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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想夸赞我时,你还是用写的吧。”比如什么列传新传的。
“是。”安若晨脸更红了,原来她不是不敢,是很敢的。只是现在拘谨起来了。但将军吩咐,她尽力做到。
“你想去看看你奶娘的坟吗?”
安若晨点头。
龙大问了地址,安排下去,然后带着安若晨去了。
“若你二妹来此所说之事另有目的,那么代葬奶娘之事有可能是挟恩图报,也有可能是个诱你上勾的饵。你去拜坟,必不会带太多护卫人手,荒山野岭,正是伏击的好地方。杀了护卫,将你从那处掳走,便是神不知鬼不觉了。谁又说得清是细作干的还是旁的人干的。”
龙大这番话让安若晨一惊,她只想到挟恩图报的意图,或是以此骗取她信任的可能,却未想到会是伏击之饵。
“就算当时动不得手或未得手,也能伺机探查出你出门时会带多少人手,出行习惯等等。”龙大这一路未骑马,而是与安若晨同坐马车,路上细细与她讲些计谋安排,探子手段等。安若晨默默记在心里。
此次出行未遇任何状况,找奶娘的坟花了些时间,但是没有刺客,没有埋伏。只有宗泽清副将很活泼地到处蹦,听说将军与安管事要出门,他甚是欢喜的跟了来。骑着马还非得贴着马车,时不时透过车窗发表一下见解。到了地方一马当先四下开寻,还真是他先找着了奶娘的坟。
安若晨在奶娘的坟前跪了许久。龙大和宗泽清远远站着等。
“将军。”宗泽清闲不住,想说话。“你说安管事与她奶娘都说些什么,能说这许久。”
没人应。
宗泽清习惯了,不介意,继续问:“将军你说,安管事一会会不会哭哭啼啼地回来?”
“不会。”
咦,将军居然答话。宗泽清精神一振,问:“为何?”
龙大脑子里滑过与安若晨见面的种种,有她机灵应变狡猾猛拍马屁佯装花痴的样子,有她爬在墙头俏皮让他噤声狼狈爬不下来的样子,有她被他吓唬委屈放弃包袱忍气吞声的样子。有她惊喜感激的样子,有她秀丽端庄的样子,有她恭敬温驯的样子……有她哭过的模样吗?
有的,他想起来了。那是她最狼狈最凄惨的时候,但她没有为自己哭,却是听说她妹妹失踪时,她哭了。不是嚎啕大哭,不是悲凄掩面,只是晶莹的泪水划出她脏兮兮的脸颊,然后她用力擦掉了。
算起来,其实他们见面次数真没多少,但他却是见过她许多不同面貌。当初她当真是洒脱刚烈狡猾隐忍样样都行,现如今,却是太拘谨了些。
“相熟之后,反倒脸皮薄了。”
“啥?”宗泽清没听懂。将军是说脸皮薄吗?谁人?安管事?安管事脸皮薄所以不会哭哭啼啼回来?也是在理的。可相熟之后不是便该不甚在意了吗?
安若晨拜完坟回来确是没哭,只是两眼眼眶红着,情绪有些低落。龙大回程也不说话,就这般安静回了府。
这晚,龙大在院中练拳。仆人捧着个托盘进来,说是安管事吩咐送来了。托盘里有些酒菜,还有一封信。
龙大让把东西摆到院中石桌上,先拆了那信来看。还未看完便哈哈大笑起来。他家安管事当真是有趣的。他说要夸赞他时便用写的吧,她便真的写了。
那般颇是浮夸谄媚的语调,配着辞藻华丽的马屁显出了文采斐然,龙大看得很是舒心。那认真的一笔一划娟秀字体让龙大想像安若晨写这信时冥思苦想绞尽脑汁的认真模样,再哈哈大笑。
笑声惊动了隔壁院子的宗泽清、蒋松和谢刚。三人正在院子里饮酒说话,听得笑声均是一惊。
“我赌是安管事给将军说了笑话。”宗泽清道。“可是安管事这般端庄得体的,会说笑话?”
没人理他。自己都闹不清还想赌。
宗泽清挥挥手,带头趴上墙头偷看,蒋松耐不住好奇,趴他身边一起看。
没有安管事,只有将军一个人。一个人能笑得这般那啥的,里头定有猫腻。宗泽清与蒋松交换了个眼神。
龙大吩咐下人去拿文房四宝,然后转过身来对墙头那两人道:“宗副将,明日记得与安管事说一声,替你们换个院子。省得你们爬墙太辛苦。”
宗泽清与蒋松“嗖”的一下蹿了下去,回到桌边,谢刚也刚回来。
“有信,一壶酒,三个菜。信不知谁人写的,酒菜该是安总管为将军准备的。”谢刚道。
蒋松点头:“若是将军自己要的定不会要酒。”
宗泽清却道:“等下,方才我们爬墙时你没在啊,你去哪儿看的?”这话是问谢刚。
“树上。你俩趴墙头目标明显,将军注意到你们,便会忽略到另一边树上有人。”
“他奶奶个熊的,你个死探子,这种时候还讲究这个?!”宗泽清一拳便揍过去。
隔壁院中吵闹,未影响龙大的好心情。他进了屋,打算给他那位尽职尽责的安管事回封信。
话说另一头。安若希回到安府,一进屋就见到母亲坐在她屋里一脸不高兴。
“你去了何处?怎地也不带丫头仆役。你爹可是说了,这段时日莫要出门。被你爹爹知道可是要罚你的。他最近脾气可大着呢。”
“娘要帮我瞒着爹爹啊,我可不想挨骂。”
“那你去哪儿了?”
“我去了将军府,找了姐姐。”
“什么!”谭氏差点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怒道:“去见那贱人做甚!她把咱家祸害得还不够吗?!”
“娘莫恼。”安若希握着谭氏的手坐下了,“正如此,我才要去见她。不带丫环仆役也是不想教她疑心。我想了个主意。这事先莫告诉爹爹,待荣贵从铺子回来,我们一家人商议商议。”
谭氏看着女儿,心里一动。忙问:“是何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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