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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姑娘。”
正在嚎嚎大哭的郑长素,突然听见耳边出现一个陌生的声音,惊得猛抬起头,入眼便是一方洁白的绢帕和拿着绢帕的一只修长却消瘦的手。慌忙站起来退了一步,手忙脚乱的在脸上一通乱抹,把眼泪鼻涕全擦到袖子上,然后刷的背过手去,眼看着那双手还托着那方绢帕维持着递出的姿势,郑长素又刷的伸出一只手夺过帕子赶忙缩回身后。
被这一连串动作惊住的人,顿了一下才收回手,看着面前局促不安的姑娘,笑了一下,声音很是温和:“原来是姑娘。”
“啊?”傻愣愣的发出个单音节,这才闻声瞅了眼面前的人,面若纸色的脸,和那双让郑长素印象深刻的眼睛,不就是之前在驿站遇见的病弱男人吗,又想到自己这幅样子竟然被认识的人看到了,就恨不得跳进河里。
实际上她现在的确实在是形象尽毁……往日灵动好看的丹凤眼肿的像个核桃,鼻子通红,巴掌大的瓜子脸都哭大了一圈,脸上的脂粉也被哭的乱七八糟加之刚才慌乱中一抹更是……
似是看出她的窘迫,不留痕迹的侧过身,不在看她,也不再言语,沉默的看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水流。
好半天,郑长素才不好意思的道谢:“谢谢你啊。”手帕。
“是我唐突了,不过姑娘放心,在下已忘记刚刚看到的。”男人的声音就如同面前潺潺而流的溪流,十分温和,这样的声音很容易让人卸下心房。
听了他的话,郑长素抓抓头,光看着这个人的身影,就让她想起上早课时,老师念的《诗经·国风》的其中一篇“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明明这个人长得这么普通,可郑长素就是觉得那些书里描绘的君子更跟面前这个一模一人十分搭调,一阵凉风吹过,旁边的人又传出一阵咳声,密密麻麻不间断让面前的人弓起了腰,郑长素行动还没过脑子,手已经放到那人背上,替他顺气。
“咳咳……多……咳咳、多谢姑娘。”
听他呼吸不匀,郑长素收回放在背上的手,然后竟然一把拽过男人的一只手,搭在男人腕上,切起脉来。
“姑娘?”温和的声音有一丝微讶。
“别出声。”再三确认后,郑长素眉头皱得都可以夹死虫子:“身体底子不好,还有毒?还有……蛊?你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郑长素严肃的看着面前的人。
狭长的眼在最初的惊讶之后,揉进几分笑意,把自己的手收了回去负在身后,眼神望着远山,语气清淡:“这话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姑娘也通晓医理。”
“跟我师父学的,我师父医术非常厉害!不对,扯远了!治你的大夫没跟你说吗,你这样的身体最忌讳长途跋涉,应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静养才对,你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岭了?”郑长素问道。
男人再次摆出一副但笑不语的表情,郑长素抓抓头不说话了,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天色将晚,姑娘还是快些回去吧,此处人烟稀少,恐会有危险。”男人率先打破沉默。
“哦、哦!”点点头,这才发现太阳已经落下一半,拿出攥在手里的手帕打算还回去:“额……”刚张嘴就卡壳了,她还不知道面前这位的名字,脚尖不由自足的原地画圈,试探着再次问:“你芳名啊?”
…………又一次陷入沉默。
“沈清之。”
三个字轻飘飘的飞进郑长素耳朵里,嘴角勾起一抹大大的笑意,伸手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语气满是喜悦:“沈清之,我是郑长素,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拍完就抬起手打算把手帕还回去,却看见本来洁白无瑕的手帕染上了一抹刺目的红,赶紧把手收回去,讪笑到:“改天啊,改天还给你啊!哈哈哈……”干笑两声,心里暗骂自己蠢,手上有伤口都忘了……
点点头,身后突然想起脚步声,只听一声:“公子,水取好了,咱们该走了。”
“好。”沈清之应了一声,然后变向郑长素道别:“沈某先行一步,不能相送,姑娘也快些离开此地吧。”说完,他身后的小厮像很是着急,便随小厮走了。
郑长素看着两个人背影消失不见,晚间的风特别刺骨,吹得长素打了很大一个喷嚏,赶紧边揉手臂摩擦生热,边快步离开这里。
另一边重新坐上马车的沈清之对于马车里突然多出来的人,眼神一暗,眉头轻蹙。
“你不该在这里。”沈清之道。
“只是想把这个东西交给你,顺便问一下下一步需要我做什么。”把一个檀木盒子递过去。
“什么都不需要做、暂时。”
“呵……”将一个小瓷瓶丢了过去:“他托我给你的,并让我转告你,少吃此药。”
“……你可以走了。”
时间缓慢流逝……
消瘦的手指打开盒子,瞳孔骤然一缩,然后将盒子合上,这些东西还不够,最重要的……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