!走水啦,走水啦!”不远处有人在大喊。继而一阵嘈杂声。
海兰珠回头一看,果然是东边的几处帐篷起了火,火光漫天!已有许多人围在那里救火,奈何火势极大,难以招架。
“快去救火!”卫士里有一人急忙喊到。
“可……格格……”有人还在犹豫,毕竟他们的主要任务是监视海兰珠,若海兰珠再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海兰珠正要开口,就听得那卫士中领头的说:“别可是了,救火要紧!伊仁,你留下!烟火呛人,保护格格回帐。”
“是!”
说完,一队卫士就往东边走水处跑去。只留下一位叫“伊仁”的卫士。海兰珠瞟了一眼,呵,倒是个彪形大汉啊!
回帐就回帐呗,海兰珠扁扁嘴,转身正要回去,却听得背后一声痛呼,还不等她回过头来,便被人捂住了口鼻,海兰珠死命挣扎,却觉得头越来越晕,最终昏倒在那黑衣人的怀中。
不远处的一顶帐篷旁,乌克善默然而立,逡黑的眸子里映出急速行进的马车,最后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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