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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澡回营房睡了。

    宋焰这边补觉的几个小时,医院那边始终忙碌着,许沁在上午主刀完成了一台手术。

    手术难度虽然不小,但完成度很高,结束时,许沁发现徐肯教授一直在隔壁的观察室,表情严肃,分辨不出好坏。

    许沁追出去问徐肯教授要建议或指点,得到的回答是:“你的技术堪称完美,我没有多的可以教你。”

    许沁:“可您依然对我不满意,是吗?”

    徐肯道:“你对待病人,像对待一只做实验的兔子。”

    许沁一直都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可她并不认为自己以冷静旁观的学术态度解决问题有什么错,无非是观念的分歧。

    只是,不知这分歧是否会影响她晋升。主治医师的评选已进入紧要关头,虽然依靠孟家的关系,她十拿九稳,但这次,她前所未有地希望靠自己。

    许沁中午在食堂吃饭,发觉饭菜越来越难吃,准备倒掉却忽然想到宋焰,想起他说部队里的伙食比较好。

    也是,军人最需要体力,吃不好饭可不行。

    可她这份工作也是需要体力的,想一想,便又勉强多吃了几口。

    和门诊不一样,急诊没有午休时间,许沁吃完午饭就赶回去继续上岗工作了。

    那时,几个街区外的十里台,一队的消防战士已休息完毕,在操场上热身跑步,准备下午的体能训练。

    12月5号这天,是一个看上去异常平凡的日子,平凡得和这一年过去的每一天一样。

    直到下午快三点的时候,准确的说,是两点五十八分。

    那是一天中工作最繁忙的时刻,

    国旗下,哨兵在站岗;教室里,学生在读书;医院中,医生在会诊;十字路口,交警在指挥交通;写字楼里,各行各业的人在敲打键盘里,来回穿梭。

    许沁在留观室里给一位病人问诊,而宋焰在车库中检修消防车。

    毫无预兆的,大地突然震动了。

    许沁桌子上的病历本和水杯剧烈晃动;宋焰的消防车门猛烈摇晃。

    路上行人全停下,高楼上震感最明显,几十层高的写字楼里白领们尖叫着往桌底下躲,有的吓得当场痛哭。

    宋焰立刻跳下消防车跑出车库;而许沁拉上病人和护士紧靠到承重墙下。

    大地震了足足十秒,终于停下。

    许沁和几个护士面面相觑,表情紧张。整个世界都安静着,外头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全部出大楼!”

    众人立即往外跑。

    出去才发现道路车辆全部停堵,街上挤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脑袋。附近商厦写字楼里的人全涌上了街,表情茫然,恐慌,互相询问,互相安慰:

    “刚才那是什么?”

    “地震吧?”

    “帝城怎么会地震?”

    “手机没信号!”有人尖叫。一时间,所有人纷纷看自己的手机。

    “真的没信号!”

    “出什么事了?”

    刚才那一震,谁都知道出了大事。却不知是何事。

    挤满人群的大街上竟有一股恐怖的气息蔓延。

    许沁和几个医生护士聚在一处,抿唇等待着通讯恢复。

    人群里七嘴八舌,吵嚷了快三分钟,终于,不知从哪儿传出一声大喊:

    “望乡地震了!望乡地震了!”

    许沁身边一个女孩突然就大哭起来:“我家是望乡的。”她哭着拿出手机打电话,那边没人接。

    “我爸妈在望乡——”女孩子一遍遍拨着无人接听的电话,嚎啕大哭。

    四面八方,人群中到处传来哭声。显然,那是他们的家乡。

    附近的人围上去安慰哭泣的人,说或许那边通讯没恢复,或许人跑出家里没拿手机。

    危急时刻,人们空前的团结和善良。

    人群散去已是十多分钟后。彼时,地震信息已沿着社交网络迅速席卷全国——望乡地震了,7.9级。

    几乎全县夷为平地。

    在社交网络疯狂搜寻信息,网民齐齐点蜡祈福时,在所有人刷手机散布消息讨论灾情时,在其他话题几乎全瘫痪时,

    只有军队和医院在高速运转着,

    第三军医院接到上级命令,迅速召开紧急会议派遣医疗队伍赶赴地震灾区。医院负责人在十分钟内收到了九十份请战书。

    而宋焰在地震那一瞬就感大事不妙,得到确认信息后,令全体队员在四十秒内整装待命。

    待上级下达奔赴灾区救援的命令时,十里台中队的消防官兵早已列队集结在国旗下。

    三点十九分,在社交媒体仍在搜刮着更多的灾区信息,分享传播时,

    第三军医院的第一批救灾医护人员队伍已集合完毕,进行出发前的宣誓,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严肃与责任。

    许沁也在其中:

    “我志愿奔赴灾区,凭我的良知和尊严行医救人,救死扶伤,不辞艰辛……”

    许沁念着誓词,听着同事们的誓词在耳边回想,突然间,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国外学习的日子,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初的誓言:我将维护医术的荣誉和传统,我将给予人类生命最大的尊重。即使在威胁之下,也不会利用我的医学知识去危害人权和公义。我郑重地、自主地以我的人格宣誓。

    而与此同时,十里台消防大队操场上,国旗在蓝天下飞扬。

    宋焰一声令下:“立正——!”

    官兵们昂首挺胸。

    宋焰一身军装,背脊挺直向后转,面对国旗,带着全体消防官兵们宣誓:

    宋焰眉头紧蹙,嗓音洪亮:“我志愿,奔赴灾区抗震救灾!”

    官兵齐声:“我志愿,奔赴灾区抗震救灾!”

    “克服一切艰难险阻!”

    “克服一切艰难险阻!”

    “戮力同心千方百计!”

    “戮力同心千方百计!”

    “争分夺秒抢救生命!”

    “争分夺秒抢救生命!”

    “服从命令严守纪律,随时准备为灾区人民牺牲一切!”

    “服从命令严守纪律,随时准备为灾区人民牺牲一切!”

    “一往无前,永不后退!”

    “一往无前,永不后退!”

    “向每个生命庄严承诺!”

    “向每个生命庄严承诺!”

    “我们决不放弃!”

    “我们决不放弃!”

    军人们嘹亮的誓言在操场上空回荡。

    宋焰望着国旗,下令:“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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