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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上。
王怡洵扶着红叶的手,慢慢站了起来,她一双樱桃小口绷得紧紧的,竟抿出了几分少见的刚毅。
她目送皇帝远去的背影,在明黄色的龙袍即将离开毓宁宫大门时,一字一顿道:“恭送皇上!”
太后眉目间含了暧昧的笑意,却还是要作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喊了句:“王更衣。”
王怡洵转头,冷笑着直视这一屋子的女人,个个皆是华衣美饰,仙姿佚貌,可她觉得这些人真是俗气,只消往这毓宁宫中一站,便让整个宫殿都显得俗气起来。
毫无君宠还要端着架子的贵妃,商贾出生的淑妃,小门小户的贤妃,还有看似天真实则深藏不露的李灵蕙和郑令澜。至于那太后,那更是是把功利写在脸上,一把年纪了还不肯安分的不堪女人,简直侮辱了她原本高贵的门第。
她的毓宁宫是干净透朗雅致芬芳之地,是自己在这尔虞我诈的紫寰城中唯一可以歇口气的地方,然而今天,这个地方终于也要被这群庸脂俗粉污染了。她的风华曾经盖过这里的每一个人,后来一步步退缩,至如今终于再无半分立足之地。此间的算计,挣扎,反抗,一一回想,却发觉半生风光,留下的唯有疲惫与不堪。
“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她对着太后,突然无比平静地说道,“这个毓宁宫,也没意思了。”
言毕扶着红叶的手,径直转身去了内室。
太后身边一个宫人喊道:“王更衣,太后和诸位娘娘还在此,你……”
太后一抬手止住了那宫人的话:“她已经这样了,便给她些时间收拾收拾吧。我们也别杵在这了,诸位该回哪回哪去。”
李灵蕙等人自是应下,娉娉婷婷地出了含章殿。
而这个冬日的第一场雪,便在王怡洵落寞却笔挺的背影中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洛文珺与陆重夕相携着走在含章殿外阔朗的院落内。
这个地方还是如她们初次来一样,名木遍植,却不见绚烂花卉。
树木的叶子都落光了,雪,则还没覆上去,一路走过去,除了一些神色慌乱的宫人匆匆跑过去外,那种冷凉的萧瑟感,竟让洛文珺觉得比当初的冷宫还令人发寒。
天地太阔朗,人心,却还在尔虞我诈中挣扎。
“她输了。”太后走过贤妃母女身边时,微笑着说出了这三个字。她身后跟着郑令澜和刘怀玉,两人都是半垂着双眸,脸上浮着几分淡淡的倦怠。
陆重夕心中却不知怎的,没有半分欢愉,只听得母妃听不出半分波澜的声音恭谨道:“是太后英明。”
“是皇上英明。”太后道,“皇帝若想保她,我们谁也扳不倒。”
洛文珺声音有些发颤,轻声道:“太后所言极是,臣妾受教。”
“你啊,到底是个心软之人。”太后摇了摇头,“这性子,在这宫中倒真不知是好是坏。”
洛文珺道:“臣妾落子无悔。”
“好一个落子无悔。”太后笑道,还轻轻击了几下掌,方对郑令澜和刘怀玉道,“今日哀家心情好,你们两个,便陪哀家游湖去吧。雪中的太液池,也是别有一番风韵的。”
郑令澜和刘怀玉自然忙不迭应下。
临走时,太后回头深深的看了眼雪中的含章殿,佩兰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候着,谢柔云正在里边和王怡洵说着什么。
“面硬心软,成不了大事。面软心硬,哀家却不喜欢。”太后道,嗤笑一声,离去了。
洛文珺行了礼目送太后离去,那脚却跟生了根一样,定在那不动了。
玉墨替她撑着伞,也陪着站在雪里。
陆重夕见母妃站在寒风内,面色微微发青,那眼眶内却含了盈盈的一捧水,即将落下来,倒是令一双总是格外明亮的凤目失了几分神采。她心里禁不住一动,便过去接过玉墨的伞,替母妃撑着。
“母妃。”她轻声道,“王娘娘,迟早都是要除去的。”
“母妃知道。”洛文珺道,“只是王怡洵即便到了今日的地步,还是这样骄傲,母妃有时候,很羡慕她们这类人。你信么,如今是谢姐姐和她说话,才能说这样久,若换了其他门第不如她的,位份再高,她也瞧不起。”
陆重夕听洛文珺这样讲,便知她又在为自己的出身耿耿于怀了,于是宽慰道:“母妃,人各有活法。出生不可选,将来的路如何走,却是取决于自己的。在重夕看来,母妃和刘娘娘,才是这紫寰城里数一数二之人,靠着家世算什么,不过是时局中的一枚棋子,父皇对她们,又能有几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