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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脸，若无其事的走到建筑之下抱起地上的莉莉安，转身要走的那一刻，仍在原地的谢相逢叫住了他。
此刻，他的语气妥协。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尽管我依旧不赞同你用自己的命去换取些什么，但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的话…我不会阻拦你。”
某一刻开始，谢相逢开始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小时候躺在妈妈怀抱里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妹妹。
她已经有了自己选择的权力。她不再需要庇护，甚至能去庇护其他人。
因为得到过温柔，所以，她愈发心知这份温柔的来之不易。
莉莉安眨巴着眼睛抱紧谢春风，尖细的嗓音有些打颤：“好多，好多尸体……”
“尸体？”
“诶，姐姐你看不见吗？可是，从一开始，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啊。”
莉莉安疑惑的歪头，用自己小小的手覆盖在谢春风眼睑之上，再缓慢移开。
这次，谢春风看见的地上躺着的，不再是机器人与怪物，而是一个个曾经在考场里见过的，那些没有名字的npc……
血涌成河，而在普通人眼底只不过是下了一场雨，那些曾经朝她伸手挣扎过的，不是机械造物，是她曾经妄图想要拯救的，没有人权的“人”。
很显然，这是那位魔法使开的一场玩笑。
如果总要舍弃点什么，当他亲爱的女儿发觉自己为了守护而去杀死的东西，却是她自己最想要去拯救的。
到时候，她的情绪该会多么崩溃呢？
残忍？
可，对于谢平生而言，世界本来就是如此，他只是给她上一科罢了。
谢春风哑口无言，抱着莉莉安的手都在打颤，她的理智开始崩塌她的意识开始凌乱，她脑海里又浮现了夏歌死去前的画面。
她踉跄着往后倒退，不肯去相信眼前看见的。
那些被人类称之为怪物的，都是人啊！
为什么活在这个世界里，就一定要去选择什么，舍弃什么，为什么……
除了人类以为，其他生物就没有活着的权力与尊严吗？
那些npc从来都不会去想自己是真，是假，它们真是顺从的活着，以没有价值的玩具的身份，随时都可以面临着死亡。
谢春风抬指捂住嘴，极力压抑着哭声，可此刻崩溃的思绪却宛若能将她溺死的海水一般。
她要做什么？
她是为了谁。
直至哭喊到声嘶力竭无法发出声音，也无法去改变。
谢相逢低叹一声，将她抱入怀中，给予了她一个还算温暖的，临时可以依赖的怀抱。
他抚着她的发，手掌拍抚着她的后背，极力想传达些安慰，心尖疼得发颤。
“没事的，没事的……好了好了不哭，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谢相逢弯腰擦干她脸上的泪水，像是寻常人家的哥哥一般，第一次毫无目的的展现着温柔。
“去做你想做的，错了也没关系。”
黎明的光再次倾洒上贫瘠的世界，少女在哥哥怀里擦干眼泪，仿佛一夜之间便成长了一般，拥有了独自面临一切的决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