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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WXC`P``P`*WXC`P` 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一瞬间就着了这小荒境的道,唐时心里感叹自己果然是个倒霉蛋。
他也在自己的脚下灌注真气,只不过那流沙像是活的一样,咬住了唐时的脚,像是要将他往下拉,根本找不到别的借力的地方。
就是方才伸手来拉他的秦溪,现在也是自身难保。
转眼之间,这流沙就已经陷到了唐时的腰上,这一瞬,他忽然想起一句诗——白毛浮绿水!
人在危机的时候,总能够开出不一样的脑洞来,眼见着周围的众人都在自顾自地警惕,没工夫来救他跟秦溪,现在秦溪还握着自己的手,简直是要一起死的节奏。
秦溪虽然已经比原来瘦了不少,可本质上还是个胖子,现在倒是陷得比唐时还快,扎眼就已经到了腰上了,眼看着就要到胸前,他忙叫道:“倒霉!”
只不过那边的小自在天众人一直是慈悲为怀,只见是非手指一转,便是要出手,不过这时候唐时已经决定试一试了。
死马当做活马医,一点也没心理压力。
已经被沙埋住的左手一翻转,只觉得那些沙太粗粝,几乎划破他的手掌,然而他手掌之上,《虫二宝鉴》一亮,随着他的默念,那一句“白毛浮绿水”亮了起来,紧接着,他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脚下一踏,竟然就已经在沙里起来了。
那感觉就像是自己的身子变成了一片羽毛,忽然之间就负了起来——即便现在只是在沙上。
是非已经准备动手救人,却忽然之间看到唐时拽着秦溪从沙中出来,甚至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这个时候秦溪也反应过来了,提气脚下一踏,便已经站稳了,却用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已经出来的唐时——这小子,似乎有些古怪啊。
唐时现在已经想一头撞死了,草泥马啊!他只是忽然之间动了这么个念头试试,毕竟“白毛浮绿水”一句里面有一个“浮”字,也许会有作用,只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一想,果然就应验了。
现在好了……要怎么解释说自己竟然忽然之间拉着秦溪起来?
“没有想到师弟也是有几分本事的,这轻身术似乎不一般。”秦溪呵呵笑了一声,像是没什么怀疑。
只是唐时哪里敢说太多,感觉着自己身体之中按照着奇怪的轨迹流动的真力,却有些惶恐地说道:“我……我只是怕死……没有想到……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这畏畏缩缩的模样,一下让那边的飞仙派几人笑了起来,却让是非轻轻一皱眉。
竟然这二人已经平安无事,是非也就不必出手了,他手指回收,之后重新拨动念珠,“阿弥陀佛。二位无事便好。这千沟万壑境里似乎很不稳定——”
话音未落,只听得“轰隆隆”的声音从远到近,转眼之间便像是滚雷一样震耳欲聋了。
众人抬眼看去,只看到方才他们离开的那一座土黄色的山,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上到下拍下来一样,山顶直接被压下来,并且朝着地底按压,便像是流沙一样,转眼之间和地面上的土黄色融为一体,看不出原本还是一座山。
他们此刻所能够看到的,只有漫天的烟尘。
“这是……”飞仙派蒋继然皱了皱眉,看向了忽然没有说话的是非。
是非叹了口气,“小荒境之中千万般变化,这大约只是其中一种。”
秦溪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才道:“方才正气宗他们那些人也是从这里下去的,我们分明看到他们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想必是我们在上面待着的时间太长了吧?”
他这样一说,倒让众人想起一件更加可怕的事情……
如果他们之前还没下来,还在上面的话,现在岂不是跟着那坍塌的山峰一起被埋在地下了吗?
唐时手指颤了一下,这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幸运。
“为今之计,只有快些往前走了。”那双胞胎两兄弟之中的一个说话了,声音有些粗哑,不过唐时也分不清到底是魏园还是魏旭。
其余诸人也点头,赞同了他的说法。
这个时候,蒋继然将指北针掏出来一看道:“正气宗和点翠门那一位走的乃是东,吹雪楼走的是南,横道剑宗走的是北,我们只能往西了。”
他也不多话,只是拿着指北针就走向前方。
小自在天的僧人们表示愿意走在最后,其他人也就不怎么在乎。飞仙派其余人跟着蒋继然,之后是天海门三人,唐时后面是那个叫做印虚的僧人,在小自在天四人当中似乎是年纪最小的。那很得唐时好感的印空走在倒数第二的位置,断后的却是那是非。
一路上都没什么人说话。
这毕竟是在危机四伏的千沟万壑。
“对了,我有一事觉得奇怪。”秦溪在唐时前面走着,走着走着忽然说道,“我们选择的方向不一样,到时候是随机进入第二个秘境吗?”
蒋继然是不知道相关的事情的,这只能是问是非的。
是非道:“此三境乃是连锁形,大约不管我们往哪边走,最终都会到另外一个境吧。”
前面的蒋继然忽然愣住:“是非师兄的意思是……其实分辨方向根本没有意义?”
是非笑笑,没说话了。
这一下,蒋继然很爽快地收起了指北针。
可是唐时却开始思考这当中的原理了,不过也思考不出所以然来,想了一会儿也就放下了。
其实大能修士们,能够调用一部分的空间之力,形成弯折的空间之类的,所以不管是往哪个方向走,都能到达同一个地方这种事情并非虚假。
现在的唐时只不过是还没到达这个境界而已。
十一人都是脚面离地,并不踏严的。
这里也有光,只不过似乎已经开始变暗,他们走了很久,一路上看到的全都是漫漫的黄土,沟壑纵横,没有半滴水,活活一个再造的黄土高原×N。
唐时走得累了,体内的真力也似乎快撑不住了,就会想象——其实老子可能穿回地球了……
不过现实是悲惨的。
真力没有了,就有被人丢下的可能,所以唐时的办法是一路走一路吸取真力,还在不断施展小聚灵手在自己的身周,虽然傻气了一点,但效果还是很明显的,至少他没有掉队。
别人都走得轻轻松松,不见得有什么疲惫,唐时却是辛苦至极。
他身后那印虚有些怜悯地看着他,不过看他一路坚持,也就没有说任何施以援手之类的话。
眼看着天色渐黑,后面走着的是非道:“这时而黄土时而流沙,晚上赶路怕是会有危险,不如停歇一宿,顺便想想办法吧。”
前面蒋继然看了一下已经沉入地平线下的光,整个世界都开始昏暗起来,“方才我们过来的时候还一路都是流沙,可是到了现在,已经完全是坚硬的黄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家停下来吧,就地打坐休息好了。”
于是这边十一人都松了一口气,选定了一块高而平整的地方歇脚。
那叫做印虚的小和尚道:“出来时候带了些蒲团,不曾想今日会派上用场。”
说罢,他从自己袖中甩出来一把东西,原本只是小小的,落地的时候却倏忽变大,一瞬间便已经化作了一张蒲团,落在众人的面前。
雪环正愁找不到地方休息,在自己的储物袋里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合适的东西,现在得了这一只蒲团,倒是忽然之间高兴了起来,竟然破天荒地道了一声谢:“小和尚倒是很懂事,谢了!”
和尚就和尚,偏生要加一个“小”字,简直……
唐时已经吐槽无力,直接在那蒲团上坐下来, 而后盘膝打坐,却忽然惊奇了——也不知道这蒲团是什么坐成的,甫一坐上去,竟然感觉到有一股清凉平和的气息从蒲团上透出来,一下浸透了人的身体,竟然倦意顿消。
这一点,显然别人也发现了。齐雨田像是个没见过大世面的人,摸着那蒲团道:“这东西我在门派里的练武堂看到过,没有想到现在竟然有机会坐一坐。”
那蒋继然不知道为什么冷笑了一声,却没说话。
印虚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回头去看是非:“师兄……”
是非叹气:“走了许久,你也坐下吧。”
于是印虚双手合十,垂首行礼,坐下了。
这十一人,基本呈一个圆形,都闭目打坐。
不过可以看到,每个人的身体都是漂浮在蒲团上面一点的,生怕忽然之间下面有了流沙,到时候陷进去可就丢人了。
唐时并不像别人那样,他的紫府之中只储存有少量的真气,一路上凭借着“白毛浮绿水”当轻身术,倒是比他原来的轻身术要好用很多,需要耗去的真气似乎也不是太多。现在他对这一句诗产生了兴趣,一路运行真气,一路悄悄地捏住手指使用这一句,便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轻,像是要飘起来一样。
他不敢再试,生怕被别人发现,于是又恢复到正常的打坐状态。
现在唐时已经是练气六层的巅峰了,又经过一个白天真力的使用,更在暗中练习使用“白毛浮绿水”这一句,反而还在进步,到了后半夜的时候,竟然顺利走出了练气六层,到了练气七层,忽然之间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他气息的变化自然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但毕竟只是个练气期,即便是在这里突破也没什么大的用处,所以也没人管他。
只有是非,那搭着的眼抬起来,打量了他一眼,之后又重新闭上。
后半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从来没有人能够在千沟万壑境安全地度过一个晚上。
首先发现异样的是雪环,因为是女人,她对一些奇怪的味道一直保持着零容忍,现在也是她最先感觉到那一种腥臭味道。
“见鬼,哪里来的味道?好烦……”
众人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看向雪环。
那印空和尚之前就看雪环不顺眼,当下竟然出言讥讽道:“哪里有什么味道?在这种地方,难不成处处都是香的吗?”
“你!”雪环一张白生生的脸气得通红,直接站起来就要跟印空和尚动手。
本来唐时也觉得雪环是大惊小怪了,不想这个时候他手掌一翻,将气息调顺,却觉得受伤忽然爬上来什么东西,低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蝎子!”
一只褐色的小蝎子不知道从哪里爬到了唐时的手指上,扬着那大钳子一样的尾巴,还在爬动……
唐时还没来得及动手,那边手脚更快的是非就已经直接一弹指,一点绿豆大小的金光打过来,将唐时手指上的蝎子打翻在地。
唐时愣住,去看那蝎子,却看到这小东西并没有死,还在地上爬动,有些乱转的感觉,想必是被是非方才那一指给吓住了。
“阿弥陀佛。”是非打个稽首。
唐时忽然就明白了,是非不是要救自己,而是为了救那蝎子,因为如果是唐时自己出手——只怕那蝎子性命不保。
明白这一点的,显然不止唐时一个,坐在唐时对面的蒋继然冷笑一声:“果真是有好生之德。”
这话明摆着是讽刺,听得小自在天这边的四人皱了皱眉。
“遭了,这里,那里……你们快看!哪里来的这么多蝎子!”
双胞胎两兄弟之中的一个站出来,忽然伸出手来,四处指着,这次的这声音细弱了不少,想必与上一次说话的不是一个人。
跟这两兄弟相处的时间略久就知道,声音粗哑的那个是哥哥魏旭,细弱的这个是弟弟魏园。
魏园一说话,众人也都注意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盘坐的区域周围,竟然蝎子!大大小小的蝎子,挨在一起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一炸。
唐时抬眼一看,只见方圆十丈内都是一片的黑色,还在不停地蠕动,恶心之余竟然也让人觉得恐惧。
这千沟万壑之中,怎么忽然跑出来这么多的蝎子?
这些到底是哪里来的?又到底是要干什么?
齐雨田干干笑了一声,看着向着自己越逼越近的蝎子,道:“这些东西……该不会是想吃了我们吧?”
艹,这乌鸦嘴怎么……
唐时还没来得及冒冷汗,便看到一旁的雪环忽然之间拔剑了。
雪亮的剑光,在这样的黑夜之重如何明显?
众人被这么多的蝎子围在中间,那些蝎子不断地逼近,一点一点挤压着众人的空间,让他们也跟着靠得更近。
那些蝎子,也不知道是受到什么的吸引,逐渐地向着中间围拢。
终于,在第一只蝎子忽然窜向众人的时候——雪环忍不住了。
在雪环出剑的瞬间,唐时听到了尖锐的剑啸之声,却也感觉到自己身后似乎有人叹息了一声。
他来不及回头,情势就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雪环第一个出手之后,一只蝎子直接被一剑斩成了两半,于是剩下的蝎子都疯了一样涌上来!
剩下的人,也不得不出手了。
别人都有武器,可是唐时没有。
现在唐时脑子里转着很多念头,他来这里根本就是送死的——至少别人以为他就是来送死的,也没指望着唐时出力。
现在自己如果念“春眠不觉晓”,估计能过解决这一群吃饱了没事儿干、搞突袭的蝎子,可是那绝对不符合唐时的本意。
现在他还没跟正气宗的人对上,对方肯定是要杀自己的,唐时不相信秦溪,更不相信雪环——他不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
所以现在的唐时,只装出一副惊骇的表情,赶忙往后面避。
魏旭、魏园亮兄弟直接递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唐时耸了耸肩膀,显得格外轻松,心说老子一个练气期的,战五渣,你爱怎么鄙视就怎么鄙视,反正他没脸没皮——有本事换你是练气期,我是筑基期,我也来保护一下你怎么样?
看到唐时竟然完全无视了他们的鄙夷,魏旭和魏园喉头那是一口老血,险些就当场喷了出来。
更可气的是,小自在天的和尚似乎都相当实诚,那印虚一路上看唐时走得辛苦,也知道他境界不高,竟然走上来,站到他身边,对唐时道:“唐时师兄,你修为微末,在前面怕是有危险,站我身后吧。”
唐时顿时感动得泪眼汪汪,哥们儿啊,你简直就是小自在天出品,良心货,放心货啊!
他伸出爪子来拍了拍这小和尚的肩膀,沉重道:“打退蝎子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然后唐时终于无耻地退到了圈子的最中间。
前面秦溪一扇子挥出去,将无数的蝎子扫飞,顿时只见到残肢什么的飞了漫天,他听到自己身后的动静,斜睨了唐时一眼,哼了一声没说话。
别人也没工夫理会唐时这么个贪生怕死的,还在忙着打蝎子呢。
唐时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准备,他手中掐了手诀,准备见势不对就直接一句“春眠不觉晓”搞破坏。不过注定是没有他出手的机会的。
出家人忌讳杀人,便是那之前站出来帮唐时挡蝎子的印虚小和尚,也没动手杀一只蝎子。之前那横眉怒目的恶和尚一般的印空,也是一样,就更不要说旁边那个自从进入小荒境就一句话也没说过的印相了。
眼前的蝎子像是杀不完一样,一只之后还有一只,一群之后还有一群,一片之后还有一片,杀了这一波又来了下一波。
雪环已经快要疯了,直接运起真气,挽了一道剑光起来,直接斩下去——只可惜这一道剑光虽然声势惊人,对蝎子们的杀伤力却不算是很大。
毕竟这些蝎子是成群结队,乃至于已经成为潮水一般的大军,斩去一两个角,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出手的是非终于出手了。
出家人慈悲为怀,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也是舍不得杀生的。
是非自知自己无法阻止别人杀生,也只能在看明白情况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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