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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护士嫌弃地“啧”了一口，抬头，“单子呢？”
“什么单子？”
“医生开的单子！你什么都没有，怎么缴费？行了行了，你去找主治医生吧，别挡着后边人。”小护士最烦有人在高峰期占着茅坑不拉屎，口气明显恶劣起来。
谢小然被后边一个大爷推到一边，赶忙又把钱塞回包里，刚才那人是叫她去找医生的吧？谢小然点点头，暗道自己怎么那么傻呢，直接找到萧大娘住的房间去不就好了？
于是她又抱着“巨资”，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来到肿瘤内科，可是萧燕并没有住院，她跑了个空，谢小然不死心，一个病房一个病房地找人，碰到空的床位，她就问隔壁病人，“这里有没有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娘？”
找到最后几间，她碰上一名白大褂打扮的人，顿时眼放狼光，“你是医生？”
正在查房的医生觉得好笑，“难道我是病人？”
“萧大娘，我是来给萧大娘交钱的，医生，她人呢？”谢小然掏出三叠钱砖，往医生怀里一塞，急急问道。
医生把钱放回她包里，心道，这孩子看着挺时尚的，怎么做事这么毛躁没边？他说，“小姑娘，你说哪个萧大娘？几号病床的，我给你查查吧。”
谢小然一愣，几号？她怎么知道几号啊，“那个，她是我朋友的妈妈，他们家手术费凑不齐，我今天早上刚领到工钱，就赶过来了，其他的也不是很清楚……”
这番话倒叫医生对她刮目相看，在医院工作那么久，他见到多少为钱翻脸的人？这年头有情有义的孩子真不多了。
医生和蔼地又问，“那你朋友的妈妈是什么病？你会不会找错病房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上次在门外听到他们提到，提到家里两个人都生病了，还提到‘郝医生’来着，你认识郝医生吗？他应该知道萧大娘。”谢小然一边回忆一边说，她的常识不及格，记性和反应能力还是相当好的。
“我就是郝医生。”医生笑了，“我可能知道你朋友是谁了，他是不是叫‘萧什么折’的？”
“对对，就是他！”谢小然心口一块大石头落地，终于找对人了，“郝医生，手术一共要多少钱？你看这里够不够，不够的话，我打个欠条可以吗，我以后还有工钱的！”
郝医生结束手头的工作，带谢小然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从柜子里抽出一个档案夹后，翻出萧燕的资料页，却没有递给谢小然。
事关病人的隐私，院方还是很保守的。
“萧燕的病情不是很乐观，上次来的时候，癌细胞已经扩散了，而且过了那么久，她连化疗、放射线治疗都不肯来医院配合，这是完全放弃的节奏啊。”
郝医生叹息，他能看出来，这家人家，母慈子孝，偏偏摊上这样的事。
“郝医生，那手术费……”谢小然不明白那些专业术语的意思，她只想快点把钱交了，给萧大娘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