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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梨月的肩,如今他已两鬓见白,而她一如当年。
“梨月。”
“不叫姐姐了?”少女问道。
他苦笑了笑:“如今我女儿也已二八的年纪,又如何还叫得出口。”
“你徒弟以及玄灵道宗那些人都不是东月的对手,能治她的只有印广虚一人。”
昀仁礼疑惑片刻才悟过来:“东月为何要袭击玄灵道宗?”
“日后商君彻自会告诉你。玄灵道宗一战,古岩丰左臂经脉尽断,段藏云重伤难愈,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东月。而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东月落入玄灵道宗的手里。”说完她便消失不见。
“梨月!”昀仁礼寻思片刻,急急忙忙叫来弟子。
印广虚看着眼前的景象十分不解:“这里是……玄灵道宗?”先前梨月忽然出现在他跟前只字未提便抓起他的后腰,一眨眼便到了五帝谷最高的山巅上,他朝底下看了看,只隐约可见那巨大的八卦盘。
梨月指着杂光忽闪的人影:“那是东月。”
人影速度极快,腹部之位溢出许多黑色瘴气将藏云长老裹入其中,长老面色发乌还在不停挣扎却也无用。古岩丰跪倒在八卦台上,伸直了右手试图救出藏云长老,谷中逐渐增多的邪魔他也已顾不上了。
“你去救她。”
“救?我怎么救?”印广虚双腿有些发软,脚下不停有碎石子滚下山崖,这更使得他不敢乱动。
“在西海,东月曾给过你一粒树种,用它可以驱散东月身上的魔障。”
印广虚慌忙掏出树种摊在掌心,继而抬头问道:“我那时听见的声音是你?”
梨月并未回答,而是一甩衣袖将他送向谷底。印广虚望着山头越来越远的梨月,不禁心中起了些许波澜,眼前这人,陌生,却又好像十分熟悉。他看见梨月动唇说了些什么,他只能依据唇形勉强能辨出些许。
你……只是……东月……
印广虚迅速跌到谷底,又在落地前缓下来,屁股沾地后便立刻爬起来找了处大石块躲于其后,抬头望了望山巅却望不到头。
“哇,我才出去一小会儿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一位半百长者挤到印广虚身边,朝他笑笑:“小哥,我看你不像是玄灵道宗的弟子,那咱俩一起躲躲。。”
印广虚转头看着这明明身着玄灵道宗青袍之人,皱了皱眉头:“您不去抵抗魔怪?”弟子裹衫,师长着袍,这已是五宗不成文的规矩了。
长者掀开胸前的衣襟,露出怀中睁大眼却不哭不闹的奶娃子:“喏,这是我在路上捡的,总不能抱着他去跟魔怪打吧。你看这奶娃子不哭不闹的是不是傻?”
印广虚懒得搭理,准备起身另觅他处,然那长者猛然拽住他着实使了些力,拽得他跌坐下来。
“外面危险,可不是你一介书生能应付的,不如替我给这孩子取个名字。”长者索性将孩子直接放在印广虚怀中:“你好生想个名字。”
“不如叫胜利。”大石块上忽然传来声音,扭头看去竟是那偷懒的左丘文引:“寓意好。”
“你身后。”有邪魔见文引毫无防备便要扑来,印广虚忍不住提醒。
文引却丝毫不在意,伸手去抱印广虚怀里的孩子:“没事没事,有大师兄在。”
他话音刚落,归尘便从背后将邪魔刺杀,抽剑一甩,刃上的黑液便洒落在地,逐渐消失。
忽然琴音响起,一指落,声深扬;一弦拨,悠幽长。这琴声婉转,灵动,清透,于这杀戮之中显得格外纯净而美好。仿若世间万音消退,只可闻这穿魂惯心的韵律,临于天际,倾洒而来,荡气回肠,盖裹周身。
这便是千都灵知琴阁大弟子,苏子禾的琴声。
寻着音韵望去,半山树冠之上,男子盘坐于此,白衣长发,神态淡然。那垂顺的眉眼含情些许,清冷些许,忧愁些许。
文引怀中的奶娃子循着琴声睡去,那些个邪魔也都渐渐变得迟缓,一步一招柔弱柳枝。杂光萦绕的黑影骚乱不止,随后平静下来化为黑烟散去。
青袍长者趴在石头上:“我也要睡着了,好听,真好听。”
归尘趁此档口将印广虚送上巨石台便又回到谷底。印广虚拽紧手中的树种看着前方渐露身形的东月。一粒树种如何救她……
【把树种埋进她灵极之中。】
【果然是你。】
【你诱东月对你出手,顺着她掌心灵脉进入她的灵极,半个时辰之内你必须回来。】
【可我离她太远,根本无法接近她。】
【古岩丰会帮你。】
印广虚转身看了看已经不支倒地的古岩丰,正迟疑着要不要上去扶一扶他却自己坐了起来:“你是千都灵的弟子?”
“算……吧。”
古岩丰长长缓口气:“你来。”他指了指旁边的白眼,自己则挪到黑眼处:“站在这个地方。”
印广虚只好听令,乖乖站在古岩丰所指之处,目光紧紧追随着东月。
“无需担心,昀掌门会帮我们牵制混沌。”说完他便口中念念有词。
脚下的八卦盘转动起来,每挪一格便溢出些些个气蕴来,这些气蕴围绕在他二人周身最终汇聚起来扭扭升起,最后竟幻化出人首蛇身五尾交缠的伏羲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