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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宁抬头一看,原来是又有客人来了,他客气地对殷建铭说道:“殷总监,让一笙送您进去吧!”说完对莫水云与殷晓璇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殷晓璇哪里甘心,刚想说话,程一笙已经挡在陆淮宁身前,向殷建铭打了个手势,“这边走!”
而陆淮宁已经离去招呼下一批客人,殷晓璇露出焦急的神色,莫水云盯着程一笙的背影恨不得眼里射出刀子来。原本她就恨程一笙,此时又打坏她女儿的好事,不收拾一下怎么能咽下这口气?于是她跟在后面问:“一笙是来帮忙的?”
完全是慈母的语气,只不过这话背后深意就大了,质问她跟陆淮宁是什么关系?
程一笙装没听见,紧跟着她的话说:“还好今天殷权没来!”她接得极快,就好像她原本想说这话,与莫水去的话撞车一般。程一笙往后轻瞥一眼,对殷建铭说:“老同学请我来剪彩,要是弄砸了人家的开业典礼,我的罪可就大了!”
她在指责公公,行事前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明明知道她与陆淮宁是同学,很可能出现在这种场合中。万一殷权也来了,看他一家三口甜蜜而来,不大发雷霆就怪了,殷权那样的性格,搞砸这里是完全有可能的。
殷建铭才想到这一点,脸色有点难看,暗中自责想少了。
殷晓璇柔柔的声音响起,“大嫂您剪彩啊?我觉得既然爸爸来了,还是爸爸比较合适!”
她的意思是说程一笙分量太轻,不够资格剪彩,有看轻程一笙之意。
程一笙没理殷晓璇,而是笑着问殷建铭,“爸爸您想剪彩吗?我现在跟陆淮宁去说,还来得及!”
这话说得高明,哪有求着找人剪彩的?殷建铭能丢得起这个人吗?但是儿媳不方便说,只好轻斥一声,“璇璇,不要乱说话!”
程一笙见已经走到偏厅门口,和声说:“爸爸,我就不陪您进去了,我给殷权打个电话,万一他心血来潮过来,那可就麻烦了!”
要走,也得留句话恶心恶心人,殷权不在这里她也不能看着自家老公被人欺负。
殷建铭的面色不自然,完全没了刚来时的好心情,心里不安,生怕殷权过来。还暗自盘算着要不要找个借口离开?
殷晓璇跟莫水云都不甘心,想再刁难程一笙,还没说话,程一笙已经转身离开,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般地干净。
原本程一笙是想剪完彩就走的,可是看到殷建铭一家三口亲热地来,这心里的火就蹿了起来,她不管殷晓璇是不是会嫁给陆淮宁,总之在这里在她面前讨去便宜那可没门,她决定留下来,好好收拾一下那母女,怎么也得让她们回去气上三天才行。
刚刚走到门口,她便看到顾耀一家正在跟陆淮宁说话,她抬抬眉,有些意外,以顾耀的身份,能给陆淮宁面子有些意外,不过她看到一向喜欢穿裤子的顾念文居然穿起了粉色裙子,打扮的跟个公主一样,脸上却写着不耐烦,她看明白了,原来顾耀夫妇跟殷建铭夫妻的用意一样,都是来推销女儿的,这下有看头了!
顾念文看到程一笙眼前一亮,亲热地叫:“一笙姐!”然后就要往她这边蹿,被顾母手快地拉住。
顾耀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还维持着笑。陆淮宁还奇怪程一笙怎么连顾念文都认识?再一想顾念文好像是记者,这样来说,认识主持人便不那么奇怪。于是他温和地说:“既然顾小姐也认识一笙,那就让一笙带你们去休息吧!”
顾念文正愁不能接近程一笙,要知道上次回去被老爸狠批一痛,还让人跟着她,如果发现她再接近程一笙,就跟她没完,她挖空心思想去找程一笙却无济于事,这次有大好机会,怎能放过?
陆淮宁不知这其中复杂,顾耀心中泛苦,但是想到陆淮宁跟程一笙是同学,明白程一笙在这里不算偶然。他们也是看了陆淮宁那期节目的。
孟彤看丈夫在沉默,女儿又非得过去,只好开口打破僵局,笑道:“一笙麻烦你了!”
程一笙笑意泛开,露出两排整齐的贝齿,“顾太太客气了,这边请!”
孟彤心里叹气,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程一笙见人就笑,还笑得让人那么舒心,着实让人讨厌不起来,怪不得殷权喜欢了。
一个没拉住,顾念文亲热地蹿到程一笙的身边,笑呵呵地说:“一笙姐,这几天没去看你,拍戏累为累?”
程一笙微微笑,不咸不淡地说:“还好,殷权照顾的很体贴!”
听到殷权的名字,顾念文的肩忍不住缩了一缩,顾耀皱眉,喝道:“念文,过来!”
这像什么话?想追个男人,不去向那男人身上下功夫,去讨好人家老婆,这叫什么事儿?真是丢人。顾耀对女儿的情商真是愁死了,简直就是小孩子一样。
顾念文不情愿,但不敢违抗,走到父亲身边还是讨好地说了一句,“一笙姐,你今天真漂亮!”
孟彤心里叹息,这个女儿……
顾耀一家的出现引起大家注意,不少人过来打招呼。这次程一笙没有送到门口就走,而是走到殷建铭身边坐了下来,也不管殷晓璇跟莫水云在一旁,轻声说:“爸爸,我提醒您一句,顾家来的目的和您是一样的,我看陆淮宁对顾小姐挺热情!”
殷晓璇面色一凛,莫水云面色凝重。
程一笙说完,露出一个微笑,声音稍稍提高,“爸爸您坐着,我去忙了!”
殷建铭眼底闪着温厚的光芒,如慈爱的长辈般说:“去吧,别太累了!”
“谢谢爸爸的关心!”程一笙礼貌地说完,站起身款款而去。
殷建铭脸色转冷,看着旁边的女儿说:“看吧,关键时刻还得是自己家人。你说她这个不好、那个不好,她是你大嫂,这种时候还想着你。什么时候你学学大嫂,我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殷晓璇低头,莫水云觉得这种场合怎么也得给女儿留些面子,便捅了捅他,轻声说:“现在看看怎么办吧!”
程一笙看出来顾念文对陆淮宁没有意思,陆淮宁也没表现得很热情,她喜欢看莫水云母女纠结不安的样子,这么好的机会不拿来利用怎么能行?相信自己的形象在爸爸面前又会提高不少!
同样是粉色长裙,殷晓璇是温婉淑女,顾念文便是青春可爱,两种类型却不约而同撞了色、撞了形。就连长发都是一样飘飘披在肩上。
顾念文心不在陆淮宁身上,所以并没在意这些。但是殷晓璇则不同,今天对她来讲太重要了,还没怎么着,抢人的先出场了,她能淡定吗?
顾念文想跟程一笙套近乎,所以趁着父母应酬的时候,溜了出去,一眼看到门口的程一笙,兴高采烈地叫:“一笙姐!”
程一笙看到跑出来的顾念文,和声笑问:“你怎么出来的?”那意思就是问你父母让你出来找我?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意思。
顾念文是个直白的人,看到她坦荡,自己也坦荡,有几分得意地说:“我溜出来的!”
程一笙猜测,殷晓璇肯定坐不住了吧,她看向陆淮宁,此刻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他正在跟手下交待事情,她叫道:“陆淮宁!”
陆淮宁面色一暖,跟手下说了两句便向她走来。
程一笙笑着说:“这位顾小姐可是业内挺有名的记者,她写的新闻都很锋锐,回头如果能给你的公司写一篇,那可是你的福了!”
陆淮宁心中一喜,程一笙这是为他的公司着想,也就是为他着想。
顾念文心中一喜,程一笙这是帮她拉新闻呢,看父亲这么重视这个男人,肯定不是个小人物,能采访到大人物,对她的职业生涯是十分有利的。
殷晓璇自然在里面呆不住,她想看看那个穿粉裙子的女人偷着跑出去干什么,于是找个去洗手间的借口溜了出来,结果这一出来,便看见粉裙子跟陆淮宁说话,她笑得灿烂,陆淮宁笑得温和,两人不知在热切地说什么。程一笙站在一旁只是微笑,并没有说话。很明显,陆淮宁的注意力在那个粉裙子身上。
殷晓璇暗暗吸气,提裙走过去,露出一个温柔的笑,“Kevin!”
陆淮宁转过头,微微颔首,“你好!”
对于这个女人,他有印象,却不深,只是一次交通事故中认识的,他留了电话,她给他似乎打过几次,只不过他太忙,没有在意,他仔细想她的英文名字,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记住。
“真没想到你打算在国内发展!”殷晓璇想通过这句话将话题引到她父亲身上,这样聊起工作慢慢不就熟悉了?
陆淮宁还没说话,程一笙突然说:“我有些事,你们先聊!”然后转身匆匆走了。
陆淮宁叫了一声,“一笙!”然后撇下两人追了过去。
顾念文一看程一笙走了,生怕父母会发现,所以赶紧溜回偏厅。
殷晓璇微微张着嘴,她还没等到陆淮宁的回答呢,这一下的功夫人都走没了,就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一时间没回神。
陆淮宁跟过去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我去洗手间。快要开始了,你去准备吧,我一下就出来!”她随意说道。其实她的目的就是不让殷晓璇达到目的,想在她眼前追男人,那是不可能的,谁让你惹到她老公了?
陆淮宁看着程一笙匆匆进卫生间的身影,面色古怪。想去卫生间为什么要这样突然的去?
程一笙方便完,洗了手,在卫生间里给殷权打个电话。
“查岗,老实交待办公室里有没有藏女人?”程一笙第一句话如是说。
殷权忍不住勾起唇,对桌子对面的刘志川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刘志川简直服了殷太太,一年四季没个笑意的老板,只是接个电话就能笑成这样,厉害、太厉害了!
“剪彩完了?”殷权问。
“还没有,就快了,人刚到齐!”程一笙说。
“哦!完事了让钟石送你过来,我们一起吃个午饭,下午你再拍戏!”殷权接到她的电话,才发现有点想她了,虽然只分开半天。
“情况有变,我打算参加午宴!”程一笙说道。
“哦?为什么有变?”殷权问。
“回去再跟你说行不行?嘿嘿!”她还是想绘声绘色地给他形容,到时候看他脸上有没有痛快的表情。
听她的笑就知道她又算计谁呢?难道是陆淮宁?想到这里他心情大好,爽快地说:“行,那你有事给我电话!”
她笑嘻嘻地说:“还没交待,办公室里有女人没有?”
“刚才有个男人,在接你电话的时候被我赶出去了,满意了?”
殷权带着笑意的声音低低在她耳边响起,她瞪大眼睛,“呀,男人你都有兴趣了,怪不得都说你不近女色,原来如此!”
“程一笙……”
殷权的话还没说完,她便利落地挂了电话,嘟嚷着,“人生不要活得死板,偶尔开开玩笑无伤大雅!”
殷权盯着被挂的手机,哭笑不得,但是他已经决定今天晚上让她尝尝他到底好男色还是女色!
程一笙走出洗手间,看见陆淮宁站在不远处,正望着她。她奇怪地走过去问他:“怎么了?客人来全了吗?是不是现在开始?”
陆淮宁脸上阴晴不定,一直插在兜里的手突然拿出来,把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塞到她手里,然后不自然地说:“我去招呼客人!”然后匆匆走了,他的步伐不像往日那般淡定,显得有些仓促跟慌乱。
怎么了?给她的是什么东西?程一笙奇怪地拿起手里的东西,是个漂亮的小包,拉开拉链,往里看了一眼,她的脸腾地红了,连忙将拉链又拉上,怪不得陆淮宁会是那种表情。
程一笙在初一来初潮的时候,由于太过紧张,一下课就拿着小翅膀往厕所跑。陆淮宁觉得奇怪,不明白她这么着急忙慌的干什么,上个厕所为什么要次次急成这样?于是他便问她,她不肯说,还跟他发脾气。这下陆淮宁觉得不对劲了,当时他誓要将程一笙的动态掌握在自己手中,现在她有了秘密不被他知道,这哪里能行?
于是在她再次跑厕所的时候,他突然将她手里的东西抢过来,结果一看,又是后悔又是尴尬,程一笙气得夺回来瞪他,怕别人知道,又不敢骂,于是只能扭头往厕所跑。
陆淮宁内疚极了,当时两人的年纪,对于这种事情是极敏感的,又蒙着一层纱感觉很神秘。陆淮宁不敢再提,只是每下课主动给她打热水。如此一来,过阵子程一笙的气消了,两个人又当朋友,有默契地不再提那件事情。
程一笙以为,这是件极其羞耻的事情,所以不仅不会提,连想都不敢再去想,日记中更不会去写。
这次程一笙突然急着去厕所,难免让陆淮宁想起初中那桩事,以为她是这个原因,所以让助理找女同事去买小翅膀给她送去。
程一笙尴尬一下,也想起往事,她站在那里调节好自己的心情,看到人们都从偏厅出来,知道要开始进行开业仪式了,她定定心神,走了过去。
原本殷晓璇好容易挤到陆淮宁身边,陆淮宁看到程一笙立刻疾步走过去,将殷晓璇远远地甩在身后。他低声问一句,“有没有不舒服?”
程一笙别扭地说:“没事,准备开始吧!”
顾念文想跟程一笙凑热闹,又碍于父亲在身边不敢,所以跑到陆淮宁另一侧,借以他来接近程一笙。殷晓璇要装淑女,所以当然不如顾念文跑着快,结果眼睁睁地看着陆淮宁左边程一笙,右边是情敌,哪里还有她的地儿?脸气得有些发青,孤零零地挤在人群中,再回去找父母也太明显了,只好硬着头皮慢慢往前走。
剪彩的仪式不算太长,先是陆淮宁说了一番话,然后程一笙说了简短的贺词,便开始了。
红色的绸布,陆淮宁与程一笙各站花的一侧,两人拿了剪刀,在主持人热情洋溢的祝词中,剪下绸布。必不可少的记者们记录下这一刻。
殷晓璇嫉妒极了,程一笙凭什么站在那里?站在陆淮宁的身边?如果她有成就,是不是也可以站在他身边?
剪彩结束之后,宴会开始。陆淮宁采用自助餐的形势,使人们可以随便进餐,自由交谈。
程一笙忙活半天,早就渴了,她拿杯冰果汁想畅饮,还没喝到嘴边,那果汁就被人拿走了,她回头,看到陆淮宁将热饮递到自己面前,他不满地嘟嚷,“怎么还跟初中似的,不知道照顾自己?”
她大窘,怎么办?总不能解释一下,说她没来那个吧,可是她说不出口,太别扭了。
陆淮宁将热饮塞到她手中,转移话题问:“不是说剪彩完就走的?要是不舒服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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