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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已经近乎是请求。
时暖觉得有些可笑,好不容易薄临城现在已经不来找她了,司亮现在,是想替那个男人来做点什么吗?
女人一张脸惨白的可怕,目光落在司亮的手背上,咬牙切齿的吐出了几个字,“放开。”
司亮看着她,然后又看了一眼女人手里的蛋糕,男人的薄唇微微抿了抿,“时暖,我来找你,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
女人笑了笑,表情有着淡淡的嘲讽,似乎是再说她根本不相信。
司亮抿着唇,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临城出事了。”
自从和酒酒结婚了,他对薄临城的称呼,早就已经从薄总,变成了临城,当然,在公司,该怎么称呼也就是怎么称呼的。
薄临城。
这个男人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时暖笑了笑,忍着自己已经有些发热的手腕的疼,抬眸,然后看着面前的男人的脸,他眸底的担心还真的蛮像是真的一般。
“哦,他死了吗?要是死了,我可能还可以以前妻的身份出席一下他的葬礼。不过如果没死的话,就不要来找我了。”
她对司亮这人其实也没什么好的感受,当年他什么都听薄临城的吩咐,即便是知道那样做对她的伤害是终身的,他竟然从头到尾都毫不犹豫的服从,没有说对她有些同情,让薄临城改变做法什么的。
一次都没有。
最开始……
就是他带着自己去的医院。
那第一个孩子,是她这辈子永远的痛。
她怎么可能忘记呢?
司亮看着时暖眼底弥漫出来的深重的恨意,松了松手,似乎是有些挫败。
时暖笑了一下就要转身。
司亮看着女人不断远离的背影,悠悠出声……
“你要是不去看他,说不定,再见就真的只能在葬礼上了。”
那个男人,此刻,如同困兽。
……
时暖进了门,小叮当看着女人熟悉的身影,今天没奔跑过来的动作,她是真的被刚才那场大风给吓坏了。
“来,妈咪给你买的蛋糕,看看喜不喜欢?”
时暖走过来,把蛋糕的盒子打开,切了两块蛋糕,一块递给小叮当,一块自己拿着。
小叮当看了一眼白花花的奶油,笑了一下,“妈咪,今天是什么节日吗,你给小叮当买蛋糕?”
要知道之前,她是什么奶腻的东西都不能吃的,就算是现在,她也只能吃一点点。
只是心脏手术好了,但是她其它的一些地方,还有些缺点,医生蜀黍说了,这个是要慢慢调养的,不能操之过急。
而且她的身体要温调,在西方那边打针吃药,多了会有副作用,所以妈咪这次带她回来,也是要慢慢用中药的方式来调理她的身体的。
节日?
时暖眯了眯眼睛,“和小叮当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节日。以后妈咪会好好陪着你,妈咪,会每一天都让你和今天一样开心,好不好?”
“好!”
女孩笑眯了眼睛,然后拿着勺子挖了一勺奶油,笑着就涂在了女人的脸上。
……
一直到晚上,时暖出来扔垃圾的时候,司亮还站在外面。
不知道是一整天都没有离开,还是中途离开了,现在又来了。
时暖觉得自己丝毫都不关心。
那个男人死了又怎么样,和现在的她又有什么关系……
再次擦肩而过的时候,司亮狠狠咬着牙,一双眼睛已经变得通红,这个时候,除了她,没人能救得了那个男人了。
“你跟我走一趟,”男人的声音在夜色微风里显得冰冷到了极点,只是祈求的味道却依然在晚风里蔓延,司亮缓缓立定的女人的面前,阻挡了她的去路。
一字一顿的道,“你跟我走一趟,如果你看到他的样子,还是这样冷漠的态度的话,我放你走。”
“我说话算话。”
司亮看着她,那眼神,几乎已经是沉痛而无望的了。
似乎她好像真的不去,那个男人,就真的即将死了。
“那么,你等我一下。”
时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进屋去哄了小叮当上楼去卧室里玩耍,女人皱着眉头,伸手捧着小叮当的脸,“小叮当,妈咪有事情要着急出去一下,你就待在家里,要是害怕,就给许叔叔打电话,嗯?”
小叮当眨了眨眼睛,“妈咪你出去干什么呀,什么时候回来?”
“有点事,不过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嗯?”
“那我等你,许爸爸今天搬家很累的,我不给许爸爸打电话。”
小叮当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时暖笑了笑,披了件外套,拿了手机和包,出去的时候男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
司亮有担心过时暖这个人进去了就不会出来,因为他都可以想见,这个女人,对薄临城,是有多恨。
“走吧。”
女人的嗓音很冷,时暖挺直了脊背站在司亮面前,“尽量快点,我还要回来陪孩子睡觉。”
司亮没多说什么,替她拉开车门,男人绕过车头上了车,一路在合理范围内加速,却也差不多四十分钟才到了别墅。
是一座半山腰的别墅,时暖发现司亮上山的时候她才觉得不对劲,这个男人,买了个房子在山上吗?
女人抿了抿唇,“司亮,你确定你不是骗我的?”
男人握着方向盘开车,侧脸的弧度冷若线条,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双眼微微眯着看着前方,只说了一句话,“你去了就知道了。”
这个地方很隐秘,几乎全云城的人都不知道薄临城在这里买了个房子,当时拍卖会的时候是匿名购买的,之后一切的手续都是司亮亲自操刀,都没有提供薄临城的真实信息。
这个地方,说白了,就是提供给男人治疗的场所。
山上的一切都很可怖,外面很多的树木,在月光下透着一些阴影,时暖只觉得自己呼吸很难受。
女人紧紧的攥着自己的包,终于停了车,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昏厥了。
这个时候,距离上次看见薄临城,少说也有一个月了吧,应该是一个多月,具体的她记得不太清楚……
司亮下了车,时暖紧跟着在他身后。
男人输入密码,开了门,进入的时候还有一道门,司亮按了门铃,很快,过来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几岁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十岁的年轻女性。
女人看着门外的两个人,脸色有些严肃,“进来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时暖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女人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差不多五秒钟的时间。
这五秒钟,就足够让她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对薄临城是有着什么样的感情了。
绯色的薄唇微微抿起,女人的脸上毫无疑问的淡淡的嘲讽,进门,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拖鞋,这才发现里面有很多一次性的,但是那个女人脚上的拖鞋,却很明显不是,看着就知道是个牌子,也穿了很久了似的。
时暖没有看到男人在一楼的任何角落,开门的女人叫做靳初见,很美好的一个名字,她还有一个姐姐,她姐姐的名字,叫做靳星光。
靳初见直接从厨房拿了两瓶纯净水过来,司亮和时暖都已经坐在了沙发里,女人走过来,脸上的笑容非常的干净和礼貌,嗓音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觉得痴迷。
这样的女人,应该是很多男人都喜欢的类型。
而时暖想的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而她,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靳初见看了司亮一眼,然后美丽的眼睛就这么看着时暖,橘色的唇瓣就这么微微的抿起,笑了一下,“这就是薄先生喜欢的女人?”
“不能弄错的,要是错了……”
靳初见摇了摇头,她的意思是,要是错了,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司亮看了时暖一眼,男人的五官如同染上了一层冰霜,“是她。”
“那好。”
靳初见从沙发里站起来,然后看着对面一脸平静无波,好像今晚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似的女人,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位小姐,我们谈谈吧。”
“……”
一分钟后。
安静却又有些微风呼啸的院落里。
两人站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周围开满了玫瑰花,玫瑰和蔷薇这样的植物本来是要四五月份就要开花的,可今年的气候却发生了一点变化,比如男人院落里的这些植物,在三月的时节,就已经开满了。
有人说,花开满的时候,就是相爱的时候。
那现在,是这个好时候吗?
靳初见看着对面的女人,抿了抿唇瓣,似乎是在打量,又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开口。
末了,还是时暖率先开口,“不是说他要死了吗,你们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死?”
靳初见慢慢咀嚼了一下这个词,女人的眼底闪过一道微光,然后淡淡的笑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扶着眉心,“司先生这么跟你说的么,其实这么理解,也没错,现在的薄先生,和正常的薄先生不太一样了。”
他现在已经完全控制不住那个男人了,薄林甚至是可以完全自由的从他的身体里出来,而为了防止这样的现象的发生,那个男人食用了大量的药物,她明明给他开来的药物本来都是禁品,每天的用量都是她根据这个男人的身体来定的,可是现在,薄临城却为了抑制薄林,有一天甚至食用了十倍的药剂。
当时若不是她发现的及时,这个男人现在恐怕早就已经没了。
时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女人笑了笑,笑声在夜晚显得有些冰凉,有些漫不经心,“什么意思?”
靳初见看着她,“你不是他最爱的女人么?他身体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
身体?
薄临城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吗?
她怎么没有看出来。
女人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的握紧,别过来,掩饰住自己眸底的异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明明好好的,她虽然有诅咒过他……
难道是自己的诅咒应验了吗?可是这个根本不可能的。
靳初见看着她的模样,缓缓地笑了,女人的嗓音带了点微微的冷,却又像是一个客观的嘲讽者,“他已经病了这么多年,你不要告诉我你一点也不知道……司先生跟我提起过,说你们曾经是夫妻?既然是夫妻,那么你们结婚之后你就没有发现你的丈夫的异样?”
“就当是不知道好了,他的身体在这一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那个人越发肆意的可以掌控他的身体和思维,如果你和他接触,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还是说,你根本就从来没有注意过他?”
靳初见咄咄逼人,女人好看的眼睛就这么锐利的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他要是死了,就是因为你。”
“所以现在,能救他的,也只有你。”
时暖咬着牙,一句话也没有听清楚,她还是重复了那句话,“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如果不知道……
靳星光抿了抿唇,“那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别墅的地下室,时暖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把自己关在这样的地方,跟着靳初见一路下去,墙壁上都是一盏盏昏暗的灯光,她很害怕这样的地方,只觉得,再前进一些,就会看到更加可怕的东西。
一路到了地下室,靳初见看着身后脸色惨白的女人,笑了一下,“我只是让你看看,这个爱你如生命的男人,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等你看了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救他。”
靳初见拿了钥匙开了门,里面不比外面的通道,这个房间摆设的格外的好看,时暖看着,就觉得莫名的熟悉。
几乎十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之前她在薄家别墅的卧室。
突然亮白刺眼的灯光让女人的眼睛微微闭了起来,时暖用手挡住了眼睛。
然后是靳初见走进去的脚步声,时暖等到自己的眼睛可以适应这样的灯光了,这才抬脚跟着走了进去……
只是刚走几步女人就顿住了。
一条长达十米的铁链,从两边的墙壁上穿过来,她顺着铁链看过去,就可以看到躺在床中央的男人。
靳初见看了她一眼,“他睡着了。”
时暖看着这满地的狼藉,分明就是有打斗过的痕迹,可是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是谁……
时暖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开始不畅了起来。
靳初见去拉着她一直走到了床边。
男人的脸上都是伤口,脖子上,身上……
靳初见把男人的袖子给挽起来,时暖被薄临城手腕上血肉模糊的样子给吓到。
她似乎可以看见男人手腕处上的骨头,还有新鲜的男人手臂上的瘦肉……
细白的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唇,铁链上面沾着男人的皮肉,靳初见等到她看得差不多了,这才把男人的上衣给脱下,从一旁拿出来一个医药箱来。
“你来晚了,要是来早一点,还可以看到他是怎么自己打自己的。”
女人的嗓音冷静到了极致,时暖甚至觉得面前这个女人不是人,否则,她怎么可能会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么可怕的话。
她几乎双腿发软,她觉得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可是心脏处传来的痛处却是这么真实的……
时暖咬了咬牙,直到她感觉到自己鲜血血腥的味道弥漫着自己整个口腔的时候,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什么叫……自己打自己。”
她现在已经没有思维了,不知道司亮说的那句他可能会死是什么意思,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说的每一句话的意思……
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这个世界了。
靳初见一边帮男人擦着药,一边笑了笑,“我说专业的你可能更加不明白,说句简单的吧,其实他就是人格分裂……从最开始的可控到现在的不可控,他整个人都已经崩溃了,也许,那个人格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占据他的身体,代替他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他,可能未来的某一天可以打败那个人格再次回来,也可能,永远被封锁。”
“但是现在我们还有机会,”靳初见顿了顿,沾着药水的棉签按着男人的伤口,女人回头,看着脸色煞白的女人,无声的勾唇,“他想要你,只要你在他身边,他就有思想和能力去和那个人斗争,而如果你不要他,他会越来越疯狂,到最后,甚至会把自己拱手让人。这样的结果,你要吗?”
因为他可能觉得,自己没有用处,给不了她什么也挽回不了她,这个时候,男人是最脆弱的时候,最容易被攻破,最容易被蛊惑……
那个男人那么了解他,其实就这一点来讲,薄临城,其实从一开始就占据了劣势。
时暖一张脸透明到了极点,脸色煞白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个女鬼一样。
而躺在床上的男人,感觉到自己手腕处火辣辣的疼痛,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想念到极致的面孔。
而他甚至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真的,只觉得,又是幻觉。
已经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这样的幻觉了……
男人被铁链捆着的手微微的动了一下,铁制的链子拉扯了男人的皮肉,时暖看着都疼。
“你别动。”
时暖看着他,很轻很轻的吐了这么几个字。
而薄临城,却觉得自己此刻又出现了幻听,看着女人的五官,久久不动。
却又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他只能感觉到自己手腕上的疼痛,还有,为她而跳动的心脏。
---题外话---作者已经累傻了,本来就一万二的为泥煤多写了八千,整整两万啊,爱我吗?!!!
明天继续高能哦,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