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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小姐的好感,向我打听忠武侯的动静,又何曾是关心我的亲事,姨娘自己也说过,亲事都是长辈做主,我不过和云家小姐认识,又与我的亲事何益?”
心里对梅家恩实在失望透顶,适才梅家恩匆匆而来,兴致勃勃的拉着自己反复询问与云家几位小姐的交往,态度前所未有的和蔼,又不断的问云家小姐是否透露老侯爷近来状况,直到自己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不过是说了寥寥数语,半句话也未提及侯爷”,梅家恩就再不问她这一天过得如何之类,转身就走了,可谓薄情。
章姨娘黯下眸光,沉重的出去了,老爷的凉薄她岂是看不出来,不过是不愿若胭对老爷生出隔阂,毕竟父女血脉,她这个做姨娘的,只有在中间说合的,万没有离间的道理,此刻,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初夏瞧小姐一脸的倦怠,就扶着她上床,劝她再睡一会,若胭却睡不着,靠床坐着看书,初夏只好将引枕塞在她腰后垫着,又换了热茶,这才轻轻出门,刚到门口,就被春桃一把拉过去,到门外,这才悄声道,“我与你说个事,你想想要不要让二小姐知道,我听说,老爷刚才和太太又闹了起来。”
初夏诧异,“老爷不是才从这里出去吗?哪有这么快到太太那边吵架?”
春桃道,“是来这里前吵得架,并不是离开后吵得。”
“可知道因为何事?”
初夏暗暗疑惑,看老爷刚才过来的时候,脸色还挂着笑,问起二小姐的情况语气也很温和,并不像个刚吵完架的,老爷已经喜怒莫测到这等境界了?
“不太清楚,消息是从北园传出来的,说的很是可怕,说太太早有异心、挟私藏宝什么的。”
初夏也被唬了一大跳,这个罪名可太大了,忙道,“这种话咱可不能乱传,要出大事的。”
说着匆匆又折返,到门口却打住,二小姐是个好抱打不平的,偏偏每次为杜氏出头都会惹上一身是非,处境很是艰难,本就不讨老太太、老爷喜欢了,这么个烫手的麻烦实在不宜过问,免得又惹祸上身。
偏生屋里响起若胭的声音,“初夏,什么事?”
初夏只好入内,心里哀叹一声,心知自家小姐的脾气,到底又说了出来,“奴婢刚得了个消息,小姐听了且沉住气……”将春桃的原话说了一遍。
若胭这一惊非同小可,她并没有疑心送往周府的礼,而是猜测莫不是上次出府采购珠宝布匹之事被查出来了,自己也疑惑杜氏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却从没有想过挟私藏宝这样可怕的事情,无论如何,以自己的瞎想是不可能猜出真相的,就翻身下床,初夏惊问,“二小姐,你莫不是要去东园问问太太?”
若胭点头,“太太未必肯说,不过,我还是该问问,就算关心一下太太,毕竟刚和老爷生了争执。”
天色已经暗下,初夏提了灯在前面引路,走到半路,忽然感觉前面有个黑影闪过,两人都怔了怔,初夏低声道,“二小姐,前面像是有人鬼鬼祟祟的。”
若胭此刻一心都在杜氏身上,也懒的管别的闲事,“想是哪个园子的丫头躲着嚼舌头,不必理会。”
到东园时,巧菱正坐在阶前,悄悄的抹眼泪,看见两人过来,忙慌张的擦去泪痕,上前迎接,若胭便问出了什么事,巧菱哽咽道,“不敢瞒二小姐,老爷又生太太的气了。”
主子不受宠,做下人的也难,若胭默默无语,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示意初夏在外等着,自己就进去了,意外的是,杜氏并没有如若胭猜想的气得又吐血卧床,反而神态安详的坐在桌前做着绣活,巧云陪在一旁分线。
“二小姐来了。”初夏起身行礼。
“母亲。”若胭按下满腹疑问,屈膝行礼。
杜氏淡然而笑,“来,若胭,你要是无事,不妨帮母亲分线,我们一起做活。”
别说刺绣了,就是分线,若胭也不会啊,前些日子倒是见章姨娘为梅家恩裁衣裳,只是章姨娘哪里会使唤她,若胭自然也是能躲就躲,以抄书为名,溜之大吉,连线也没摸过,现在杜氏要她分线,她却找不出理由来,只好腆着脸笑道,“若胭粗笨,恐做不好,母亲不嫌弃,若胭便跟着巧云学学分线吧。”
挨着巧云,学着她的样子,有板有眼的。
三人埋头做活计,杜氏只一个字也不说,若胭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憋着。
足有一盏茶功夫,杜氏将绣花绷子递过,“来,帮母亲看看,还需加些什么好。”
若胭接过来细看,大红的缎子上只用金线绣了一只葫芦,别的一无所有,有些诧异,“母亲,这只葫芦……您这是……”
拧着眉头使劲想,忽地灵光一闪,“孩子用的小肚兜?”
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再看旁边摆着的几件成品,也都是肚兜,图案不是“福”字就是金锁,杜氏做这些干什么?这府里看上去并没有添丁增口的迹象啊,莫不是白天在周府得了消息哪家府上有喜了,准备送礼?
杜氏只一笑,“闲来无事,做个活儿打发时间罢了,你瞧着这葫芦如何?”
杜氏不肯说,若胭也就不问,打量着那葫芦,道,“母亲绣的这葫芦真是精致,只是略有些单调了,要不再绣个娃娃,抱着这个葫芦。”
巧云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却是别致,以前想也没想过的。”
杜氏也点头,“的确不错,大多的绣样都是娃娃采莲,或者娃娃绣在葫芦里面,却没见过娃娃抱着葫芦的,若胭确是聪明,你也点拨了我,不但肚兜可以这样绣,就是衣袄、被面、枕巾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