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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毛在帐篷外说:“洗吧!仔细地洗吧!将头发一把把地洗遍吧!将身上一处处洗净吧!我要为你念一遍圣经,要祷告你有了新生,主呀!让她洗吧!把罪恶洗去吧!主呀!让她洗吧!把不幸洗去吧!洗掉灾难,洗掉祸胎,洗掉痛苦,洗掉悲哀……”
醉花女浸在凉水中,不知怎的越在凉水洗而浑身热的如在火烧中,她的心境还在紧张中,这使她脑子一片乱糟糟的,因为害怕帐蓬外总有眼睛似的,使手不停地动着,一时掩住乳房,一时又掩盖着小腹,她听着帐外那如梦呓一般的经文越来越小,渐渐的听不清了。突然那经文的声音又在那儿高起,这声音一高一低,一紧一慢,过了一阵又什么都没有了。就在这时,红毛的声音又传了进来:“醉花,祝贺你得到了新生,你已经成了主的人了。呵!主呀!把幸福和运气赐给她吧!”
醉花女回头一看,惊叫起来:“不,你别进来,你……”这一惊,恐惧的眼花缭乱,原来主教已经拿掉头上的布袋,眼睛上没有蒙着布条了。他脱的一丝不挂,睁着一双蓝眼睛,色眯眯地盯着她,还用双手摸着精光的身子笑嘻嘻地走过来。
醉花女吓的忙用手将眼睛蒙上,但主教的手已抓住了她,她感到他的另一只手摸到了她的小腹,还抓住了小腹结眼下那隆起的一团肉。这下,醉花女吓的三魂出了窍,她本能地蹲下身去。
主教哈哈大笑。
醉花女从笑声的刺激清醒过来,她站起身来,一双手按住乳房跳出了浴盆,忙朝衣服的地方奔去。但衣服不见了,而红毛光着身子再次扑上来,她在羞愧和愤怒中大声叫着:“干什么?红毛,你要干什么?你这洋鬼,你用这些入教的仪式欺骗了我,你退开,我要叫人啦!来人啦,来人……”
红毛没有再让她喊已将她抱住了,说:“醉花女,我爱你,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爱上了你。用你们的话说是喜欢,我非常的喜欢你,我想你一定不会拒绝我。你知道,我是有钱的,我是有决心的,我想干什么就一定要办到,如果你答应了我,你什么样的要求我都能满足你,只要你开口。你不用害怕,人生都是这样,别把这件事看的太认真。你不用四周看,你知道这河边很避静,没有人会来到这里,你喊叫也没有用的!”
醉花女只知道拼搏和挣扎,她从他的怀中扭出来,但红毛却是一步一步地逼近了,醉花女只得又连连后退,退到帐蓬边蹲下身来,朝红毛摇着双手,低声哀求地:“别过来,别过来,主教,我求你……来人呀!谁来救我!贺金声,贺金声!”还没等她喊出几声,她被红毛那双长而有力的手捉住,把她压在那巨大的身躯下。她一时被窘息了,挣扎着,把自己的脸从那多毛的胸脯下钻出来,一下又被红毛那张坚定的脸压住。她张大嘴含住了她的嘴,她想喊的话喊不出来,她一时气闷,脑海闪过一个绝望的念头:“完了贺金声,贺金声我完了……”
一阵巨痛来自身体下面,来自小腹,如刀剖腹的疼痛,痛的她双手握拳但又一下松开;赤裸裸的身子已无法挣动,她停止了挣动,如中刀被害般的不动了……
醉花女感觉躺着的床,不,是房间都在动,渐渐清醒了,感觉自己是在船上…
一条洋船呜呜的叫;那是洋号在吹;轰隆隆的响;那是洋鼓在擂。它的船上飘着彩旗行驰在红河中。从湘江面上到桂林进红河,这些声响震撼着沿河两岸和那些沉睡的村庄;当洋船经过之处引起村庄的欢闹声,人们惊奇地朝江河中的洋船叫喊着,沿河岸奔跑着……
每当这个时候,醉花女就将船舱的窗户打开,让阳光和洋船的颜色使自己更鲜艳地呈现在惊讶的人们眼前。或者她会情不自禁地从舱房走出来到甲板上、朝闹着的人群观望,领会到人们向她投来的一种羡慕。这一刻,她感到尊荣、高贵。她仿佛想:“如果自己的家业不破产,不久她也要买一条这样的船。”她感到她就坐在自己的船上呢……
这一切使她忘了自己,她成了过去的何小姐,她在人们的一片欢闹声中她成了另一个人……
这个时候,红毛出现在洋船栏杆前了,这使醉花女忙又回到船舱,她不愿见到他,他的出现惊破了她的甜梦,又一次将她推向现实中去,使她记忆起红毛邀请她在帐蓬进行洗礼的遭遇。不由地又想:“他将我抢到这洋船上其目的是为了长期霸占我吗?船一路的奔驰是为了逃避吴三桂的追捕,为什么红毛要这么做?难道他花了许多的钱财抢到的财物和地盘就为了爱我而放弃逃走吗?那么他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现在红毛又来到窗外和她谈话了:“你不必开门,当然,我也知道你不会开门。现在,你是恨死了我,用你的话说;是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他的话还没说完,从窗内打来一件东西,红毛低头躲过,又说:“醉花女,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爱你吗?我爱你……”他又一次被舱内泼来的脏水弄的满头满身湿淋淋的。他继而又说:“我爱你,比王子少殿主还要真切,还要真诚。他对你的爱只不过是一种报复,一种复仇的心理和欲望,他是因为吃过你的亏才变的仇爱了你。而我就不一样,我是一开始就敬佩你的才干……”他的话又被一件东西击中头额而中断。他的头额因抹破皮而青肿流血了,他并不在乎,还在说:“我爱你,这决不是一种假话,我承认我对你进行了欺骗,因为爱情本意就有互相欺骗的成份。我承认我的方式粗暴了一些,因为为了达到快速的进展,不这样不行,因为我很可能会在王子的权势下败退。我的爱……”他又一次被什么东西划破了脖子,血也冒了出来,渗湿了那白色的内衫,显的白红鲜艳。他说:“当然,我应该受到你的处罚,我的方式使Z你生气了,我乘你在昏迷的时候将你带到了船上。但是,我给你爹何老板留下了信,到我告诉他,你和我是去东印度贸易公司买洋布机去了。请他放心,路途虽远,但安全可靠,一路平衡舒畅。几个月后,我一定让何公馆再建立起来,首先有一个洋布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