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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彩鹤飞起,快速来到圣十玄身前,随即,化身一名黄衫童子。
童子对着圣十玄深施一礼,毕恭毕敬说道:“请圣大帅移位!”
圣十玄微微点头。
黄衫童子一转身,向殿门外行去。
圣十玄跟随在其后。
不消片刻,二人走出殿外,却见一位红眉老者站在殿外。
后者一见二人走出大殿,连忙快行数步,对着圣十玄施礼说道:“家奴拜见圣大帅!”
圣十玄扫看一眼老者,却是不认得,目光转向身侧的黄衫童子。
黄衫童子连忙一俯身,笑道:“启禀大帅,此乃上玄荒帅府的家司赤无忧。”
“正是卑奴。”一旁老者附和应道。
圣十玄闻听,笑着点点头,伸手将老者扶起。
“我们走吧。”他对着赤无忧说道。
“遵命,大帅!”后者俯身一拜应道。
赤无忧施礼完毕,又对着黄衫童子一礼,然后转身向台阶走去。
圣十玄一提下摆,跟随在赤无忧身后,二人顺着阶梯向远处的南天门而去。
大殿门前,只余下黄衫童子一人。
“哼!小气!一点人事也不舍。”
黄衫童子一声嘟囔,转身步入殿门。
一炷香后,圣十玄与赤无忧来到南天门外。
后者一晃身形,化身百丈离朱。
“请大帅上乘!”赤无忧低声说道。
圣十玄看一眼伏在地上的离朱鸟,微一犹豫,飞身落在后者背部,而后盘膝坐下。
赤无忧一见主子坐稳,一展身形,腾空而起。
他先是在南天门前左旋九圈,然后又右旋九圈,最后在一声长鸣声中,身影消失。
再现身时,二人已是身在一片群山峻岭当中。
圣十玄见状,微感有些熟悉,便问道:“无忧,此为何处?”
“回禀大帅,此乃上玄荒之境。”赤无忧在身下应道。
听闻此言,圣十玄点点头,元神扫向四方,半炷香后,心里已有定数。
此时的头顶上方,的确是三十二重天贾奕天,昆仑山顶的天宫依稀可见,而四周,也与曾去过的东玄荒相仿。
看过之后,他问道:“无忧,大赤天在何处?”
他所说的大赤天是指三清境之一的第三十三重天,为道德天尊所居之境。
“回禀大帅,太清境在咱们身下。”赤无忧低声应道。
圣十玄闻听,甚感奇怪:“怎不见重天之壁?”
赤无忧随即应道:“三清境乃是无形之地,小的也不知如何前往,只知其在身下。”
圣十玄听罢点点头,暗想无忧是个家奴,也不会知道此等之事,于是不再作声。
三个时辰之后,赤无忧载着他飞出群山之地,来到一处碧海之边,只见一座巨山矗立在深海之中。
此山高达百万里,四周金色神气环绕,隐隐约约间,一座无比宏伟的宫殿伫立在峰顶之上。
赤无忧一展身形,直奔山巅飞去。
数息后,落在一座宫殿门前,然后匍匐在地面。
“请大帅下乘。”赤无忧低声说道。
圣十玄微微点头,飞身落到地面。
抬眼望去,“上玄荒帅府”五个大字映入眼中。
赤无忧一晃身形,化为人形之态,垂手立在圣十玄身后。
忽然,殿门洞开,数千个人影从大门内奔出。
这些人,男女女女,神色各异,统一白色道袍,胸襟上都绣有“上玄荒”三个红字。
众人出门之后,快速跑到圣十玄近前,齐齐伏地拜道:“卑奴恭迎大帅!”
圣十玄笑着点点头,伸手示意众人请起。
“此等皆为帅府家奴。”身后的赤无忧暗中说道。
圣十玄点点头,举步向大殿走去,一边走,一边查看四周。
赤无忧见状,连忙跑到前面引路。
其余众人,皆列队在两侧。
上玄荒的帅府为一座金字塔状的宫殿,底部方千丈,高千丈,共有九层九门,气势磅礴,处处为九星琉璃打造。
大殿的四周,有神兵神将把守,数量不下万计,清一色持刃肃颜,背殿而立。
稍远处,则是数座稍小的副殿,也都是九星琉璃而成,看样子,应该是帅府家奴居所。
赤无忧在前引路,圣十玄走在其身后,眨眼间,二人来到殿内。
进入大殿后,圣十玄被赤无忧引到一座灵台上,在一座香玉九龙椅上坐下。
然后,赤无忧转过身,一道元神传出。
片刻间,门外数千人等列队而入。
待众人定身之后,赤无忧俯身上前,将一枚金牌递到圣十玄面前:“启禀大帅,这是府内名册。”
圣十玄点点头,伸手接过金牌,扫视一眼,反手递给赤无忧:“府内之事,以后就交给你来办,可有帅府官文。”
赤无忧低声应道。“回禀大帅,有。”
说着话,赤无忧一转手,又拿出一枚金色卷轴递到圣十玄身前。
圣十玄接过卷轴,展开,目光一扫而过。
“好,你们退下吧,有事我再唤你。”圣十玄一合卷轴说道,随后将卷轴收入扳指。
“遵命!”赤无忧俯身应道。
紧接着,赤无忧带领着众人退出大殿。
数息之后,殿内只剩下圣十玄一人。
圣十玄一见众人退出,慢慢从座椅上站起,然后缓步来到灵台边缘。
他的目光透过大殿,直向远方望去。
从刚才的官文上来看,所谓的上玄荒大帅应该是个闲职,并不是多么重要的职位。
尽管官文上说,所辖之地广阔无垠,但是从职能上来讲,也仅仅就是督查而已,这对于他而言,根本就没有什么挑战性。
他忽然心生厌倦之感。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这就是我想要的?还是这就是所谓的修道?”
眉头紧锁中,圣十玄扪心自问道。
修道这么多年来,他经历了无数波折,但是每当安逸之时,他总会这般问自己。
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更喜欢不停的去跳跃,去挑战,因为只有如此,他方能感觉到一丝发自内心的快乐。
修道是为了名和利吗?
对于他而言,显然不是。
但是每一次,他都躲不开这些世俗的东西。
而在他眼中,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他要的,是一种无欲无求的境界,这种境界中,只有一念,没有实物。
这就像他对诗诗的感情,虽然久别不见,但是却依存在心,虽然无法团聚,但是难以割舍。
父母之情,也是如此,永远挂怀于心。
道,对于众生而言,可言而不可知,可行而不可及,但是在他内心里,一直有个愿望:为自己、为亲人、为天下人,捕获道,令道现形。
为此,他舍弃的太多。
舍弃了亲情,舍弃了挚爱。
因此,现如今的安逸,又怎能令他感到释怀?
上玄荒帅府内,灵台之上,一个白衣身影久久伫立。
一个时辰过后,白衣人对着头顶俯身一拜。
“大帝,对不起了!”圣十玄嘴里喃喃说道。
说罢,他一伸手,拿出一枚金色卷轴,将自己的元神烙印其上,然后将卷轴抛于身后。
金光一闪,灵台上再无人影。
空空的帅椅之上,只有一枚金色卷轴静静悬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