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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碰上过来送水果的苗妙和丁哥,见喻幼知已经醒了,都很是惊喜,又听说她一醒过来就要去看贺警官,更是主动当起了左右护法,跟着老沈一块儿护送她去。
到贺明涔的病房门口时,黎队正坐在外面,看见整个反贪二科的人差不多来齐了,有些诧异。
“你醒了?”黎队看向喻幼知,“明涔也醒了,正跟他哥在里面说话。”
“他哥?”
老沈瞬间就想起了之前贺警官抢嫂子的传闻。
看来真是假的,不然兄弟俩怎么可能还这么好,贺警官受伤住院,他哥还特地过来看望。
兄弟俩谈话,喻幼知觉得自己还是在外面等会儿比较好,反正也不差这么几分钟。
如果当面问小少爷,她有些不忍心,踌躇几秒,还是决定问黎队。
“黎队,明涔的手……”
黎队表情一滞,如实说:“伤到肘关节了,需要很长的时间恢复。”
喻幼知轻声:“那还恢复好吗?”
黎队摇头:“不知道,以后也许会留下后遗症,虽然不至于废了,但影响生活是一定的。”
那他以后还能当警察吗?
喻幼知有些不敢问这个问题。
正沉默着,病房门从里面被打开,贺明澜走了出来。
反贪科的这几个人都是头一回见贺警官的哥哥,今天终于亲眼见到,不禁感叹这兄弟俩的父母基因是真好。
贺明澜礼貌跟他们打过招呼,态度斯文温和,瞬间就博了不少好感。
喻幼知原本想跟他说点什么,碍于同事们都在,也只能装作不熟的样子,客套地和他打招呼。
贺明澜也配合地装成了跟她第一次见面,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
可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最终还是选择顿住了脚步,看向她,将所有的担忧都克制地藏在了镜片下的那双浅色眼眸里。
他温声道:“听说喻小姐当时跟我弟弟在一起,也受了伤,还好吗?”
喻幼知愣了愣,点头:“还好。”
好似两人订婚的事不过是一场荒唐的梦,纵而心里还有些不甘,可喻幼知不愿提起,他也不得不配合。
其实她从头到尾都很坚定,从始至终也只爱过那么一个人。
垂眼敛下情绪,贺明澜缓步离开。
这会儿病房里只剩下贺明涔一个人,喻幼知迫不及待就要进去,原想着同事们会跟她一块儿进去探望,没成像他们只是站在病房门口,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你进去吧,”老沈说,“我跟黎队聊聊天。”
如果说老沈还算比较委婉,给自己找了个不进去的借口,另外两个显然就没那么有情商了。
苗妙笑嘻嘻地说:“小喻姐你先进去吧,等你跟贺警官腻歪完了,我们再进去问候他。”
丁哥附和:“现在进去那不就是纯纯的电灯泡?”
“……”
喻幼知发誓她只是担心贺明涔所以赶着来病房看他,并没有要腻歪的打算。
然而都已经被推到这个当口,否认未免太矫情,她心里想清者自清,推门进去了。
贺明涔这会儿正坐在病床上,见到她的时候愣了下。
他穿着病号服,右手打着石膏,刚醒过来身体还有些虚弱,带着几分病气,衬得那张脸清隽雪白,少了往日的淡漠,多了点无害惹人怜的病美人气质。
各自在病房里躺了两天没见上面,如今她一醒过来就赶来看他,真看到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喻幼知注意到他左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她用这个当做开场白,问他拿的什么,他淡淡牵了下唇,说:“你走近点看不就知道了。”
喻幼知缓缓踱步过去。
刚走到病床边,他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将她轻轻一拽,带着她坐在了自己病床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便用手臂从身后环住了她,又将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
喻幼知垂着眼没有说话。
这样的姿势也正巧让她看见了他手里刚刚拿的东西。
居然是个变形金刚的玩具。
出现在这里属实有些突兀,喻幼知犹豫地问:“……这是你的吗?”
不是他哪个亲戚小孩儿的?
“嗯,”贺明涔说,“贺明澜刚送的探病礼物。”
喻幼知更迷糊了。
第一次看人送探病礼物,居然送变形金刚,而且还是在两个成年男人之间。
“明澜哥为什么送你这个啊?”
贺明涔轻嗤道:“不知道,他无聊吧。”
喻幼知却能感觉到他并不讨厌这份探病礼物,小少爷向来不玩虚伪的那套,如果真讨厌的话,刚刚也不会把它拿在手里看了。
说到礼物,喻幼知又想起了前几天他错过的生日。
“明涔。”
“嗯?”
“你的生日过了,我没送你礼物,你也没吃长寿面,”喻幼知低下头,绞着手指说,“而且你还因为我受了这么重的伤。”
想来这应该是他这至今为止最糟糕的生日了。
其实心里还是愧疚的,原本那么期待的一个生日,两人却都弄成这副狼狈的模样。
他不甚在意道:“你没事就行了。”
“要不我给你补过一个生日吧?”他越是不在乎,她就越是想要补偿他,干脆提议道,“除了长寿面,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不用了。”
“用的。”
被她的固执逗笑,贺明涔说:“真不用,我最想要的生日礼物你已经给我了。”
然后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头发,语气低柔:“你喻幼知就是我往后这几十年过生日最好的礼物。”
十八岁的生日,最好的生日礼物是十八岁的喻幼知。
如今二十七岁的生日,最好的生日礼物就是二十七岁的喻幼知。
二十八岁、二十九岁、三十岁,到往后的很多岁,对他而言最好的礼物都是陪着他一块儿长了一岁的她。
喻幼知鼻头酸涩,没法形容这瞬间心里的柔软,捧起他的脸在他鼻尖上亲了亲。
他微弯的眼眸里都是柔柔的笑意。
“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听到没有?”
“你也是,”喻幼知后怕地说,“你当时拿起那个注射器的时候,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当时的她哭成那样,哭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碎了,他哪儿还舍得。
人之所以那么怕死,就是因为心里有牵挂,她已经失去了父母,他必须得活着才行。
那样的死别,他实在不想让她再体验一次。
……
病房外,苗妙和丁哥默契对视,异口同声道:“不进去是对的。”
老沈叹了口气,提议:“要不我先回去吧?待会儿黎队你送她回病房?小喻走路还有点虚,我怕她摔着。”
黎队却答非所问:“劫后余生,很正常。”
估计这辈子都没什么阻碍能分开他俩了。
老沈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地感叹道:“那这劫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了。本来专心搞事业的俩孩子,这一历劫,直接变恋爱脑了。”
可想而知以后他们俩单位的单身人士以后该有多遭罪了。
“黎队,赶紧找个女朋友吧,”老沈好心说,“不然你以后还不得被秀死。”
黎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