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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曰:罪妇沈氏女,单字媛,于贞和三年入宫侍驾,不想其妇德损失,恃宠骄矜,不配伺帝近身,实属有罪,着即赐死以儆皓月国家律例法度,钦哉!”
那宦官宣旨完毕,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也未曾让她谢恩,只是将明黄的有些刺目的圣旨合拢,便扬手使唤来身侧三名身着粉色宫装的宫娥,捏着尖细的嗓音对沈媛说道:“皇上有旨,念沈庶人多年伴驾有功,特赐五品女官相送,钦哉!”
崔富盛清了清嗓,宣布了两道旨意,才扬腭睥睨着自己脚边披头散发身上衣物脏污不堪的沈媛,冷嗤道:“沈庶人,请择吧。"
他话音落罢,轻轻拍了拍两下手掌,崔富盛身后便即刻出现了三名侍女不疾不徐的走到她身前站定,素手各自端了一个红木托盘,听候着崔富盛的指令,在这之前,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三名女子,她自然是识得的,怎能不识得?
从前她辉煌时,总是这三人将喜极而泣的碧枕有意无意的排挤到一边,这厢说着奉承的话,转眼儿就隐隐的把白嫩的手心儿露了出来,分明是讨赏的模样。
可沈媛依旧是笑着,也懒得去点破,反倒赏赐给的毫不手软,金黄的珠玉和着她们三个素白的双手正熠熠生辉。
她嘴角勾勒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不屑的将目光转投到托盘上,只见里头分别置放着匕首、白绫、还有一杯澄清的、隐隐散发着醉人芳香的酒。
沈媛不用多想也能明白,这必定是杯毒酒。
噢,毒酒。
终于,她嘴角的讽笑垮了下来,连扯动嘴角的多余力气都仿佛被抽尽了,千言万语只是化成了到嘴边的一声沉叹,自己多年以来倾尽所有,夺权争势,杀子毁情,到头来亦没有死的多与众不同,还不是白绫三尺,匕首一把,毒酒一杯。
在他心里,也没有多与众不同。
本是朦胧冷清的眼里再看却已是一片郁结扭曲,那彻骨的恨意足以让任何此时在她身边的人感到不寒而栗。
不!她不甘心!
她,怎么能同他万千女人一般死的荒唐平凡?
她死,也要死在他的怀里,死在那个高高在上随意掌控众人生杀大权的男子的怀里。
他曾亲口许诺过,她的命是他的,不是吗?
有了这股信念强撑着,沈媛竟摒着一口气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不料双手刚刚撑到地上使了点力,腿肚子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针扎一般的疼痛刺激着她每一根神经,她此时居然连稍微弯曲一点腿骨都不能做到。
她这才想起来,原来她的腿已经被人打折了。
沈媛紧抿着下唇一语不发,少顷似乎是正在矛盾着什么,强自吞下喉间那股几欲作呕的感觉,将全身力气齐聚于唇畔,勉强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对着崔富盛轻声道:“劳烦崔公公,向皇上通报一声,不见到他,贱妾便不死。”
“我呸!”
崔富盛也没有答话,只是将纤细艳红的嘴唇拱起使劲儿朝她啐了一口,这才冷哼道:“怎么,死到临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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