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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驰在前往清源县的官道上，赵信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今晚的经历让他重新认识了一个卢象升，既让他佩服又令他畏惧。
卢阎王！
赵信以往对这个形容词没多少感觉，可现在，赵信可以想象那些农民军面对卢象升时的恐惧了。
无论是赵信自己，还是老奸巨猾的范永斗，都低估了卢象升的决心，这般看来，幕僚秦逝给自己的建议倒是蛮中肯。
太原城晚上实行宵禁，赵信一行人出城无人知晓，此去清源县最早也要明天晚上才会有消息传回来。
一夜无事，次日清晨，被囚禁三天的各大商号东家重获自由。
督抚营将士挨个厢房通告：“各位东家莫怪，这几天得罪了，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卢总督晌午在巡抚衙门召见各位，过了这一刻，你们就不归我们管了！”
督抚营代表的是宣大总督卢象升，各位东家虽然心有不满，却不敢表露出来，口中连称不敢。
被软禁的三天时间里，各大商号的东家手心都捏着一把汗，毕竟常年经商，谁手里不犯点事，谁也不知道卢象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各大商号的东家将信将疑地离开囚禁他们的院子，在看到督抚营将士确实没有阻拦后，才放心联络各家的仆从，然后静等卢象升的召见。
就这么片刻功夫，范永斗却是坐立不安，一个一个找上张家口的其他几个东家。
“赵信不在，黄云发也不在！”
范永斗表面上镇定自若，心中却是波涛汹涌，联想到赵信之前和他的对话，他猜测黄云发应该被抓了。
范永斗想到黄云发可能扛不住审问，心中愈发惶恐，这件事发展到现在已超出他的掌控。
晌午刚至，一队督抚营甲士小跑过来，大声传令道：“卢总督召见，各位东家请！”
各大商号的东家闻言，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跟在督抚营甲士后头。
进入议事大堂后，各大商号的东家看到大堂两边各站着一队杀气凛然的督抚营甲士，而大堂中央的座椅上，则端坐着宣大总督卢象升。
各大商号的东家连忙恭敬行礼：“拜见卢总督！”
卢象升没有客套回应，而是直接一拍桌案，好似有发泄不出的怒气：“本官费尽心思将你们请过来是为了一桩隐秘之事，前些天，我宣大将士在与清虏血战时，抓到一个奸细，这厮竟然暗自将我宣大虚实传递给清虏统帅岳托。”
“那奸细被抓后承认，是奉你们当中一人之命，各位东家知道是谁吗？”
卢象升说到这里，便扫了众人一眼，在看到众人脸露疑惑后，他继续说道：“各位东家看看你们身边少了谁？”
卢象升的话音刚落下，下方便出现一阵骚动，没过多久，有人站出来说道：“少了黄云发—黄东家！”
卢象升点头应道：“那吃里扒外之人正是黄云发，如今，他对自己的罪过供认不讳，本官已派都司赵信带兵去抓他的家人与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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