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一将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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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易、理查德和安迪接到前往艾维纽伊恩协调补给的命令时，三人都以为他们的北征经历就此结束了，接下来就是迫于海因里希那个小人的命令压制，不得不在后方看守后勤了。

    路易三人返回艾维纽伊恩时，顺带兼做了一把信使，为菲利普传令伍德兰德和艾维纽伊恩的军队，除了少量的留守人员，两地的步兵将全部被集中起来，组成一支步军准备跟进。联军出营的步兵在溃败后，被菲利普的骑兵赶的四散而逃，野地里吃了败仗后溃散的农兵，等于是放羊了，很难再被集结起来了。联军在吃了这次亏之后，会更加谨慎，为了尽快腾出兵力来恢复粮道，强攻波斯特豪斯和格雷兰德不会远了，所以菲利普打算把闲置的军队调集上来，准备支援被围的营垒。

    联军在南翼吃了亏，行止虽然变得畏缩起来，却也明白过来王军骑兵主力在南翼，在北翼袭扰的不过是小股人马。于是在菲利普调集后方营垒兵力的同时，联军也利用几家诸侯集结起来后的骑兵兵力优势，对北翼的王军轻骑进行扫荡。其中日瓦丁伯爵阿尔弗雷德更是带着一部骑兵一路追击北翼的王军轻骑直到艾维纽伊恩附近，正好撞上王军后方正在集结的步兵，眼看机会难得，阿尔弗雷德果断带人发起了突袭。

    双方人马都意识到了这一战的关键，王军一旦在此兵败，艾维纽伊恩和伍德兰德只剩下少量的留守人员，肯定是无法抵挡联军攻击，为了不把补给留给联军，只能烧掉营寨。这会使得菲利普的骑兵无法就近取得补给，而没有补给也就不能再有效的支援被围的波斯特豪斯和格雷兰德，外援断绝则意味这两座营垒也坚持不了多久，最终将导致王军在洛玛河南岸的失败乃至是全线溃败。

    按照艾维纽伊恩和伍德兰德两地守将的位阶，临时统帅这支军队的将领是来自凯尔瑞丹堡雷纳德.温德尔伯爵，这次北征他将13岁的长子乔治也带在身边长见识，这个此时尚且稚嫩的少年正是后来历任财政大臣和御前首相的乔治.温德尔伯爵。

    面对突然来袭的联军骑兵，即便对方马力不在全盛，但没有工事可以依托的千把步兵与之突然遭遇，仍然不会是对手。被追击的王军轻骑也意识到无意中犯下的错误，被联军骑兵撞见了自家的软肋，但时间不能倒转，一路奔命到此的他们已是精疲力竭，人员和马匹都急需休整。雷纳德需要时间来组织步兵形成阵势固守，他看得出联军骑兵并非有预谋的袭击，只要能摆出坚守之态，让对方无法迅速击溃，便能将联军的这股骑兵迫退。

    双方遭遇的虽然突兀，但好在大规模骑兵纷杂的马蹄声让雷纳德的前队斥候提前警觉，一支临时拼凑的骑兵被雷纳德寄托上了全部希望，这支才百来人的骑兵小队由几名将领的亲卫骑士、轻装的斥候和信使组成，无论在数量还是质量上都不是联军骑兵的对手，他们的作用只是为步兵们组成阵型争取时间。

    雷纳德军本是伍德兰德和艾维纽伊恩的守军，军中弓弩手的比例较大，只要形成阵列，联军这些强弩之末的骑兵想要发起冲击，只能在连绵不断的箭雨下被射成一个个刺猬。但因为遭遇的太过突然，雷纳德军的大部分士兵还没能从散乱的行军队列中反应过来，前队在将领的督导下慌乱的开始整合阵型，而后面的人甚至还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慢慢的，士兵们逐渐明白了事态，恐慌随着遇敌的消息蔓延开来，雷纳德等熟于军略的将领都明白，平坦地势上缺乏骑兵掩护的步兵，逃跑绝不是个好选择，他们需要的是迅速组成阵势固守待援。但军中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不少士兵趁着混乱开溜，他们的想法十分简单，步兵确实跑不过骑兵，但只要跑过自己人就行了。

    这些趁机开溜的都是些兵油子，他们接受征召仅仅是为了混口饭吃，有些人甚至专门以收钱顶替他人接受征召为业。至于王军在战略上的态势如何，在这些逃兵眼中，是与他们毫不相干的屁事，他们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其实就算这些逃兵逃回艾维纽伊恩和伍德兰德，可如果雷纳德的这支军队覆灭，军力空虚的两地等同于空城，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只需随便抓个俘虏便能知晓，所以联军必然是随后杀到，可他们却不管这么多，只管眼前自己保命，死道友不死贫道是他们的真实写照。

    而雷纳德等领军的贵族完全可以将几人的亲卫骑士集结起来，甩开步兵护着他们逃离战场，但作为贵族将领的他们，认识虽没那些兵油子般浅薄，但也高尚不到哪去。将领未战先逃，对雷纳德等人来说真不是个事，但关键是即使王军北征失败，对芮尔典王国来说却不是那种亡国之败，那么卡洛曼六世回过头必定要收拾他们。对这些贵族来说，命比名声重要，但土地和钱却比命重要，与其被国王抓到把柄，不如留下来打这一仗，即便抵挡不住，打不过时再投降就是了，到时候即便被勒索赎金也是国王埋单，毕竟他们是效忠于王命才被俘的。这些贵族将领心中的盘算精明着呢，更重要的是身处军中，被士兵围绕着才最安全，要知道波拉克尼亚本就地广人稀，又因为北征战事导致秩序混乱，只带少许护卫逃跑，太过不妥。

    在这支突然遇敌的军中，贵族将领与底层士兵各自的念头如何暂且不谈，但能够肯定的是，大多数人并非无心作战，士兵们缺乏的不是勇气，所缺的只是将领的组织和榜样的引领。被雷纳德派去拦截的这一百来骑兵中，不心甘情愿的大有人在，作为骑士大可以人前高尚人后强盗，只要抵死不认账，名声再臭也有人奉为上宾，但临阵明目张胆的背主逃跑，却不大会有人做得出来。这些骑士只好一边前往阻击拖延，一边在心内大叹时运不济，在他们看来以少敌，难有好的结果，只盼足够幸运，能活着成为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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