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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具尸体,刚才还和自己讲着故事,之后片刻不到又在他那洋洋自得的笑声中死去。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动了杀念,更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坚定地杀了他。这也许是他这辈子杀的第一个人,他习得一身本领本来是除妖行善的,没想到真正意义上的妖他没杀到,反倒亲手杀了一个人。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杀了宋节,他甚至生气到了极点妄想和候封打一架都没曾想过要杀了候封,但是,他今天却亲手杀了宋节,他曾经认为的灵枢府上下最好的人。
瞬间的罪恶感弥漫在他的脑海里,他瘫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具新鲜的尸体,他承认自己有些冲动,这种冲动让他体会到快感也让他无法原谅自己。他听着外面的雨声,静静地反思良久,好像忽然就想通了,他用手称撑地缓缓站起来,嘴上带着邪邪的笑。他好像被魇住了般,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死吧,所有伤害柔昙的人都去死吧。
他再也没看那具尸体一眼,刚刚产生的罪恶感也被自己的自动净化,他现在想做的就是把所有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杀净。他要保护柔昙,无论她是不是麒麟神,是否要受到灵枢府的追杀,他无所畏惧,今夜所有对柔昙不利的人,结局都是死。
如此魔化的凤长鸣,我从未见到过,也从未想象过。因为柔昙他变得嗜血狂躁,变得目中无人而又多愁善感,如今,他已经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恶魔,带着峥嵘的戾气去完成一场荡气回肠的英雄救美。我想,这个孩子肯定是喜欢柔昙的,如今的他像极了青春期里为了喜欢的人而变得叛逆的少年。
每个少年的心里都住着一个魔,因爱而生,因恨而灭。如今的凤长鸣没人能救得回来,他就像一匹脱缰的马,在偏离既定的轨道上越跑越远。
倾盆的大宛如是一场悲歌,祭奠这样一个惨绿少年终将敌不过人世间的无奈和算计,敌不过人性的贪婪和恶毒。他还记得《初衍志》中对人的判词:善者如神,邪者似鬼。凤长鸣也是人,初入世的他宛如初生婴儿一样的美好,他信赖任何人,相信所有的坏人都有值得可怜的地方,他们的欺骗都有难言之隐,后来他才看透他们的欺骗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念。那时的他从不考虑别人会利用自己,他傻乎乎的用自己的真诚去拥抱任何人。
他被人利用了一次,但是他们和自己成为了好朋友,他也相信只有木婴族才会那么居心不良喜欢耍阴谋喜欢玩手段,但是当他再被利用一次,甚至被陷害差点儿就要了自己命的时候他忽然变了。就像一滴水滴到墨汁里,突兀的干净显得那么刺眼,与外界格格不入的气息会很让人反感,他们会和自己联起手刻意地把自己变成他们的样子。
凤长鸣如今已经是个集戾气与怨毒于小成的人了,还好现在的他喜怒都写在脸上,他的杀气都淋漓地暴露出来,不喜欢的人自然会识趣地避让三分。如果他再学得精明点儿,学会无论什么情况都以笑面示人那么话那么他才会成为一个宋节那样可怕而又阴险的人。
正如宋节说的,他还小。是的,他现在只是个孩子,他还不是能那么好控制自己的情绪,等到他再历练几年就会看淡生死,成为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了吧!那样的凤长鸣,真是可怕啊!
再次出门的时候凤长鸣忘记拿立在墙边而的伞,他就那么毫不畏惧地走进去,刚刚迈了一步雨水就兜头把他淋了个透彻,那时候他抬起头来让雨水打在脸上,痒痒的疼。雨水才不管他心情多差,它们向来是无孔不入的,疯了似得灌进他的鼻孔里眼睛里。凤长鸣经过刚刚经过这里的时候不过一个钟头,那时候这里安安静静坐着一个男子,笑目清雅。他明明不想和他有接触,无奈却被他叫到了屋里,然后现在那个人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有趣,这就是命运吗?如果当时他坚持不去的话是不是宋节就能好生生活下去了,说不定还能很长寿,可惜命运开个玩笑似得只是让他们有了一个小小的交集就直接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有时候命运这种东西真是玄妙,这是他的命,也是宋节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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