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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曹昂早早地起床,吩咐张小五,率领虎豹骑去地牢提蒯越,押往市集中问斩。
张小五说道:“公子,蒯异度这厮闹了一晚上,非要见您一面不可。”
“好呀,见上一面也无妨,反正今日午时一到,他人头落地,从此与我人鬼殊途,再想见上面就难了。”
曹昂风轻云淡地一笑,从容大气,豪迈中自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残忍。
张小五心想公子这般口气,那是决意要处死蒯越了,蒯越要见自家的公子,多半也是为了求情而已,当下不敢多言,急急纠集亲兵团,带曹昂前往地牢。
地牢中阴暗潮湿,臭气熏天,每间囚牢之中横七竖八地躺着奄奄一息的死囚,这些人不是杀人越货,就是偷鸡摸狗,死是早晚的事,早一天或晚一天都要丢了脑袋,生活早已丧失了意义。
曹昂是被关过地牢的,对这的脏、乱、臭深有感悟,只是风水轮流转,自己关了不到一天就逃出生天,蒯越也是关不到一天,只可惜一天过完了也是他生命的终结。
透过铁栅栏望去,干净的囚牢里,蒯越盘膝而坐,面前放着棋盘,左右手分抓黑子白子,竟分心二用的下棋。
曹昂拍拍铁门,笑道:“蒯别驾别来无恙?”
蒯越一抬头,脸色顿时铁青,冷声道:“曹昂,你是来羞辱我的吗?”左手一掀,棋盘翻倒,棋子撒落满地,黑白相杂,错落有致。
曹昂一点都不生气,向张小五道:“开门。”
张小五立马开门,又命人抬了一张马扎进来,曹昂大马金刀地坐在马扎上,笑道:“听说你要见我,我便来了,怎地来了之后,却置之不理,何也?”
蒯越道:“曹公子囚禁我于此地,这算盘我已经摸清了,你是想拿我要挟刘荆州是吧?”
言语中颇有自信,下巴也抬高了一些。
曹昂险些失笑,这蒯越也太自以为是了吧,居然自圆其说的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还不知道死到临头,当下也不点破,只问:“蒯别驾何以见得?”
蒯越道:“我蒯家在荆州根深蒂固,你若杀了我,这仇不死不休,与其这样,不如放我回去,两家不再互相侵扰。”
曹昂听到“不再互相侵扰”六字,不禁嗤之以鼻,暗想汉末三国分裂了近百年,最大的根本就是刘表等人割据一方却没野心统一四海,至于袁绍、袁术、吕布等人更是享受着乱世而已。虽然老爹曹操是狡诈残暴了点,可他也是起到了平定北方,缓解社会矛盾的作用。只可惜赤壁大败,三分成定局,子孙不成气候,最终才让司马氏赢得了整个天下。
蒯越见到曹昂一言不发,还以为是默认了,顿时面露喜色,浑然不觉死期将至,笑道:“曹公子也是聪明人,不会看不出这一点吧?你我不过只是立场不同而已,并无私仇,倘若罢兵,咱哥俩说不定还能把酒言欢。”
不得不说,蒯越是个极具天分的演讲家。也说得一点破绽没有堪称滴水不漏。
只可惜曹昂是个穿越者,来自一千八百年后,并且熟读了三国,所以不吃他这一套。
官渡之战时,曹袁开战打到头破血流,曹操几乎弹尽粮绝,刘表带甲十万,坐地千里,帮哪一方哪一方就能获胜。在如此大好形势之下,尚且疑而不进,可见已守成到了极点,曹昂还真不相信刘表会为了一个蒯越而进攻曹操。
可怜蒯越跟了刘表这么久,却不知自己的主公是什么为人,自诩谋臣二字,真是名不副实。
蒯越满面笑容,眼神中带着几丝期盼。
曹昂忽然起了猫捉老鼠的恶趣味,也不回答蒯越,只向一旁的张小五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差不多再过一盏茶的时间,到午时。”张小五掐着时间的等,听曹昂发话,急忙回答。
“那也行,就一顿饭的时间,好酒好菜,赶紧给老子端上来,不喝得尽兴,怎对得起蒯别驾呢?”
张小五一惊:“难不成公子不准备杀他了?”忽见曹昂使了个眼色,心下了然:“这是断头酒而已,也罢,好歹蒯越是荆州的名士,酒菜就准备得丰盛一些好了。”
当即称是,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蒯越大喜,一起喝酒吃饭,这说明是关系缓和的一个表现呀,美中不足的是,这曹昂宴客竟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但这时也不奢求太多了,说道:“曹公子海量过人,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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