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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了大概一碗茶的功夫,夏欢走到几个奴婢跟前,一人赏了一耳光,道:“这是你们非议主子应得的,看你还敢胡说八道!”
其中有个年纪小的,没经过事,竟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哭了。其余的几个奴婢反而松了口气,挨了耳光,说明就不会有其他的处罚。
几个奴婢挨了耳光,纷纷跪在地上,连忙求饶。她们求饶不过是走个过场,没个真心实意悔改的,无非是觉得自己运气不好,被主子碰上了。
在私底下,她们都唤夏欢是个狐狸精,自从那日郎晓云之变发生之后,夏欢虽然升任了西苑掌事丫鬟,名声却大不如前。
夏欢道:“既然知错了,就得补过。”
几个奴婢忙道:“奴婢愿为主子效劳。”
夏欢冷笑一声:“也不需要你们做些什么,只需在帮我一个小忙即刻。”
她犹豫了片刻,夏欢冷冷的瞥了一眼,眼前这几个奴婢,不知此事交给她们是否妥当。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眼前的几人纷纷举目南望。
打南边竟徐徐走来一些人,她们衣着华贵,仿佛画中璧人,原来是南苑的邓氏。邓氏向来一副病娇娇的样子,虽然无病,却也有三分可怜样儿。
也正是这副病怏怏的样子,十分招人怜爱,才让慕容敬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夏欢见了邓氏走来,连忙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若有其他事情,我会知会你们管事,你们先退下吧。”
几个奴婢仿佛被摄了魂似得,纷纷作揖离去。
不一会儿,邓氏已到眼前。
夏欢和她的随从纷纷行礼,邓氏轻咳一声,道:“夏掌事别来无恙?”
夏欢和邓氏原是一天进的幕王府,如今邓氏贵为主子,而夏欢却仍是奴仆,如何不让人感叹世事无常。
邓氏是五苑夫人里,唯一一个没有身世的女人。
见了邓氏如此发问,夏欢脸上浮现一抹笑意,道:“夫人别来无恙。”
邓氏微微勾起嘴角,道:“蒙夏掌事关心,我的身子好多了,不知夏掌事可从前日之变中痛定思痛,从新找到自己的归宿?”这句话猛戳了夏欢的痛处。
夏欢扬起的嘴角微微抽搐,她冷冷答道:“夫人这般体贴下人,夏欢怎敢不从变故中反省自身,忠心伺候主子。”
邓氏笑道:“那便是了,芳儿,快把前些日子,我家德儿从远疆送来的果子给夏掌事带些。”
夏欢忙道:“奴婢不敢。”
邓氏从丫鬟芳儿手中接过一支篮子,亲手交到了夏欢手中,道:“你我姐妹一场,如何敢与不敢?快快拿着,这般让来让去的,教人见了笑话。”
夏欢见邓氏让得恳切,就拿着了。
邓氏微微一笑道:“姐姐这儿还要到北苑姐姐那里去赏花,你若不忙就也去?”
夏欢道:“妹妹哪有那般好的福气,夫人去吧,我还有要事要忙。”
邓氏只好道:“既然这样,姐姐也就不强求你,这边空闲的时候,多到姐姐那里坐坐,说起来也是在一个屋檐下,却不能常聚在一起,说起来都生分了。”邓氏说得比唱的都好听。
夏欢的双眼一红,都快哭出来了,她道:“夫人去吧,当妹妹的一定会常去探望你的。”
说罢,邓氏点点头,嘱咐两个下人帮衬着夏欢,听从调遣,然后引着众人继续朝北苑而去。
待到邓氏渐渐走远了,夏欢轻轻将果子的篮子摆在地上,然后轻轻的打开,竟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这邓氏分明是在戏弄自己,夏欢盛怒之下,一脚将篮子给踢进了一旁的冰湖中,湖中冰水渐渐融化,依稀间可以看到水中有鱼儿游过,争相争夺那只破了的竹篮子。
夏欢转身离开了那里。
几个南苑的奴婢纷纷跟随其后。
夏欢这才猛然发现,这几个帮衬自己的南苑奴婢竟然是来监视自己的。
夏欢道:“你们回吧,这儿没你们的事儿了。”
奴婢们齐声道:“我等谨奉夫人的命令前来帮衬着夏掌事,夏掌事若有其他安排,请禀明夫人,我等才好退下。”
南苑夫人这一招未免太狠了,生生掐断了夏欢的作恶的可能。若此时她想要做些什么,就只能把事情原委全都禀明给南苑,这怎么可能?
夏欢气哄哄的朝西苑而去,然后命丫鬟将南苑的奴婢给挡在门外。那些南苑的奴婢也好说话,竟然真的就站在门外不动,直到夏欢走出房门,才又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