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从志气少年到老兵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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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哑巴”的年纪比起赫尔曼.沃德的父亲米罗男爵也小不了几岁，但却因为性格温软的关系，不仅没有一点与赫尔曼这个少年上司别苗头的意思，甚至因为赫尔曼的贵族身份，一开始对其还显得颇有些畏惧。

    不过因为年龄的原因，“哑巴”起初虽然有些怕赫尔曼，但逐渐却在心里将赫尔曼当成与那群唱诗班孩童一样的小孩子，用心的把他们看作是自己的孩子一般去照料。因为在接触的久了之后，“哑巴”发现赫尔曼不同于十字军中的那些像地痞更多过像骑士的贵族，至少赫尔曼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找茬“欺负人”，他只是做着自己的骑士梦，有些做得痴了。

    贵族出身的赫尔曼与手下那些平民出身的孩童们在交流上有着很大的隔阂，他认为这些人都是些累赘，将他们视作只会嬉戏、哭闹的小孩儿，没兴趣搭理他们，每天连个象征性的点卯都没有，大多数时候都是将他们甩开在一旁，独自磨练着他的剑术和弓术，以期待能在战事中建立功勋。可实际上，在这支十字军中，在那些手下有兵有将，控制着指挥权力的成年贵族眼中，十六岁的赫尔曼也不过是个小孩罢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贵族出身，恐怕他的处境比他手下那些唱诗孩童也好不到哪去。

    以这个时代的骑士标准来看，不到二十岁的男孩，身材尚未发育定型，自然也就没有披甲的资格。赫尔曼这个岁数的年轻人，如果不是大富大贵之家，是没有那个经济条件去配备上一身铁甲的。十六岁的年纪本就处在长个头的时候，要不了一年半载，铁甲的尺寸就会不合身了，找一位专精锻造铠甲的铁匠修改，那会是一笔不菲的费用，而且还不是一次性的支出，所以这些尚在担任侍童职责且囊中羞涩的少年，多数都没有自己的盔甲，家里条件好一些的也许会有一身皮制的猎衣，但那在面对弓弩刀枪之时根本不顶事儿。

    赫尔曼之所以受到这支十字军中领导阶层的贵族们另眼相看，并被授予一个微不足道的低阶军职，除了他那同样是小贵族次子的出身所产生的触动外，更多的还是因为他那手精准的箭术。无论是静立不动的箭靶，又或是飞鸟走兽，在这支军队中能够做到箭无虚发的高手也有，但赫尔曼的出众之处就在于他那一手抛射的手段。这种技艺需要在瞄准、发矢的那一刹那在脑中完成预判，除了家族的技巧传承之外，这更多的还是赫尔曼个人的天赋使然，对于力度和距离的感觉把握远超常人，当然还有不能忽略的一点，那就是勤奋的练习。

    不过这也为赫尔曼带来了一个隐患，十六岁的他骨骼还没有发育完成，远没有成年人那么强壮，争强好胜的他在练习射术时，经常会额外增加强度。这使得他的脊椎在成长的过程中发生了变形，每当他快速开弓进行急射时，肩、颈、背和后脑便会产生剧痛，而且脖子也随着年纪的增长，不知不觉的向右歪斜。

    所以当赫尔曼年齿渐长后，这种痛症越来越明显，他那指哪打哪的抛射技巧虽然没有丢下，但手中的远程武器却从长弓变成了十字弓，直至脊背上的病痛折磨的他连弯腰都痛的冒冷汗时，他也彻底从弓弩手沦落成了领主们雇佣军中的炮灰——枪兵。不过凭借着多年军旅的见识，他总是能在战阵中毫发无损，从一个身手矫健、志气激昂的少年蜕变成了滑头滑脑的老兵油子。

    看到这里，大家从赫尔曼的身上应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是却又不能完全肯定那些关于他身份的猜测。对此我想要说的是，大家没有猜错，这个名叫赫尔曼的小贵族次子便是后来流浪至禅达，隐姓埋名的老兵“老好人”。可是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大家如果还记得他对自身经历的简单叙述的话（惭愧，距离写开头那几章的时候，已经过了差不多一年半时间了），就会明白他对罗洛、乔伊、小山和弗莱特所说的往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他为什么要有所隐瞒？

    在发生海寇袭击民兵巡逻队一事之前，乔伊曾对弗莱特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不仅仅适用于作为穿越者，不知如何解释自己来由的弗莱特，也适用于为了求存而临时聚集在一起的五个人。诺德移民罗洛，逃亡的农奴乔伊，山民“小山”，逃兵“老好人”，还有“海难幸存者”弗莱特，五个人各自所表露出来的身份有真有假，无论是有意欺瞒又或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这只能说他们之间还没达到真正相互信任的地步，各自都隐藏着自己的秘密也很正常，不过为了能在即将到来海寇袭击中幸存，他们还不至于各怀鬼胎，互相算计对方。

    就拿赫尔曼来说，他所说那些过往确实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只是其中一些来自别人的经历被他安在了自己身上，用来模糊其他几人的判断。

    在中世纪，十二、三岁的孩子就已经被视作是成年了，“小山”虽然已经是十六岁，但却一直生活在山里，处在父亲和兄长的羽翼庇护之下，对于外间世事的了解十分有限，对于“老好人”的讲述完全是当成了故事来听，并没有注意到其中的一些细节，似懂非懂的他并没有对此产生质疑。

    而罗洛和弗莱特，一个是诺德移民，一个是穿越客，对于卡拉迪亚的历史和时事也没什么了解，又都是外冷内热的性格，完全被“老好人”那多苦多难的经历所打动，自动忽略了其故意隐瞒的可能性，反而在他话头结束的时候第一时间上去安慰，只是两人与人交往都不多，安慰倒更像是训诫。

    至于乔伊，他则是按照以前的职业习惯，一边听“老好人”讲述，一边结合他所知道的进行分析。他虽然看破了“老好人”话中的那些不实之处，却没有进行揭穿，因为他看得出“老好人”并没有害人之心，仅仅只是想隐瞒过去罢了。推己及人，他对于自己有救命之恩的罗洛，又何尝不是隐瞒了实情，所以他当时才说了那么一番叹息往事的话，正是想通过旁敲侧击来提醒“老好人”。过去的都过去了，将来不想再像今时这般回忆起往事满是后悔的话，不如用心应对眼前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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