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李安的怪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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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篇红027李安的怪画

    在床边放下早餐，苏琦扫视了一眼卧室，厚重的窗帘紧闭，在这个纯信息化的时代，这个屋子里的各个位置却摆放着无数张白纸，白纸上画着许许多多苏琦看不明白的线条和花纹，这些线条和花纹都是李安用那根号称一百六十亿的钢笔用奇怪的手法画出来的。苏琦见过很多次李安画这些花纹和字符，画的时候李安的手像是第一次学写字的幼童一样竖直紧握着钢笔，钢笔的角度与纸面保持垂直，然后李安就会像癫痫病人一样一边哼着奇怪的歌，一边握笔的拳头颤抖，然后这样布满白纸的图案和字符就会逐渐出现。

    一度有很长时间苏琦都以为李安是在用这些东西逗东科院的那几个老头玩，因为他们总是要苏琦把李安弄出来的所有东西都进行拍照和录影，他们要对这些东西进行研究，但对这些花纹他们似乎从来都没有研究出来过什么，直到有一天一名老院士通过网络询问苏琦是不是把那些花纹拍重复了，苏琦回答没有，因为苏琦一直记性都很好，看过的东西从来不会忘记，那些带有花纹的白纸虽然多，但苏琦也绝不会拍重复的。但老院士却指着几张完全一样的照片给苏琦看。苏琦后来研究过那些画着花纹的白纸，发现有些确实是完全一样的，就连最细微的地方都完全一样。但这却完全不合常理，人怎么可能画得出两幅一模一样的画？然而李安就是画了出来。

    后来苏琦假装无意问过李安是怎么做到的，然后李安一本正经地教苏琦支起一块玻璃，玻璃下面放上电灯，然后在玻璃上放上一张已经画好的“画”，“画”上面再铺上一张白纸。李安当时指着在灯光下透过白纸显现出来的图案给苏琦看。苏琦虽然明知道李安是在扯淡，却也只能这么告诉老院士。

    李安还在沉睡，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苏琦只能留下早餐离开这里。四处乱放，画着奇怪图案的白纸苏琦也想过要收拾，但李安从来不允许苏琦碰，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离开李安的卧室，苏琦回到自己的卧室换上运动短裤和运动背心准备到天台打太极拳，但苏琦的腕带终端传来震动，苏琦抬腕看时，看到了李阿国的名字。

    挂断电话，苏琦忧郁地看了一眼李安卧室的方向，然后下楼进入地下室，地下室中一台大型3d打印机正在工作，打印机上方巨大的玻璃罐中白色细沙一样的东西缓缓地流入机器，机器下方的台座上正在打印的东西虽然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却也能看出是一个冰川雪山之类的景观。景观的成品还未完成，而制作者却已经死去。苏琦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李安。

    苏红早上没课，吃过早餐后苏红茫无目的地在校内走着。张博意已经说过要让自己滚回伊甸园，估计很快自己就不能再在这里呆了，又要回到充满血腥的伊甸园。回去之后组织会怎么处理自己？苏法老师说过，每一名先驱都是组织花费大量资金和人力物力培养出来的，是极为珍贵的，自己应该不太可能被组织直接抹杀，难道自己会成为一名守卫或教官吗？据说伊甸园中的那些负责监管种子或管理种子日常训练的守卫和教官都是被淘汰下来的先驱，而他们也极难再有机会成为先驱。自己如果成为守卫和教官的话，实力不如他们，估计更难再离开伊甸园成为先驱。最后很有可能会在伊甸园终老，到死都不能完成跟0054217的约定。而在这里……

    苏红扭头看了一眼这个校园，没有烟花，没有雪，自己终究要失约了吗？

    或者自己可以逃出去。苏红看向远处的围墙，围墙并不高，三米多高可能还不到四米，苏红可以一跃而过，自己可以跑得很快，甚至可以比声音更快，但是，但是……但是苏红知道自己绝对是没有指令快的。

    在伊甸园社会适应性训练中心中，苏法老师给苏红看过“血火”生效的录影。在录影中，一个不知道是先驱还是苏格的中年男人被用几个粗大的铁箍固定在一个大铁椅子上，录影中有人轻点了一下腕带终端，那个本来似乎正在昏睡的中年男人突然面目狰狞拳头紧握地大叫起来。然后男人的头部从头顶开始变形，软化，融化，红色的液体从被融穿的脑壳中流出，这些液体所流到的地方，无论是皮肤还是肌肉、骨骼，都会迅速融化。而脑壳中已经没有大脑，流出的红色液体不断增多，头部已经完全融化，红色的液体已经布满男人的全身，男人已经没有了头部身体却依然在挣扎颤动。很快男人的身体便在红色的液体中融化分解，变成了一滩血水，甚至连一块骨头都没有留存。红色的液体在黑色的铁椅子上蔓延流动，一如王座上流淌着的血。

    当时即便杀人无数，从尸堆中爬出来的0023516在看到那种情形之下，心中依然是充满了恐惧。至今苏红想起那种情形依然全身发冷。那种变异细菌就在自己的脑子里，苏法说每一名种子、苏格、先驱在胚胎时期，大脑刚刚成型的时候就被放入了装有那种细菌的芯片，只要组织发出抹杀指令，无论种子、苏格、先驱躲在哪里，都会化作一滩血水。指令一发即至，无论你跑的多块，即便先驱可以比风快，比声音更快都不行。假如自己真要逃走的话，组织只要下一条指令自己就尸骨无存，结果依然是什么都做不到。

    苏红正想着，却忽然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苏……苏老师，苏红老师。”远处一个身穿校服拄着双拐的女孩叫着苏红的名字加紧向这边急步赶来。后面有几个男生正站在那里，似乎在踌躇着是该跑还是该过来。

    苏红看向走近自己的女孩，校服的样式与自己的学生大体相同，却又有细微的区别。女孩身材纤细形销骨立，呈现出一种带有营养不良的瘦弱感。而女孩校服黑色的裙裾下白嫩的小腿线条凌厉，精致绝伦。而那漂亮的小腿却只有一条。

    苏红确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