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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全笑嘻嘻的拍拍屁股,站起身冲着狄宏作揖。本来这里没有高大全说话的份,但刘殷看狄宏的眼色,狄宏看人群中那位的眼色,高大全竟然就这么过关了。
“哼,公堂之上,一个贱民也敢站出来说话,当真是没有王法和规矩了嘛?”这个世界上,总有不甘寂寞的人,也总有人觉得自己就是那长在水仙丛中的那跟大白葱,燕老爷子又倚老卖老的冷哼出声。
身材颀长的校官正是柴喻所扮。本来他因为吃鞭事件在船上尽情的刷牙漱口,要把那并不存在的腥臊味彻底祛除,可那心里总是闪着高大全的影子。狄宏回花船请命,说姑苏正有一冤案产生,又恰恰跟同僚说起与旁人打赌的事情。柴喻一听事关高大全,尤其是那文比的内容更是让柴喻充满好奇,便于小真换过了衣服,跟在狄宏后面来看热闹。
现在文武比还没有开始,知县先过堂审了这人命案子。就在高大全出声之后,柴喻低着头对小真说道:“这铁颈将军想来是看上这燕张氏了,这可就犯了难。燕张氏谋杀亲夫,已有认罪状,这事却是不能破例法外开恩的。可狄将军为国戍守玉门关,若不能达成他的意思,未免有些太过于古板,这可当真是好?”
他这一说话,自然没有看到狄宏递过来的眼色,而狄宏不见柴喻暗示,脸色顿时尴尬起来,看着高大全那一副惫懒相,简直就差明目张胆的告诉狄宏,你老小子心里玩得花花肠子我高大全已经看透了,要想救你的小美人,就马上给老子说话的权力,要不然咔嚓咔嚓,美人脑袋搬家,你老小子抱着尸体哭去吧。
尽管高大全是笑眯眯的,但狄宏分明看到高大全那忽而转变着形状的嘴唇,正在那里一个劲的“老小子”“老小子”的叫着。要是放在玉门军中,谁敢冲他龇牙,他非把那人吊到辕门上打个半死,可现在看看那垂泪婉约的小妇人,狄宏那可寂寞的老爷们心马上就软了起来,粗声粗气的说道:“今日这案件好像全无破绽,但其中到底证据太少。既然这小兔……小兄弟好像有话要说,咱们就让他说说就是。反正,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就算是说了,又能妨着谁了?”
他的话刚说完,就感觉人群中清澈的目光将他上上下下的看个遍。狄宏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就畏惧这目光的主人。想当年,他本来违反军纪是要处斩的,若不是年幼的柴喻将他救下,恐怕现在大宋国早就没有了铁颈将军,阎王殿的生死台上倒是有个断了脑袋的鬼魂。柴喻的目光,让狄宏大呼不妙,难不成自己的小心思被那位看得清楚,怀疑自己假公济私?他额头的冷汗顿时开始往外冒,要不是天生脸黑,恐怕现在就要变成名副其实的小白脸了。
钦差大臣发话来,谁还敢说半个不字。刘殷咳嗽一声,冲高大全说道:“高大全,你此时尚有案子在身,切莫胡言乱语,否则你的案子,本官必然加重处罚。”
高大全笑眯眯的应了,背着手踱起了八字步。他先是走到燕老爷子面前站定,从上到下的嗅嗅鼻子,随后用手在面前轻轻的忽闪了两下,又开始围着燕耀转。
别人被他的动作搞得满头雾水,而燕家父子和船夫婢女则一脸的有恃无恐。高大全就算是个神仙,现在也是死无对证,他能够找到什么破绽?
就算是天资聪颖,自诩智慧过头的柴喻,也是满脸疑惑的看着高大全的动作。那燕张氏也停止了哭泣,傻傻的看着高大全。
高大全全然不顾别人焦灼的目光,他是间谍之王,既能够忍受寂寞也可以享受万众瞩目。只见他气息悠长,脚步平缓的与四个人面对面的接触点之后,突然停下身形,猛然之间侧过头来,对燕张氏怒喝道:“燕张氏,你说谎!”
这一句声如绽雷,震得人耳朵发蒙。狄宏彻底的傻了,这高大全想搞什么?刚才看他出来,本以为是为了燕张氏说些不平的话,怎么故作高深的转悠一圈后,把矛头对准燕张氏去了?要是早知道这样,刚才干脆直接踹死他算了。
非但是他,所有人心里都挂着这样的疑惑,燕家父子相互交换了个好笑的目光,脸色变越发高傲起来。
“燕张氏!”高大全全然不顾众人的目光,大声说道:“你说你醒来的时候,自己回到了自家的卧房,一点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对不对?”
燕张氏的神情顿时变得痛苦和慌乱起来,但嘴里依然说道:“没……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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