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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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酒贩子们本是卖酒，怎么又去走私粮食了？

    前面提到过，王国境内各处大大小小的领地，每过一处就要被当地领主收一次税，虽然商人们暗中走私，但大量的酒水流入市面，那些活土匪似的领主又不是傻子，把他们惹红了眼，那就是人财两空。那些家伙才不管你有什么后台，只会抓住走私这个把柄不放，这种官司闹将起来，私酒贩子们只能是自讨苦吃。

    为了将走私做的不那么明显，也为了让这些领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必要的“好处”还是要让出一些的。实际上，私酒贩子们怎么可能亏本，送出去的自然要加倍的赚回来，他们在临近的城邑中设置地下酒坊，然后收购粮食运往，虽然粮食过境也要交税，但比起普通货物却要低上很多。因为混乱的世道，领主们也保不准哪天自己就被卷入战争了，和大粮商们保持友好在他们看来那是很有必要的。私酒贩子们一方面以此逃过了直接运酒过境的高税额，另一方面又通过表面上用来掩饰的粮食生意所被征收的少量税额，以及一些“私人礼物”笼络了当地领主。

    既然如此，为何不将直接明面运作酒坊呢？别忘了，这些商人可是私酒贩子，明面上所有的商业行为都是为了最后那一下的走私。通过税额，入境的粮食数目都被获知了，地下酒坊的产量不也就暴露了？似乎只要等到私酒上市，循着市面上的酒源一查就能查到酒坊。远没这么简单，因为乌克斯豪尔那肥沃的黑土地带来的富裕粮食，以及黑地亲王的默许，整个乌克斯豪尔中、下6郡及其周边地域都被私酒贩子们渗透多年。正所谓阎王易见，小鬼难缠，各地的领主好糊弄，那些税务官、城门官、治安官、边境巡哨之流的小吏可不容易糊弄，但也好办，因为钱能通神。这些小吏报知给领主的明面上的粮食数额与暗中流入的实际数额相比不足十分之一，私酒贩子们或以强硬后台威逼，或以重金利诱，这些底层官吏们早已是粮、酒走私中重要的一环。

    可迪林纳德和拉法德兄弟之争一起，乌克斯豪尔中、下6郡的粮食全都不许出关，这可把私酒贩子们急坏了，即便是此前各地的地下酒坊有着一定的粮食库存，可也是日益见底儿，他们却只能干瞪眼，有钱赚却没法赚。可众私酒贩子里也没人跳出来说，反了丫的，不是不敢，是不想。一旦动荡，粮食产量必定会下降，没粮食拿什么酿酒。而且众人也都知道，这两兄弟迟早会互相达成妥协，现在恶了其中哪一方，将来都讨不了好，作为乌克斯豪尔人，得罪了当地最大的领主，恩，之一，还想做生意？死字怎么写，知道嘛。于是众私酒贩子只能静待迪林纳德和拉法德两人收场，甚至在两人间奔走调停，可让他们没料到的是，这两人不愧是亲兄弟，性子都差不多，明明都不想继续对峙下去，却又都放不下面子先认怂。对峙持续了整整一年，私酒贩子们各地的地下酒坊陆陆续续停工，他们的库存也逐渐空仓，如果再不想办法应对，他们在各地的市场份额便会被取代。

    乔纳森和托尼到达安格哈尔时，正是1242年夏末秋初大麦收获的时节。乌克斯豪尔中4郡的私酒贩子们去年的粮食便积存大半，今年眼看又要秋收了，大批的粮食囤在手里价格暴跌却没办法运转出去，他们急啊。下乌克斯豪尔2郡的私酒贩子们也急，他们除了走私麦酒外，还有着葡萄酒生意，大笔的资金压在手里，眼看着下乌克斯豪尔粮价飞涨，手里的钱等于变相的贬值，那叫一个心痛。投入别的生意？可下乌克斯豪尔处在罗多克同盟的商业圈范围内，若不是山区粮食产量有限，他们连私酒生意都没得做。

    好在迪林纳德和拉法德两兄弟在私酒贩子们的多次请愿后终于同意谈判，当然他们两人扛不下去了，各自的领地上都因为一年多时间的粮食封锁而怨声载道。为了公平，双方派出代理人，各自领地上最大的私酒贩子，在安格哈尔东部的切尔文进行协商。所谓的公平并非是请了安格哈尔的领主法务大臣丹尼.罗格斯作为仲裁（法务大臣在苏诺忙于政务，哪有闲心管这档子事），而是因为此处距中、下乌克斯豪尔都只有一河之隔，作为传话人的两方代表，一遍又一遍的派人渡河传话，可两兄弟之间就隔着乌克斯河的南源头诺玛河而已，但双方似乎都打定主意互不服软。

    一到安格哈尔，乔纳森和托尼便从当地人那里听说了这件事，这年头平民也没啥娱乐活动，一听有稀奇看，人们是闻风出动，全安格哈尔的人都跑去切尔文看热闹。乔纳森和托尼一行赶到切尔文时，谈判已经持续了一周了，半点进展都没有，表面上是两兄弟和谈，实则是乌克斯豪尔大大小小的私酒贩子在这聚会，以商讨出一个“台阶”给互相抻着面子的两兄弟下。可让6郡私酒贩子们头疼的是，迪林纳德和拉法德都不想让步。

    托尼很快便在私酒贩子们当中认出了不少老熟人，继而得知了内幕，野心勃勃的他在心里既鄙夷迪林纳德、拉法德两兄弟和一众私酒贩子的愚蠢，又庆幸自己赶的巧，他将这事当做上天眷顾所赐予他的良机，这都不用托尼再多做谋划，眼前的事只要处理得当，便能将乔纳森拉进到私酒贩运中。

    托尼一边通过相熟的私酒贩子出主意促成谈判，一边通过私酒贩子的渠道传信给苏诺的克劳迪娅。托尼凭借着与私酒贩子们多年来的交情，跟他们说他有办法解决迪林纳德和拉法德间的争端，但要借用他们的渠道传递信件，而且谈判达成后他要整个苏诺的代销权。私酒贩子们虽然有所疑虑但还是照办了，反正他们也拿不出什么办法，死马权当活马医了。毕竟谈判每多拖一天，他们的损失都在增加，若是干等下去，以那两兄弟互相顶牛的局面，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和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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