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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见到赵高的时候,是在宫中为赵政设下的灵堂之内,和所有的公子一样,每个人都穿着孝服,而赵政的姬妾们,也都脱簪素裹,就连朱砂,也一身白衣,只是不像别的姬妾们头簪白花,披麻戴孝,也不像别的姬妾哭得如此伤心,此时三途道:“在殿上的,都是生了子女的姬妾,还有一些无所出的,在偏殿哭丧,不得上殿。”
朱砂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一片,哀嚎声呼天抢地,朱砂这才知道,原来赵政有这么多女人,此时,胡亥候着背从一旁走来,走到朱砂身后,朱砂看他哭得倒是十分伤心,再看殿上的女子,皆为如此,朱砂看到扶苏,满面的愁容,双拳一直篡着,朱砂和扶苏倒是素无过节,只知道三途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孩子,后来因为扶苏和女又的关系,三途更加对此人恨之入骨,昨日三途和朱砂说要杀扶苏的时候,朱砂就知道,这一回,怕是他再逃脱不了,想到此处,朱砂只觉得心生可怜。忽然,朱砂觉得腰背酸痛,便遣阿兰拿了张软垫给她靠着,几个姬妾哭得伤心,见朱砂如此,郑妃暗气暗憋,指着朱砂道:“先皇新丧,娘娘理应与我等一同守丧才是,怎可靠在桌案,还有软垫垫背,如此舒坦,岂不是对先皇大不敬?”
此言一出,几个姬妾看着朱砂的样子,心里也来了气,朱砂倒是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赵政刚死,这几个女人对自己的态度就变了,朱砂道:“本宫身子不适,是不是也要和你们报备啊?”
玉美人见朱砂依旧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可此处是先皇灵堂,生怕滋事,带着女儿走到朱砂身边,扯着朱砂的袖子,低声道:“娘娘切莫和他们计较,只是此处人多口杂,娘娘不宜锋芒太露,招惹是非,理应低调才是。”朱砂看了一眼玉美人,倒也知道玉美人一心为她,只是朱砂心烦意乱,看着这群女人哭丧着嗓子,搅得她更是有些头疼欲裂。
朱砂刚想说什么,一旁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姬妾指着朱砂道:“陛下龙体康健,怎会忽然驾崩,定然是你这妖女夜夜搅扰不休,陛下才会……你□□后宫多年,此时又害死了陛下,朱砂,你知罪么?”说罢又哭了,朱砂只觉得哭笑不得,一旁的阿兰厉声道:“放肆,何等贱婢,胆敢指责娘娘。”
朱砂冷道:“掌嘴!”
阿兰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一巴掌打得那姬妾口吐鲜血,只听那姬妾生旁的小公主推了阿兰一把,“坏女人,打我妈妈,你们都是坏女人!”
阿兰也气了,等着那小公主伸手就想打,那个姬妾见阿兰要打自己的女儿,扑了过来,撕咬阿兰,才一眨眼的功夫,阿兰就被几个姬妾围攻得发髻散乱,眼见一场闹剧就要展开,朱砂怒道:“够了!谁若敢再造次,我剁碎了她,拖出去喂狗!”
朱砂魄力足让众人折服,只见另一人道:“我们都是先皇姬妾,膝下都是先皇血脉,是你说杀就杀的么?”
其实,赵政的姬妾对朱砂不满由来已久,只是趋于赵政威严不敢颇有微词,现在赵政驾崩,这怒火就像炸开一样的蔓延,朱砂却道:“怎么,先皇新丧,就要再这灵堂之上数落本宫么?谁敢再近前多说一句,我倒要看看,谁给你们的胆子。”
朱砂看了一眼三途,三途给一旁侍卫使了个眼色,这一幕,几个闹事的姬妾看得个真切,可是几个年轻尚轻的姬妾仍旧憋不住的怒气,刚向前走了一步,还未来得及说话,右膝后就被人顶了一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再一回头,原来是个健壮的太监,姬妾吓了一跳,一时间,殿内涌进许多侍卫,郑妃刚想发作,扶苏按住郑妃,示意她不要做声,只听见胡亥拍手叫好,可那姬妾嘴里仍旧不干不净骂着。
朱砂走了过去,捏起那姬妾的下巴,呛声道:“先皇头七未过,灵堂不易见红,否则,我活剐了你,叫你也见见自己骨肉分家的样子。”朱砂看着那姬妾恶毒的眼神,眼里流出眼泪,朱砂一把推开那女子,一旁的公主想为母亲争辩,那女子抱着女儿不敢出声。朱砂身后的胡亥更是高兴了。
朱砂心里说不清的烦乱,赵政的离去,代表着她对自己下的承诺已经了解,而待在这里不过是对三途的应许,朱砂自诩清高,从不将旁人放在眼里,若是那些人能叫他安生过了这几天也就罢了,也不知怎么的,朱砂此时见身旁这几个闹事的姬妾,心里来了杀机。她强忍着怒火,此时,见到屋外一阵脚步声,夹杂着盔甲碰撞的声音,朱砂放眼望去,见到是几个朝中大臣带着军队驻扎在灵堂之外。
为首的是李斯,见到李斯到来,三途笑意渐浮,李斯跪倒在灵堂上,呜呼哀哉了几声,抹去,李斯前来,无外乎几件事,与三途赵高宣布秦皇身后事宜,二来就是册立太子,二人早已商议好,秦皇无皇后,无太子,在所有子嗣中,册立胡亥为太子,朱砂为太后。
此消息一出,在场之人心中似乎有底,却还是惊讶得合不拢嘴,郑妃手冒冷汗,扶苏攥着郑妃的手,此时的扶苏只觉得自己无用,前几日给蒙毅写去的信了无音讯就知道事情不好,此时见赵高和李斯同声同气,知道他们心中早有预料,扶苏此时已然不再担心自己,看着郑妃双鬓的白发,开始担心郑妃,怕自己一旦失势,郑妃会有危险。一时间,又想起了女又,心乱如麻,耳边依旧是李斯朗朗在口的歌颂与教诲,他却再听不进去。
忽然,方才那个被阿兰责打的姬妾指着朱砂骂道:“分明是她,篡改了遗诏,立长立嫡,论威望,论才学,论资历,如何能到胡亥继承大统。”
三途骂道:“放肆!掌嘴!”
那姬妾本就被阿兰打得口吐鲜血,此时便见几个太监向她走了过去,按住那姬妾就是一顿打,一旁的小公主蜷缩在别的姬妾怀里哭。扶苏亦是不服,走到李斯近前,拱手作揖,道:“丞相是先皇心腹之人,想必先皇定然将遗诏传于丞相,丞相可否给扶苏一览?”
李斯和三途赵高相视一笑,大大方方的将手中遗诏递给扶苏,扶苏见二人如此,再一看遗诏,仔仔细细,将自己身后之事说得清楚明白,再看字迹,是赵政笔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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