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诧异道:“救不得恩公,我自绝性命,何以害了恩公。”
梁秋红摇头道:“吴大侠以刀断锁,不费吹灰之力,但若想杀除重围,恐怕难行,大侠施救不得,或身死此地,或侥幸自逃,可是朝廷必然重刑加身于魏师叔,甚至当场斩之,此时窗外天光耀眼,晴天白日,极易目耳,大侠若救,何不趁着夜黑风高,其不方便?”
“姑娘言之礼,且等我夜深来救!”壮士神情感激,忙还刀回鞘。
梁秋红嗔笑一声,“吴大侠真是醉得不浅,小女子之言,戏玩大侠矣,难道吴大侠不知,就算夜黑风高,也难救魏师叔出去,师叔身隐牢狱,是因薛家人诬告,但认贼需捉脏,薛家人定是未能拿得魏老将军图谋不轨的确凿证据,所以暂且将可疑连带之人,一并监禁狱中,薛家人欲害之,由于天子座威,与其敌党臣工定是互为权柄,才不敢擅动,吴大侠倘若舍救相救魏大侠出去,岂不正中下怀,到时候我等随着吴大侠一经出狱,必中其埋伏,死于乱箭之下!薛家人先斩后奏,且拿住魏家人谋反罪证,到那时就算皇上要将为魏老将军开脱,也是有口难辩。”
吴本听得梁秋一席话,如梦初醒,恍然大悟,心有余悸地深吸了一口气:“万谢姑娘提醒,吴某险些害了恩公。”
梁秋红微微一笑道:“既吴大侠在此守狱,不如继续守护,以妨有人加害。”
吴本点了点头道:“姑娘之言甚是,吴某定会日夜监守!”
魏川甚觉梁秋红心思慎密,多谋善断,暗自感叹,遂又问向吴本:“吴大侠英雄了得,叱咤漠西,何以屈身此地。”
吴本遇见故人,且曾有救命之恩,不禁生情,叹息一声,遂将十多年有游历,简言相述:“吴某兄弟六人,被恩公救下之后,便西去大漠,凭借身家本领,称雄一方,然而断河道行军,时常巡边,每逢其至,家资财物,必被其掠夺一空,扰得我兄弟无以容身,所以顺江而下,寻得安身之所。只因我等皆刑罪之身,不敢抛头露面,且诸多门派不愿容留,就漂荡数年,落魄不堪,本欲投恩公华山门下,可弟兄们羞于见恩公,皆不从吴某,三年前来到这月州城中,走在街上,惊了魏老将军的座骑,魏老将军视吴某不俗,纳为幕宾,可吴某手下的五个弟兄,闲散惯了,受不得礼仪,遂以实情告之魏将军,欲求辞别,魏老将军体怜,便修书俯衙,补缺刑狱,吴某弟兄几个,便留身监牢,此差甚闲,正合胃口,一留三年,不思他想。然而其间遭过一次劫狱,兄弟民越、何乃已死,只剩吴某,以及项明月、蒋心、赵苟渠四兄弟在此,他三兄弟,十多岁跟吴某,今方二十余岁,尚无家小,吴某担心救恩公事败连累,便将三人迷倒,独行其事,唉……若非这位梁姑娘点醒,恐怕要筹成大错。”言罢再谢梁秋红。
梁秋红听出吴本已有家室,心头不是滋味,只是默然不语。
魏川叹道:“魏某当初确是没有看错,吴大侠乃英雄之辈。”
吴本抱拳道:“吴某感激恩公之情,未能忘却,每逢春回雪去之时,必焚香拜天祈佑,以保恩公吉福。”
魏川会心一笑,“不敢不敢……方才探监莫大人为何人。”
吴本见问,神情一警,扫视元、梁二人,似乎有不便言明之处。梁秋红会意,便领元林玉远遁丈远的窗下坐定,吴本这才以手搭向魏川肩头,帖耳道:“当朝天子兄长莫光威之子,名子志,与薛家人交好,便是此人暗书于我,内应外合,救因公出去,方才来狱,并非探监,而是留口风,以‘一不做、二不休’为号,留下二百两,示意在下动手,方才梁姑娘方才之言,让吴某才恍然大悟,原来此子欲杀恩公。以吴某看来,薛老贼故意将元、梁二人与恩公同囚一处,其中必有阴谋。”
魏川闻言,不动声色,暗自赞许,然而担心二女子生疑,于是摇头郎声道:“谅他不敢动我两位贤侄!”
吴本闻言会意,望向元、梁二人,义正言辞道:“由吴本在此,确保诸位安然无恙。”
元、梁二人听他二人如此说,又想起方才他们喝酒论容颜,不觉脸热。
“吴大侠,还请回去,以妨耳目。”
吴本点头道:“恩公放心,吴某告辞。”临别之时,又深望梁秋红一眼。
梁秋红自小长在青云山,首次随师父下山游历,一路不乏风流之辈,英杰雄才,可单单于此人投目生情,芳心暗许,怎知他已有有家室,见到吴本临走投眼恋目,心中滋味百般,徒自伤感,然而又想:我为罪,你为吏,此案一定,必然阳阴相隔,我又何徒自伤情呢?(未完待续。)