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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悬空布上舞蹈的形式就让人眼前一亮,若是再配上丝乐,薄纱长袖舞衣,在月下高台上翩翩起舞,一定能让各国使臣大吃一惊,只可惜,对舞姬的要求也太高,现在能在绸缎上稳稳起舞的只有师傅和她两个人。
“嗯,我上去看看。”
柳文稍稍提了点精神,放开琵琶对一边的婢女拍了拍手,“我让人给你换上绢布。”麻布只是让舞姬们好稳住身形,待到真正表演的时候,用的全部是白色如银的绢布。红玉在舞乐上天赋奇高,又身姿纤瘦奇美,她只想看在绢布上她是什么样子的?
两道银练从这头连接到那头,麻布上的舞女纷纷抬眼往这边瞥。
“都下来,跟着学点。”柳文招招手和她们道,这么高的地方还分神,小心摔下来折断了腿,索性都让她们在旁边看着也学点,柳文心里念头是让红玉可以帮这些人开开窍。
虽然师傅说过,她和红玉皆是在舞艺上天赋难得,所以体会不到寻常舞姬的困难,但是她想能教她们一点是一点。
至于能不能学会,她就管不了了。
“我先在这上来一遍,你仔细看。”柳文跳上一条白绢和红玉说道。
红玉站在另一条白绢上,听到她说,顺着摇晃的白练缓缓坐下,认真往柳文处看道:“好。”
白练又宽又长,但是两头系得很紧,舞姬在上面可以借助绷紧的布翩翩起舞,细滑弹软的绢布使得舞姿且柔软而缥缈,在半空中,脚尖轻点白练,摇摇欲坠,不似天上人。
柳文动作轻快而活泼,就如一滴雨点点顿顿,每个节拍都踩足了。她一边跳还一边分神和红玉说话:“你知道楚国京城那里这次要来人了吗?”
“没有听说,是来庆贺的人?”各国都有使臣前来,就连恨之入骨的卫国都派了人来,楚王和镇南王名份上是君臣,派人前来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
柳文轻微摇头,手臂如柳枝柔软,“楚王送了一堆美人来南地。说是送给世子的。”
“这些消息在坊间传得最快了,这次京城那里是下了血本,据说来的都是大臣世家的女子,都是妙龄女子,从小就抱到宫里面养大的,还说书画歌舞都极为精通,世子对世子妃情谊深厚,这时候楚皇不送匠人,不送绢帛、不送金银,偏偏送了美人,”柳文顿了顿,忧郁地抬眼道:“我觉得,京城这次讨不了好。”枕畔风多厉害啊,但凡世子妃委屈那么一点,世子定会记在心里的。
柳文在南地长大,海州异士云集,各行大家叠出,书楼天一阁是天下文人心慕之所,海州富饶,教化盛行,文风开放,因而在南地谈论天下各国皇室流言都不算什么,只要不涉及镇南王府,百姓茶余饭后在街角酒楼放肆言谈,镇南王府也不会有人追究。
即使是楚国,也曾有人写过一本册子,细述几代楚皇身后功绩过失,“皇论”一度成为海州盛行的事。在各样的文会上时常出一两篇名作风传一时。
因而在司舞坊议论楚皇,台下一众舞姬脸上既不是害怕也不是吃惊,而是兴致勃勃的相互间小声私语。唇上描红的胭脂微微润湿,原先因练舞而沮丧的神情也一扫而空。
这边,柳文在白练上也不去管她们。
“不过好在再乱也涉及不到海州,我们倒是不用担心。”不知想到什么,柳文眼中闪过一丝同情道:“只是那些女子......不过焉知非福,南地也有不少好儿郎娶了京城的女子,至少在这里不用担心被人送来往去。”
送给世子的美人?从京城来的?红玉想起了什么,纤细的手指在绢布上捻了捻,问:“她们是被送到镇南王府中吗?”
“怎么会?”
“镇南王府内有镇安军把守,即使是镇南王宗族的外院,海州名门世家女子也不能踏足,更何况是她们。”
想到面前红玉现今就住在府内,柳文脸色复杂的道:“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踏入镇南王府的大门的,镇安军威扬天下,南地疆域广袤千里,百姓何止千万,而整个南地都属于镇南王和世子,百年来,若无镇南王府就没有海州,也没有南地。”
柳文动作停下,直直地站在绢布之上,面色严肃,眉间紧绷,红玉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地情,“你初来南地,知晓的不多,但是你已经是海州人了。”她握着手道:“你可知,只你能进镇南王府这一点,天下就有多少人心心念念求而不得。”
“南地有司坊,也有来自各国的大家,每年南地都会有各样的比斗会,争夺的只是能进镇南王府外的官署的机会,海州曾经有一人,花了五十年酿最好的酒,就是为了能送到镇南王府放在王上的桌案上。”
看着红玉,她身体一点点变硬,她在红玉的脸上看不到敬畏。
柳文手指点了点下面:“还有这里,司舞坊,这里每次宴会有三十个舞姬能进镇南王府献舞,这些人年年变换,很少有留下来超过三年的,而我师父在南地待了十年才有机会在宫宴上舞一曲,只那一次镇南王封她为舞艺大家。”
“红玉,能进镇南王府是你的造化,这世上有很多人没有你这样的运气。”
柳文跳下白绢,神色有些冷淡,她望着墙上的彩画几乎是半带着嘲讽地道:“容貌终有一日会褪色,你要惜福。”
司舞坊寂静一片,管弦声停歇,舞姬们站在柳文身后正对着红玉,年轻娇美的脸上失却了笑容,她们都担忧的看着背对着红玉的柳文,也有人愤恨难忍的望向红玉。
满堂不知源何的敌意。
坐在白绢上,红玉看着虚空,她直起身,然后从半空跳下来,或许是最后那一下白绢上受了力,滋啦一声,整匹完整的绢布在半空中撕裂,碎片慢悠悠飘荡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