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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寒月一路默默思忖,慢慢向自己的院子而去。刚刚走近院门,就见卫盈秀迎出来,赶着见礼,说道,“妹妹总算回来了!”
莫寒月一怔,这才想起是自己让她在这里候着,点头道,“想来姐姐也已经得信儿,母亲的意思,是这几日府里事杂,横竖我过几日就要出行,等我走后姐姐再唤匠人动工,还妥当一些!”
卫盈秀点头,说道,“方才夏儿姑娘回来已经说过,只是如今这筑假山、建亭子的材料还只运进一半。听说,母亲传下命来,从明日起园子只有角门出入,那岂不是无法运进料来?”
这倒是个问题!
莫寒月扬眉,问道,“还有多少没有运来?”
卫盈秀忙道,“昨日运来的,都是些大木,还有筑假山和修湖的石头不曾运进来。”一边说,一边穿过新栽的花树,引着莫寒月向堆放材料的空地来。
莫寒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那里高高的堆着许多大木,不禁扬眉,问道,“不过是建几座亭子,怎么要这许多的木头?”
上一世,她身为将军府嫡女,兵书战略无所不通,却偏偏没有处置过府中的杂事,此刻瞧来,倒颇为新鲜。
卫盈秀忙道,“妹妹瞧着是这许多大木,可是等工匠拉开,边边角角就都是废料,可用的也不过是大半!”一边说,一边引她过去,指着几条不太周整的大木解释,哪块能用,哪块不能用,又道,“更何况,妹妹这里的亭子、长廊,必是要精雕细琢的,如此一来,可选的木料,少之又少。”
莫寒月轻轻点头,虽然对她的话将信将疑,但想这些花的都是卫相府的银子,自己倒不必操心,微微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姐姐去问乌妈妈,看余下的料几时备齐,尽快赶着运进府来!我命人开园门就是!”
卫盈秀点头连应,说道,“妹妹放心,姐姐即刻就去,横竖就这一两日!”
莫寒月见事情说妥,微微点头,挥手道,“既然如此,姐姐去罢!”转身向院子里去。
刚一转声,突然听到院门那边小康的声音疾呼,“小姐当心!”
与此同时,莫寒月只听身后一阵木头的摩擦声,无瑕多想,双脚一蹬,向前疾扑,落地的同时,和身向侧连滚,但听木头翻滚的轰鸣声中,几块圆滚滚的大木已擦着她身子滚过,压倒十几排花树方始停下。
小康吓的脸色苍白,跌跌撞撞奔来,扑跪在她身边,颤声道,“小姐……小姐,你……你有没有受伤?”双手张开,却不敢去动她身子。
变故横生,只在电光火石间,竟没有瞧清刚才她如何避开,更不知道她有没有被大木砸中。
卫盈秀一脸紧张赶来,连声问道,“妹妹怎样,不打紧吧?”
被院子外的动静惊动,丹霞赶出来瞧见,也是大吃一惊,疾奔而来,颤声唤道,“小姐……”
莫寒月虽说逃过一劫,却也惊出一身冷汗,暗暗咬牙,慢慢翻身爬起,淡道,“我没事!”
看到她无恙,丹霞轻轻松一口气,跟着心头怒起,一把抓住卫盈秀手臂用力一扭,一脚在她的膝弯狠踹,厉声喝道,“卫盈秀,你胆敢伤及小姐!”
她被罗越送入相府,身负保护之责,没有料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发生这样的事,不禁怒从心起,下手竟不留一丝余地。
卫盈秀见莫寒月竟然好端端的爬起,正心头震动,这一下猝不及防,顿时“噗”的跪倒,只觉手臂剧痛,不自觉跪伏在地,颤声道,“没……没有,我没有……”
丹霞咬牙,捏着她的手腕用力,迫她手指张开,冷笑道,“你没有,那你手上是什么?”
莫寒月随着她的话向卫盈秀手掌望去,但见掌心一片灰土,还沾着一些木屑,显然是方才动过什么,不由也是眸色一冷,淡淡道,“三姐姐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卫盈秀疼的脸色惨白,额角冷汗涔涔而出,挣扎摇头,说道,“我……我方才查看木料,自然是碰过的,可是……可是木料突然翻倒,我当真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听到小康的喊声,才……才发觉……”
到了这个地步,如果认下,以莫寒月的手段,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此时凭着没有什么证据,只能咬死不认。
“你当我们是傻子吗?”丹霞大怒,一把拽住她的长发向后狠狠一拉,迫她抬起头来,一字一字问道,“说,究竟怎么回事?”
“啊!”卫盈秀痛喊,抬头对上莫寒月的一瞬,不禁激灵灵打个寒颤,连连摇头,颤声道,“妹妹,我……我也不知道,想来……想来是那木头没有垛好……”
莫寒刚才躲的狼狈,虽然没有受伤,却滚的周身是泥,长发凌乱,额前的留海斜过一边,露出一只眸子。她这一望,正对上她冷冽的眸光,整个人顿时如堕冰窟,不禁牙齿打结,分明想好的说词,却难说的完整。
“你胡说!”不等她把话说完,小康放声大吼,指她道,“分明是你捣鬼!是你暗算小姐!”
“小康,你不要血口喷人!”卫盈秀尖叫,大声道,“你有什么凭据,说是我暗算妹妹?”
小康一张脸涨的通红,大声道,“方才只有你和小姐在这里,不是你还能有谁?”
卫盈秀连连摇头,尖声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抬头望向莫寒月,哀声道,“妹妹,我也不过一个女儿家,纵然有心伤害妹妹,又哪里有气力推动这许多大木,我当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丹霞出来时,已看到大木翻倒,莫寒月躺在地上,并没有看到全过程,此时听卫盈秀矢口否认,不由皱眉,向小康一望,问道,“小康,究竟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莫寒月心底冷笑,一双眸子却不离卫盈秀脸上,凌利眸光,如刀锋一般,剥皮削骨!
还能是怎么回事?
自然是那堆大木本就摆的不稳,她趁自己转身,使了手脚,如果不是刚才小康示警,自己反应迅速,此刻怕已经是大木下的一条亡魂!
若自己果然身亡,这青天白日,又是在自己院子门口,她完全可以一句“意外”,推的干干净净。
好毒的手段!
小康狠狠瞪着卫盈秀,大声道,“方才只有她站在那些木头边儿上,小姐刚一转身木头就倒下来,不是她还能是谁?”
原来,小康也没有瞧见!
莫寒月心里暗叹。
卫盈秀听小康反来复去就这么两句,本来有些紧张的神色顿时一松,大声道,“妹妹,姐姐尽心为妹妹办差,方才不过意外,妹妹就要怪到姐姐身上吗?”
“难不成还冤枉了你?”丹霞恨怒,抓着她的手一紧,冷笑道,“你恨小姐拿捏到你的把柄,就想将她害死,不是吗?”
卫盈秀连连摇头,说道,“这不过是你们猜测,如何就能就此判定?”
“不能就此判定吗?”丹霞咬牙,冷笑道,“姑娘有上百种法子让你亲口招认!”手指骤劲,传来骨头错位的声音。
“啊……”卫盈秀尖叫,却仍然大声道,“我没有做过,你要屈打成招吗?”抬头向莫寒月望来,说道,“十一妹妹,我们终究是姐妹,你要任由一个奴才对姐姐动刑吗?”
没有真凭实据,只凭她手上的一些灰土,也当真不能把她如何,更何况,这个人,还留着有用!
莫寒月微微抿唇,向丹霞微一摆手,说道,“既然是意外,这次就罢了,只是姐姐办差,也太过不小心!”
丹霞见她示意放人,心中大为不甘,向卫盈秀狠视两眼,冷哼一声,将她重重一推放开。
卫盈秀听莫寒月不再追究,心底暗暗松一口气,也不敢起身,忙道,“是!妹妹说的是,是姐姐疏漏,竟没有督促匠人放好,日后定会小心!”
莫寒月向她注视片刻,轻轻点头,说道,“那就有劳姐姐快些将差事办妥!”再不多理,唤过丹霞、小康向院子去。
小康见她轻易放过卫盈秀,不禁连连跺足,赶着跟去,说道,“小姐,怎么就这么罢了?”
前几次,不管是四小姐卫盈仪,还是三姨娘,没有动到小姐分毫,还将她们伤的伤残的残。而刚才那一下,几乎要了小姐的性命,她竟然轻易放过。
莫寒月侧头向他一望,叹道,“你没有瞧见什么,又寻不出旁的证据,不这么罢了,还能怎样?”
小康一窒,低头道,“方才奴才刚一出来,就见木头翻倒,当真没有瞧见什么!”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懊恼。
丹霞随后跟来,咬牙道,“成日盯着防着,哪知道只这一个空儿,竟然险些令她得手!”想到方才的惊险,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莫寒月轻轻摇头,说道,“也是我大意,只道夫人突然封院,她措手不及,就会隐忍不发,哪知道她竟如此心急,没有准备好就会动手。”
丹霞吃惊,说道,“小姐是说,她是临时起意?”
莫寒月点头,说道,“若在大木滚落的方向,再堆上些松动的大石,任我动作再快,也逃不过去!”
丹霞听的脸色微变,连连点头,说道,“她听说小姐要伴驾西行,生怕布下局,却没有机会将小姐引去,等小姐回来,工程也已结束,所以才急着动手!”
莫寒月点头,向小康望去一眼,说道,“小康,你方才没瞧见就没瞧见,不必在意,若不是你出声示警,我也很难躲过这一劫!”
是啊,这一世的她,虽然经过一年的苦练,可是也只不过是身手灵活一些罢了。如果是上一世的身手,就算卫盈秀把机关布成,又岂能奈何得了她?
小康听她出言宽慰,抬头向她定定而视,问道,“小姐,这就是你要小康留意的事,是吗?”
直到刚才之前,他还以为,昨夜莫寒月所说,不过是为了安抚于他,现在看到这一幕,才知道莫寒月所言非虚!
莫寒月轻轻点头,叹道,“这等事,当真是防不胜防,你留在府里,自个儿也要当心!”
小康点头,却问道,“小姐既然料到她会暗算小姐,为何还要用她?”
“傻瓜!”莫寒月笑起,摇头道,“你不想想,到如今这步,这园子里有几个人是不想暗算我的?我不用她,换成旁人还不是一样?横竖她压制得住旁人,我只要制住她,就可以省许多手脚!”
小康听的似懂非懂,却也跟着点头,说道,“小康听小姐的!”
自从董诚一事之后,他蒙莫寒月相救,心中对她早已敬为天人,无比信服。
莫寒月倒被他引笑,说道,“快些命人去烧水罢,一会儿夏儿回来,见到我这副模样,可不吓坏了她?”
小康忙连声应命,飞奔而去。
丹霞跟着莫寒月进屋,一边服侍她卸去钗环,一边道,“小姐,这三小姐性子阴狠,长留身边,当真是危险!”
莫寒月点头,淡道,“是个有心机的!”
丹霞急道,“小姐竟不当回事?”
莫寒月垂眸,冷笑道,“如此人物,要放在身边儿看着我才放心!若放在旁处,岂不是更加任她搅弄风雨?”
丹霞咬牙,说道,“就是方才的是,小姐大可借故将她除去!”
莫寒月回头向她一望,突然笑起,说道,“丹霞,那可是十一的姐姐!”
你几时把她当姐姐?
丹霞瞠目,瞧她那样子,知道心中已有计较,多说无用,只得叹一口气,说道,“方才再慢一步,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奴婢只是后怕罢了!”
“嗯!”莫寒月轻轻点头,说道,“方才也是我太过大意,日后她断断不会再有机会!”
丹霞听她说的决断,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只能答应一声,心里暗暗自警。
夏儿回来时,莫寒月已收拾妥当。听到小康的转述,仍然吓的小脸儿苍白,抓着莫寒月的衣袖,连声唤道,“小姐……小姐……”
莫寒月好笑,说道,“我这不是好好儿的吗?”
夏儿连连摇头,颤声道,“那三小姐竟然如此歹毒,若不是小姐命大,这会子……这会子……”
想到一年前,也是小姐只离开自己视线片刻,就险些被二小姐一砚台打死。而今日也是如此,如果小姐没有躲开,这会儿回来,就只能看到她大木下压的尸休,不由身子一阵阵颤抖,小嘴儿一瘪,几乎哭出声来。
莫寒月见夏儿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倒是心底微动,叹道,“我答应你,日后倍加小心就是!”
连连安抚,才算将她劝好。
这个丫头,对自己的关切倒是出自真情。
丹枫倒是镇定许多,皱眉道,“小姐,虽然说,此事是三小姐布局,可是那许多粗大木头,可不是她能扛得动的,这送料的匠人,怕也与她串通。”
是啊,那些匠人做活,岂会不知道那些大木没有堆稳?更何况,卫盈秀一介弱质女子,纵然大木没有堆稳,凭她手上的气力,若不是那木头里藏下玄机,又如何能在一瞬间将那许多木头推下?
只是虽有这个疑问,不要说并不打算追究,纵然要追究,刚才大木翻倒之后那一瞬的混乱,卫盈秀也必然已将蛛丝马迹毁去,又哪里去查?
莫寒月轻轻点头,默想一瞬,说道,“你设法查一下,是哪里的匠人,与三小姐是什么关系?”
丹枫点头应下,说道,“奴婢知道!还有乌妈妈那里,也不知知不知情,恐怕也要问个清楚!”
莫寒月点头,倒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转而问道,“你见到罗五姐姐了?”
丹枫点头,笑道,“五小姐听说小姐能去,欢喜的不得了,即刻命人去知会傅小姐、叶小姐、孙小姐呢!还说改日要约小姐们聚聚,商议都带些什么,到时何处去玩乐呢!”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入夏以来,各府各宅安生几日,如此一来,怕又要热闹了!”
果然如她所说,异日户部将随驾家眷的名单传出,各大府门内宅后院,都是一片欢腾。
虽然说,公子们平日也时常出府,聚朋会友,可是这伴驾北行,可是第一次,自然大为兴奋,更不用提平素不离盛京的小姐们。
只是这一来,各府忙着主子们出行,平白添了许多杂务。侯氏听着各处的回话,不胜其烦,又想着都是些琐碎事务,索性丢给了卫敬飞和莫寒月。
而卫敬飞推说军中忙碌,竟然一连数日不在府里,所有的事,又都落在莫寒月身上。
一连三日,莫寒月每日一早将卫盈秀唤来,同去前院处置事务,每日忙的脚不沾地,有时竟连午膳也来不及用。
那日眼瞧着诸事安置妥当,倒比前几日早一些,赶在午膳前回到院子。哪知刚刚歇下,就听小丫鬟来回,说道,“靖国公府差人给小姐下帖子!”
莫寒月忙命夏儿接进来,展帖子一瞧,是罗雨槐下帖,请她第二日过府小聚。
夏儿一听,兴奋的小脸儿涨红,说道,“小姐,你快些和罗小姐、叶小姐们商议,到时都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首饰,我们赶着置办,可不能被旁人比下去!”
莫寒月好笑,说道,“这随行伴驾,又不是赴宫宴,要打扮做什么?”垂眸向手中的帖子一瞧,眸光微转,唇角已勾出些笑意,说道,“你命人去给三小姐传话,说我有事,命她速速前来!”
夏儿听到卫盈秀的名字,就不禁皱眉,但自从莫寒月开始管事,不知不觉中威仪日生,虽说仍与她亲近如故,却对她的命令已不敢多问,答应一声,出门传令。
自从暗算莫寒月不成,卫盈秀每日再见她,总是多着一些小心。只是越是看她平静,心里越是不稳,心知她绝不会轻易放过,却猜不到她会用何等手腕。
此刻刚刚回来不久,就听到小丫鬟传话,匆忙起身换过衣裳,一边跟着小丫鬟出门,一边问道,“可知道十一小姐唤我何事?”
小丫鬟摇头,说道,“夏儿姐姐只说十一小姐有事吩咐,旁的没说!”
若在平日,卫盈秀听到她对自己用到“吩咐”二字,必然会心中愤怒,可是此时她满心只在揣测莫寒月的心思,竟然如没有听到一般,又问道,“那今日可曾听说有什么事?”
小丫鬟侧头想想,说道,“也没有旁的事,不过是一早去前院处置事务,三小姐是跟着的,这回来才一个时辰……”说到这里,突然“啊”的一声,说道,“是了,是罗五小姐使人送帖子来,请我们小姐明日过府小聚呢!”
“罗五小姐……”卫盈秀喃声低念,却仍然想不出莫寒月此时唤她能有何事。
进到院子,小丫鬟轻声道,“三小姐请稍候,奴婢进去回禀!”将卫盈秀留下,自个儿穿过院子向莫寒月屋子来,在门口回道,“小姐,三小姐来了!”
隔一会儿,就见夏儿出来,向廊下立着的卫盈秀一望,说道,“三小姐,小姐请三小姐进去!”
卫盈秀点头,跟着她进门,抬眸见莫寒月正斜倚在凉榻上与丹枫说话,忙施下礼去,说道,“不知道妹妹唤我何事?”
莫寒月也不起身还礼,只是唇角微微勾出些笑意,说道,“这几日为了伴驾的事,姐姐辛苦!”
卫盈秀听她说话和软,心里更加没底儿,低声道,“承蒙妹妹瞧得起,姐姐自当尽心!”
莫寒月点头,说道,“如今府里已大致安置妥当,这几日想来不会有太多事情!”
卫盈秀听她一副要闲话家常的语气,更加摸不清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跟着点头,说道,“这几日妹妹辛苦,要好生歇歇才是!”
莫寒月摇头,含笑道,“妹妹倒不打紧,只是我这院子里丫鬟们整肃妹妹行装,也占着人手,明日妹妹过罗府饮宴,就劳烦姐姐随行!”
这是当真拿她当了奴仆!
卫盈秀咬牙。可是念头一转,想到竟是随她前往罗府,又不禁暗喜,忙道,“妹妹客气,姐姐随妹妹前去便是!”
莫寒月点头,说道,“那就有劳姐姐!”再没有旁的话,向夏儿道,“你替我送送三小姐!”
大老远的,这毒日头下把她叫来,只为了这几句话?
卫盈秀愕然,却又不敢说什么,只得辞过一礼,跟着夏儿出来。
看着她出门,立在莫寒月身边的丹枫却忍不住“嗤”的笑出声来,轻声道,“这几日任小姐如何折腾,她也只能听命,当真是痛快!”
痛快吗?
莫寒月淡笑。痛快的,还在后头呢!
慢慢坐直身子,说道,“我说你们忙碌,倒是真的,眼瞧着没有几日就要出行,这院子里外,你们该上些心才是!明儿去罗府,就只唤夏儿和她二人跟着就是!”
丹枫一惊,忙道,“小姐,这怎么成?”
就是在自己院子外头,还险些被她暗算,若是单独跟她出府,出事怎么办?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前次是我没有防备,如今放她在眼前儿,她又能玩出什么花样?再说,还有胡二呢!”
丹枫连连摇头,说道,“胡二管什么用,奴婢一只手就能将他打倒!”
莫寒月抿唇,笑道,“胡二自然打不过你,他只要打得过三小姐就好!”
丹枫大急,说道,“怎么说三小姐也是主子,胡二又岂敢对她动手?不管怎么说,奴婢定要守着小姐!”
莫寒月叹气摇头,说道,“你们都跟着我,怕就没得玩了!”
丹枫挑眉,侧头瞧她片刻,问道,“小姐是说……”听她这话里的意思,是要找机会收拾卫盈秀了?
莫寒月身子向下一滑躺倒,低声道,“做丫头的,还是不要那么聪明!”
这也就是承认!
丹枫大喜,说道,“那奴婢就更要瞧瞧!”
莫寒月横她一眼,侧身不理。
丹枫想了想,喃喃道,“小姐是说,有奴婢在,会不方便施展手脚吗?那奴婢暗中跟着可好?”
莫寒月被她缠不过,只得点头,说道,“你不放心,暗中跟着也罢,只是不许被她瞧见!”唤她俯耳过来,轻声叮嘱。
丹枫听的忍不住笑起,这才放心,出外命小丫鬟往外传话,准备明日的车马。
第二日一早,卫盈秀仍早早赶来,跟着莫寒月前往正房陪侯氏用膳,其后往前院处置事务,等所有的事处置妥当,已是辰时。
莫寒月道,“时辰不早,也不必再回去换衣裳,径直前往靖国公府罢,免得罗姐姐久等!”
夏儿见她穿着一袭寻常的湖丝长裙,长发松挽,只用一只珠钗绾发,再没有旁的首饰,忙道,“小姐,这可不是失礼?”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又不是大宴,不过是姐妹们小聚罢了,不打紧!”向丹枫一望,说道,“昨儿吩咐你的事,可别忘了!”
自然是找借口让她离开。
丹枫会意,福身应命,说道,“小姐放心,奴婢知道!”向夏儿道,“夏儿妹妹,今儿可只有你跟着小姐,好生服侍!”
夏儿抿唇,笑道,“姐姐放心,姐姐没有来府之前,不就是奴婢服侍小姐?”
丹枫横她一眼,说道,“那又如何能比?”一边和她斗嘴,一边送出府来。
府门前,胡二早已命人备好青幔马车,见莫寒月一出来,忙上前见礼。
莫寒月点头,扶着丹枫的手上车,才道,“你这就去罢,不要误事!”
丹枫连应,笑道,“还是小姐走了,奴婢再去!”转向卫盈秀道,“请三小姐上车!”说着伸手相扶。
自从前次被她在林子里扒光,又挂在树上一夜,卫盈秀着实有些怕她,见她来扶,忙道,“不敢劳烦丹枫姑娘!”说着扶上身边二丫的手。
丹枫挑眉,脸上神情似笑非笑,说道,“三小姐,这车子里可只能乘坐三个人,今日是奴婢另有差事,小姐才请三小姐同去,三小姐竟还要带个丫头?”
这是让她一个人去吗?
卫盈秀心中一紧,又实在摸不清莫寒月要做什么,到了此刻,又不敢说不去,只好硬着头皮道,“既然如此,二丫留下便是!”命二丫退去,扶着她的手上车。
夏儿见丹枫几句话就将二丫留下,不由抿唇偷笑,一把将丹枫的手抓住,笑道,“夏儿也沾沾小姐的光,让丹枫姐姐扶一回!”
丹枫好笑,说道,“精怪丫头,成日转这心眼子!”倒也不避,扶着她上车,眼见她放下帘子,从车窗探头出来做鬼脸儿,不由笑起,向胡二道,“走罢!”
胡二点头,跳上马车侧坐在车夫身边,说道,“走!”
车夫点头,吆喝一声,驱车向靖国公府驰去。
卫盈秀坐在马车左侧,感觉到马车的轻晃,身边没有自己的丫鬟,心里更觉无底。几次抬头去瞧莫寒月,见她不是向窗外观景,就是闭目养神,实在不知道她今日想做什么,不禁心中栗栗。
马车在靖国公府府门前停下,莫寒月刚刚下车,早有靖国公府的管家罗福迎上来,含笑向莫寒月行礼,说道,“十一小姐怎么才来,五小姐已使人催了几回!”
莫寒月含笑施个半礼,说道,“教罗管家久等,是十一府中有事,才来晚一些!”
罗管家道,“十一小姐客气!”侧身而行,亲自引她进府。
进入垂花门,就见红翘迎上,笑道,“十一小姐可算来了,若再不来,怕我们小姐就要命人去府里促驾!”
莫寒月抿唇,说道,“我就不信几位姐姐都到了,红翘姐姐就偏偏拿我打趣儿!”
红翘掩唇,笑道,“可不是呢,扶大小姐还不曾来!”
莫寒月听她说到扶奕,笑容微微一顿,不禁暗叹。北行伴驾,姐妹几人只有扶奕不能去,想来今天她也不会来。
微微点头,向夏儿道,“今日你就留在这边儿罢,回头有什么吩咐也方便些!”
夏儿一怔,唤道,“小姐!”嘟着嘴向卫盈秀一望。
往常莫寒月与罗、谢两府来往,都是带她进园子去,今日多出个卫盈秀,却将自己留在这里。
红翘笑道,“夏儿妹妹留在这边,一会儿我唤几个姐妹来与你打牌,免得跟着主子,还得时时被她指使。”
莫寒月好笑,说道,“你们主子就是如此调教丫鬟的?一会儿我倒要问问她!”
夏儿见她不改口,只得不情不愿的点头,说道,“那奴婢在这边听小姐吩咐!”又向卫盈秀一望,说道,“烦三小姐多照应些儿小姐!”
她这话说的虽然客气,可是听来,仍然是把卫盈秀当成了莫寒月的丫鬟。
卫盈秀微微咬唇,又不能不应,只得道,“夏儿姑娘放心,我知道!”心中咬牙暗恨,那天没有将这傻子弄死,日后被她压着,岂能还有好日子过?看来,还得设法,将这局面掰回才是!
莫寒月见夏儿应下,这才跟着红翘向后宅来。
见红翘转上进完子的路,并不向罗雨槐院子里去,不由奇道,“这大热天,竟在外头晒太阳吗?”
红翘轻笑,说道,“十一小姐不知,我们府里临湖有一处水榭,那才叫清凉呢!前几日,我们三公子又不知道哪里弄来新鲜的果子,都在水榭旁的井里浸着,专等和小姐们一同享用呢!”
莫寒月笑道,“还是你们家小姐有福!”
一边闲话,一边随她一起向水榭去。
罗府虽然来过几次,可是大多在罗雨槐院子里或戏台附近,而水榭却在园子另一边偏静处,竟然是从没有来过的。
绕过半面湖,约莫走一柱香的功夫,红翘这才向前一指,说道,“瞧,那就是我们府里的水榭!”
莫寒月顺着她指的方向前望,就见一围修竹,拥着一片半入湖中的水榭,夏日炎炎下,却一派清凉,遥遥望去,竟像世外仙境一般。
莫寒月点头,赞道,“果然是个好去处!”
这一会儿,水榭里的人也看到她来,纷纷迎出来,罗雨槐握住她的手,嗔怪道,“怎么这会儿才来,你瞧瞧这大太阳!”向红翘一瞪,说道,“怎么也不替十一小姐撑伞?”
红翘忙道,“奴婢不曾料到十一小姐这会儿才来,竟没有备伞,是奴婢的疏漏!”说着向莫寒月行礼赔罪。
莫寒月笑道,“哪里就晒化了我?”
罗雨槐摆手,说道,“罢了,你好生照应……”目光落在卫盈秀身上,微微一停,说道,“卫三小姐!”
这句话,像是接前句,又像是向卫盈秀招呼。
卫盈秀福身见礼,唤道,“罗五小姐!”
还不等她起身,傅飞雪已皱眉道,“还是进去说话儿罢,立在这大太阳底下做什么?”拽着莫寒月的手转身就走。
莫寒月微微一笑,转头向罗雨槐问道,“今儿不知有什么新奇的事物,巴巴的把人唤来?”
叶弄笛嗤的一笑,说道,“怎么十一妹妹也和孙妹妹一样,只惦记罗妹妹府上的好东西?”
孙灵儿低嚷,说道,“敢情叶姐姐是不想的!”
罗雨槐好笑,说道,“前儿三哥送来好大的果子,说是什么哈蜜国的瓜,你说可不是好笑,哪有瓜是那样吃的,可不是哄我们玩儿!”
姐妹几人说说笑笑进水榭去,将卫盈秀僵在阶下。
莫寒月侧头向罗雨槐一望,听她说的煞有介事,不禁好笑,跟着点头,说道,“这可要见识见识!”
卫盈秀见她二人顾自离去,正要跟去,却被红翘拦住,笑道,“卫三小姐,主子们说话儿吃果子,我们跟着不便,还是亭子里坐坐罢!”
这是直言将她当成了丫鬟!
卫盈秀大怒,眉端一挑,正要驳斥回去,就见那边莫寒月回过身来,唤道,“三姐姐!”
卫盈秀一喜,向红翘横去一眼,忙跟了上去,说道,“十一妹妹!”
心中暗想,只要能与罗、傅这几府的小姐一同吃茶说话儿,慢慢的自然会熟络起来,借着她们再结识下几位公子,选一个夫婿,还愁不能摆脱这个傻子卫十一?
哪知刚刚走近莫寒月,就见她皱眉问道,“我带来的蜜饯呢?怎么不送上来?”
卫盈秀一怔,奇道,“蜜饯?”
莫寒月点头,说道,“怎么,你竟不知道吗?”
卫盈秀抿唇,低声道,“并没有人说起!”
莫寒月顿足,说道,“早知如此,还是带丹枫来才是!”
罗雨槐见她一脸不悦,忙道,“什么蜜饯,也值得妹妹着急?许是在马车里,命人去取就是!”
莫寒月叹道,“也只好如此!”向卫盈秀道,“今儿一早,我就命人放在车上,想来是方才忘记拿下来,劳烦三姐姐跑一趟,去取来罢!夏儿知道放在何处,你问她就是!”
还是拿她当丫鬟。
卫盈秀咬牙,只得应道,“是!”转身要去,看着靖国公府这诺大的园子,又有些犯愁。
红翘那边听到,忙道,“想来卫三小姐不识路,奴婢引卫三小姐回去罢!”
卫盈秀忙连声谢过,这才跟着她又依原路向前院里来。
走到垂花门,见只有一个小丫鬟守着,红翘问道,“十一小姐身边儿的夏儿姑娘呢?”
小丫鬟忙道,“方才笑儿姐姐来,见到夏儿姐姐,就说有什么绣样子给夏儿姐姐瞧,拖着她往后宅去了!”
红翘好笑,说道,“她倒清闲的紧,我们服侍主子,她躲起来瞧花样子!”想了想,向卫盈秀道,“夏儿妹妹往后宅去,这一会儿怕是等不来,偏主子们又等着,要不然三小姐自个儿去寻寻?横竖就那一辆马车,总能寻到!”
卫盈秀无法,只得应一声,跟着小厮出垂花门,向府外去。
府门外,胡二和车夫刚寻一处树荫将马车停好,就见她一个人奔出府来,忙起身问道,“三小姐,出什么事了?”
卫盈秀道,“十一妹妹说放了蜜饯在车上,方才忘记拿,唤夏儿来取,偏又寻不到她人,只好我来!”
解释一通,表明自己不是丫鬟,而只因寻不到夏儿自己才来罢了!
胡二闻言,抓抓后脑,说道,“今儿早起丹枫姑娘倒是往车子里放东西,奴才却不知道放在哪里?十一小姐的东西,奴才又不敢乱翻……”
小姐的车子,通常会放一些女儿家的东西,胡二虽然是莫寒月的随从,却也是一个壮年男子,如何敢动她的东西?
卫盈秀抿唇,只好道,“那我去寻寻罢!”命他放下踏脚上车,在车中翻寻一会儿,果然在小桌下的抽屉里寻到一盒蜜饯,不由轻轻松一口气,忙下车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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