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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意是想看到宫白秋伤心欲绝的模样,可是没想到,回来的路上,宫白秋却跟他道了谢。
南余骁确认死亡之后,尸体马上被送去了太平间。南世阳也没有再给宫白秋跟上的机会,只随便留了个人处理这件事,而后,他们一行人驱车回南家。
回去的一路上,车厢内原本很安静,静的只有宫白秋哭哭啼啼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宫白秋的哭声渐渐停下,情绪也由激动转为平静。
她再通过前排的倒后镜偷觑着南世阳,一双眉头皱了个紧致。
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南世阳要带她去看南余骁的最后一面…
“谢谢你…”心里打着个大大的问号,宫白秋还是选择先跟南世阳道谢。
他本来可以直接把她处决掉,他有千千万万种折磨她的办法,他应该对她痛下狠手,让她在这么瓶颈的时期受最重的打击…
可是他不仅没有,还带她来见了南余骁的最后一面…
这辈子,还能再见到南余骁已经是宫白秋的妄想了,更别说最后一面。
给南世阳投去感谢的目光,但是南世阳不予理睬,他的眼神直视着前方,面目冷峻的没有一点表情,看起来对她是这般严厉。
“现在你再杀我…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怨恨…”宫白秋再开口说话,目光之中已无任何感情,似乎看开了,“我知道你想杀我。我做了太多的错事,我伤害了你跟你在意的人,对你,也是…”
宫白秋一直盯的南世阳紧紧的,那张跟南义天一模一样的脸让她由心底衍生出难以抚平的歉意。
此前,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对不起南义天,对不起南世阳。在她的心里所带的执念,一直都是他们父子俩耽误了她一生的幸福,所以他们父子两活该受罪,活该受死……
可是在听到南余正的真心话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蠢,有多无知,有多神经…
这辈子算是白活了…
她自诩聪明,自诩机灵,在宫家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是宫家最值得高捧的孩子…可是她的一生永远都活在欺骗之中…
她想要厮守的老公,欺骗了她,她想要好好对待的儿子,就在十几分钟前死亡…到现在,她已经孑然一身,再没有一点生存的价值。
所以,她真的可以去偿还她欠南义天父子的债了…
“你知道我的心理,你知道我对你跟你父亲的感情。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想假惺惺的为自己辩解,去讨好你,接近你。”宫白秋也不再管顾自己的嘴,对自己的儿子,她永远都不想认的儿子,她说起了真心话,“现在再认错,再求你原谅,再想得到一次机会,已经都没用了。我自己做的事情,理应让我自己承担。你也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不会可怜我,同情我…”
“不,即使同情我,可怜我,我也不能接受…”哭笑了一下,宫白秋一脸愁容,“我不会跟阿骁说的那样去利用文婷心,利用你…如果可以,我只希望你能最后答应我一个要求。”
可怜巴巴的说了好些时候,南世阳没理会她。
他的表情是那般淡漠,身姿一动不动,只有相交的手指在摩擦,擦出令人畏惧的氛围。
“希望你能答应我,把阿骁跟我的坟墓安在一处。我一辈子都没好好陪过他,甚至没能给他个名分,死了以后,我想把我欠他的补给他。”宫白秋说话的语气那么软,那么柔,尽透慈母的味道。
她对南余骁与对南世阳的态度就此分明。
此前,她独爱南余骁,厌恶南世阳。
而今,她依旧挂念南余骁,畏惧南世阳。
南世阳完全不像她的儿子,反而像是她外头领养来的儿子…
“你以为,现在的你,还有资格跟我提条件?”冷冷的,南世阳启口吐出这么一句话。
一句话,让宫白秋僵住了身子。
她不敢回,南世阳也不再继续开口,没想,车厢再陷安静与尴尬的氛围之间。
面对南世阳的家务事,余阳不好插话,也没有插话的权利。
一车子的人寂静不语,把所有的空间留给他们俩。
“如果不同意,我也不会怪你…”微微垂头,宫白秋面上挂着难掩的失落,“你恨我,我知道。”
宫白秋的气势很低沉,褪去了她一向持有的自信,她觉得自己再没有能力与南世阳强势。
而且,她也不能跟南世阳强势相对。因为,他也是她儿子。
“那么,你想好,怎么杀我了吗?”一路上的路程就这么短,宫白秋能感觉到自己的人生也即将到头,最后的这段旅途,她不想跟南世阳一直缄默到底。
再怎么样也是她的儿子,长的跟南义天这么像,宫白秋真觉得可惜。
如果当年让南义天亲手带大他,他的性子必定也会跟南义天一样吧?
排除去窝囊与软弱,南义天其实是个很温柔细腻的男人。
而现在的南世阳跟南义天却完全不是一个性子的。
他强势,狂傲,行事果断,俨然是另外一个南家老爷子。
南义天有了这么个儿子,不知道会不会庆幸…因为这个儿子在性格上,弥补了他缺失的一部分。
南世阳没有回复她,只是一动不动的坐着,神色颇有几分不耐烦。
“其实你老婆很聪明。虽然手段很阴毒,作风也很极端,可是她确实很配的上你。”抓紧着最后的时间,宫白秋想跟南世阳多说说话:“你们夫妻俩,比起当年南景山那对夫妻要严厉很多。相信以后你们持着这个家,会让家里安静和平下来。”
“南家的每个人心思都很歪斜。人性的弱点暴露的很完全。我以前接触过,也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们那些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给我点时间,让我把我知道的都记录下来,即便是给你做个参考也好。”人之将死,她也想为南世阳做点什么。
她这辈子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成功过,也没有什么成就,什么好东西留下来,只希望自己的这些经验可以帮助他们夫妻俩。
“不用。”结果,南世阳却冷冷一声便把她给否决了。
说实话,南世阳觉得这样的宫白秋很烦。
他最讨厌扭扭捏捏的女人,最讨厌女人唧唧歪歪,尤其是在他心里一向没什么好印象的宫白秋。
他以为他可以看到像上次一样跟他咆哮不止的宫白秋,那个怨天怨地,诅咒这个诅咒那个的宫白秋。
她狠,才能让他狠的下心去恶劣对待。
可是她是一改此前的态度,她变得就像个弱者一样,对他卑躬屈膝…
太烦了!女人这种善变的态度!
“也对…你这么厉害,你老婆也这么会看人,想知道的,应该早也就查出来了。”宫白秋略有失落的垂下脑袋,“你身边有这么聪明的女人陪着,而她也是真心爱你的,这样我也能稍微安心一些。”
男人最大的成功莫过于找到一个好妻子,陪着自己,辅佐自己,与自己携手共度一生。
曾经南义天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宫白秋用一句‘她不是’狠狠的回绝了他。
可是现在,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这句话,再观南世阳的命运,她开始相信,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我会让人把你收拾一下。”见着宫白秋啰啰嗦嗦的还想说些烂七八糟的话,南世阳忍住心里的不快,终是主动开口了一回:“下午,会有人把你送回宫家。该准备的文件还有迟来的离婚书都已经准备好。从此以后,你跟南家无关,跟我无关。”
没想到南世阳会选择放了她,听到他的话,宫白秋狠狠一怔。
从倒后镜里看到她的惊讶神色,南世阳压抑着嗓门,以极其不屑的语气继续道:“我不是好心放你,我只是想更好的惩罚你。我们南家对你的惩罚已经够了,接下来宫家会怎么对你,我管不着。”
宫家跟南家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状态,过不了一段时间,南世阳断定宫家必将没落。
在这个节骨眼让宫白秋回去,她会遭受到必定是宫家的冷眼对待与排斥,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个心理承受能力。
不过就算她没有,南世阳也不会再想去管她。
就此,断了他们之间的关心,就此,让她跟过去化上一个句号,就此打住,她过去的那么多罪孽…
“世阳。”宫白秋不禁鼻头一酸,心底浮起几分触动,“你真的要放了我吗?你没想杀我吗?你真的…原谅我了吗?”
“不要再跟我套关系。”而她的那抹触动换来了南世阳严厉斥责,语气这般凌厉,他狠道:“我说了,我与你没有一丝关联。就像你断了我跟我父亲的关系一样,我已经准备好一份能证明与你没有亲子关联的文件。”
“怎么可能有那种文件?你是我亲生的,我们怎么可能不是亲子关系?文件一定是假的!”宫白秋下意识的回口驳去。
而反驳的话才说完,她立马意识到南世阳的意思,过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气势再度低糜:“原来…你都打算好了…”
离婚书,亲子证明的假文件,还有送她回宫家…
他想对她所做的处决,可能早就开始密谋…可能,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杀她,他只是想跟她断绝关系,让她离开南家,回到宫家。
可是…如果他一开始就不准备杀她…难道说,他想杀的就只有阿骁?!
更大的恐慌侵袭而来,宫白秋想到了很恐怖的一方面…
“既然你不想杀我,为什么要让你老婆来下毒?为什么要害死阿骁?为什么还要借用南余正的手?”质疑一声一声,此刻,宫白秋觉得她眼前的南世阳太过恐怖。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他设计好的,如果他的目的只是想让南余骁死,好让她伤心…
那么,他这个人就太恐怖了…
“她给你下的不是毒药。”感觉她给自己扣上了一屎盆子,南世阳不爽皱眉,“那只是普通的农药加上些刺激性饮料调制成的‘假药’。”
“既然是假药,为什么阿骁会死?”宫白秋还是保有疑惑,质疑着南世阳话里的意思,“难道是她瞒着你换了给阿骁的药?是她动的手脚。”
如果不是南世阳,那一定是文婷心想害她儿子…想到文婷心经常拿她儿子来恐吓她,宫白秋对这个想法越来越确信。
“是你那个好情人往假药里加了点料,意外害死南余骁,与婷心无关。”南世阳眉头皱的更紧,听到她又把黑锅往文婷心身上扔,他不爽至极,“婷心说了不会害你,自然不会害你,她不会杀人,也不敢杀人。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让你认识到南余正的真面目。”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她解释,多说了两句话,南世阳直觉得自己掉价了。
“你爱怎么想随便你。局是我设的,假药是我给的,最后选择的人是你情人,喂你们吃药的也是你情人,南余骁会死也是因为你情人自以为是的往假药里加了东西。”还是多嘴的解释了两声,南世阳暗骂自己多话,“我管不着你怎么想。”
最后那句话说完,南世阳再次闭口,且不准备再度开口跟她说话。
宫白秋也不再接话,缓缓的安静下来,开始在心里盘算起南世阳刚刚说的那番话。
他本来没想害她,只是想设个局让她认清南余正…
所以,她以为自己被毒药折腾死了,最后却能在地牢里再度苏醒过来…
而南余骁只是他的附加筹码,为了验证南余正的真心而加注上去的,结果,却意外让他殒命…
听起来完全可以解释的通畅的理由,宫白秋却还是觉得有所纰漏…
到底哪里不对劲,她想不出来。
车子往南家回去的一路上,车厢出奇的全程安静到了底,再无一人开口说话。
南世阳没有下车,只让他的护卫帮他把宫白秋给架回了牢里去。之后,他的车子发动引擎,快速离开南家。
他真的没有进去看文婷心一眼,做到了速去速回。
车子的方向拐向去南洋堂的路上,南世阳依然深皱眉头,修长的手指抵在太阳穴,像是在烦恼着…
“二少,是因为那个女人的事情烦恼吗?”余阳小心开口,关切问道,“其实二少大可以真的把那个女人给处决了。为什么还要留她一命,还要送回宫家呢?”
为什么要这么做,余阳反正看不明白。
如果是以往的二少,绝对有可能直接把宫白秋一枪送上西天。断断不会还送她去看南余骁最后一眼,然后再放她一马,让她回到宫家。
二少如此仁慈,余阳看着真不太习惯。
“没看到南小沫已经回来了吗?”揉着太阳穴,南世阳眼皮都不抬一下,懒懒回答:“她回来,我们再把人送回去。这样一来,与宫家的关系算是彻底断绝。”
“二少的意思是,把那个女人送回去是为了让宫家知道,我们南家与宫家再无瓜葛,日后也必将彻底翻脸?”就着南世阳的意思,余阳分析下去,“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的计划可能要加快。”
让两家感情撕裂的一步横空迈了出来,可以说是彻底加剧了计划的步骤。
看的出来,二少想要把宫家处理掉的心是有多急啊…
“加快就加快。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让宫家没落。”一旦第一步成功,接下来的步骤将不断加快,他完全可以趁胜追击的把宫家一步步往破产打击。
而第一步成功后,他便可以搬回来住了。希望能赶在文婷心预产期之前。
“二少,这样风险便更大了。”余阳紧张提醒,“原本我们的计划就有不小的风险,现在再提前,势必更难。”
“风险与后果,我一力承当。”南世阳果断答应,随后抬头,皱眉对向余阳:“近期宫家人的动态顾好没有?”
“已经派人盯梢宫家老二,老三,收集了不少黑资料。我们安排的人跟宫家的人近期已经开始有所往来。还有,宫氏集团内部我们的人已经把最新报表汇转到手,经过那场官司,宫氏集团的财政已经出现状况,现在正在秘密裁员。”报备着宫家的情况,余阳顺手从包里掏出他做好的行程记录,“二少此前安排的鱼饵也已经成功抛给宫家,就等宫家吞下鱼饵。”
“还要多久?”南世阳有些等不及。
他已经早早就开始计划,早早就设好了局,结果现在进度都还只到这里。
太慢了…
“今天晚上,睿少将从美国秘密回来,作为宫家的特别合作伙伴。他会跟宫家签下一笔大企划案。宫家若是想牵下那笔企划,势必要挪用公司大部分流动资金并且与银行大量贷款签署。等睿少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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