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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一解才发现他身体正面全都是被呕打的淤青,深浅不一,有些看来是新添的伤痕,她尝试把他的手屈曲,想替他把村衣脱掉,看看背部有没有伤痕,才发现他的手握得很用力,像是在捉紧,或是承受着什么。
她没有办法,只好拿把剪刀把他的衣服剪掉。
触目惊心。
她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少年的身上是可以有这么多伤痕,鞭打,烧伤,刀伤,还有其他奇奇怪怪的疤痕,有新有旧,有些仍在沁着血。
也许他也是因为这个他才会痛到晕倒在街上吧?
她走到房里把药箱拿出来,轻轻的替他上药,虽然为了让他不那么痛,她已经把力度放柔,可是明明是就像羽毛拂在身体上的力度,又一直替他吹气,可是宋晞言还是痛得冒着冷汗,浑身颤抖。
突然,她觉得,好像看到以前的自己一样。
她在上一辈子只活到三十岁不到,从她十六岁开始回到本家,一切便已经是错了。
二十岁左右,她便染上了毒瘾,二十三岁被父亲从本家赶出来,她到现在还很记得当时她哭着求他,求他帮帮自己,什么都好,她还是想活下去。
书房里,父亲眼神中透出的是失望,他像是想对他说些什么,可是最后却是没有,把头别开了一面不敢再看她。
然后他说“我再也帮不了你了,你走吧……如果可以,我真希望那时候,我没有把你带回来,那么你就不会……”
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切来得极是突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染上了毒瘾,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被父亲放弃。
然后,她看见了姐姐林晓清推门进来,一脸担心,却是藏不住眼里的笑意,她顿时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啊。
被赶出本家后,她为了吸毒,一直陪男人睡,她本来就长得美,虽是憔悴了,可是对男人而言,也是别有一翻风味,几年以前虽然是断断续续,可是也一直没有断过毒源。
在最后的几年,她认识了一个毒枭,一开始还好,最后却是一直对她施加暴力,脸是好的,可是身上的紫青一直没少,淡了又会有新的伤。她想逃,却又逃不掉,加上那时候她已经离不开药品,想死,却又没有勇气。
日子就这样一日一日的过去了,直到她死前最后的几天,她又看到了林晓清。
林晓清虽是比她大一两岁,可是保养得极好,而且事业爱情两得意,让她看上去很是年轻。她总笑得极为温柔,一如以往的她,让人在不经意间对她卸下心房,就像这些岁月只是虚无,时间停留,她们仍然是十几岁的她们。
林晓清笑着对她说,声音里带着甜美的血腥“你知道吗？我一直很恨你,所以这一切,是你应该的。我是正确的,而你,你只是一个错误,所以你整个人生都是错误。”
她不知道自己那时候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在她能思考时,已经是几天后了。
可,她被车子撞死了。
然后,就是现在了。
她一边想着上辈子的事一边涂着跌打酒,可能是伤口较重的位置,宋晞言低呜了几声,是种极为忍耐,却又不敢发出声音的呜咽。就像她以前那样,不敢嘈醒隔离睡的人,不然又是一顿毒打。
她等了一会,以为他会醒过来,不过宋晞言还是没有醒来。
好不容易处理好了伤势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了,她简单做了个晚餐,便早早洗洗睡了。
晚餐很简单,她把一小份留了在客厅用盖子盖住,如果宋晞言在半夜醒了也可以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